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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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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色的天空笼罩着横滨的上空。

无论是谁向上望去都会想要做一个深呼吸,让人心情舒畅的天空。但是望着天空的几人抱着不同的意见想法。天空青白的透明过头了。这样的话要是地面上燃起了破坏的烟雾的时候,黑烟将鲜明地印刻在天空上。

而黑烟即将升起。】

“真漂亮……”中岛敦有些出神都说着“很纯净的天空啊……”

青白的天空,干净的不像真实的。像是少年人时最纯真的时光。

“毕竟对他来说算是珍贵的回忆吧。”江户川乱步带着欣慰的语气说着“改变想法的转折点啊——”

“乱步先生说的转折点……难道是指之前乱步先生说的^认为异能不应该存在的^想法吗?”谷崎润一郎努力思考着。

“唔,一半一半吧。”江户川乱步并没有解释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唔,与其说是改变想法,不如说是想法的细节变了。而且——对世界开始感兴趣了啊!太宰。

【太宰和中也勉勉强强地一起开始了搜查,为了在黑烟还在火种的阶段就把它湮灭,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静的晴空下,两人在小巷子里行走着,带着一副厌烦的表情,也不说话,互相之间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太宰在前面,中也跟在后面。

因为相隔着五米的距离,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俩是一伙的吧。

“……喂。”中也轻声叫到。

在前面走着的太宰没有回应,连回头都没回。

“……呐,喂。”中也再次出声,“至少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吧。”

“哎呀真是个好天气啊,天气太好了导致我都听见妖精的声音了。”

“说什么鬼话,是我的声音。”

太宰回了头,“啊,你还在啊,不好意思可以不要跟我说话吗?正好现在我忙着呼吸呢。”

“当心我掰了你的头啊绷带浑蛋。我不是说那个,我在问你我们到底是去哪儿。”

“我知道了,我回答你,我会回答你的,你能不要再接近我了吗?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和你是一起的。”

“不劳你费心,我也不想让人这么以为。”

“哈啊,是这样吗,那我就说明一下好了……现在是去调查,去向在最近距离目击到了爆炸的人询问情况。”

“你说询问情况?真是麻烦……把敌人绑起来让他吐出真相然后结束,这样难道就不行吗?”

“怎么可能可以呢?”太宰一脸疑惑地看向中也。

“第一,想想我们是为什么要来调查爆炸的,要调查的话当然是从先代的目击情报开始咯?”

太宰暂且注视了会儿中也的脸,再次开口:

“我们应该去解决的不是关于先代的谣言,而是荒霸吐本体的传言。如果说复活了的先代是由异能做出来的伪装的话,就是说异能者本人在演绎着荒霸吐的职务。不管犯人的伪装有多么完美,他都不可避免地要呼吸要吃饭要生活。我们要沿着那个方向走。”

中也皱了皱眉:“但是……荒霸吐的传言的话羊的伙伴们已经在调查了。”

太宰轻轻一笑:“就算是你们羊里喜欢传言的人也会有无法打听到消息的对象吧。”

然后他面朝正面边走边说道:

“在一周前,曾发生过和我们之前经历过的一样的爆炸,地点也同样是在擂钵街,因为先代本身的样子没有被目击到所以察觉得晚了,但恐怕它的起因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事件相同,我们现在要去问问那个幸存者。”

“幸存者……是说死了人了吗?”

“嗯,是黑手党的一群人。活下来的那个异能者你也已经见过了。在这前面一点是他自己的家,我们约好了在那里问话——”

在太宰指向巷子前方的时候——像是回应他一样,从那个方向传来了轰鸣声。

“哈啊?!”中也惊讶地看向了爆炸的方向。

“……啊——”太宰露出了一副感觉很麻烦的表情“刚才那是爆炸的声音呢。”

从似乎是爆炸源的房屋冒出了黑色浓烟,同时也微微传来了短机关枪的枪声。

“喂喂,我们不就是要去那个地方问话的吗?”

“被犯人抢先了一步啊”

“哎哟,真的假的,真是糟糕啊,这可是大事件。”

太宰看向了中也,和预料的相反,中也的表情期待着放着光。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吧?从麻烦死人的问话变成了直接抓住来封口的犯人让他开口的作战计划是吧?”

“哈……?”

“这不是很好嘛,快点过来!”

中也说完话的同时立马就像风一样快走了起来,太宰治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真是小屁孩……”】

“哦吼吼,中也那时候真的很有活力啊~怎么说,是充满了少年气的时候呢。”尾崎红叶优雅的用袖口遮住了嘴角,一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啊,大姐别嘲笑我了。”中原中也看着眼前年轻气盛的一幕,虽然感觉十分社死,但也不免怀念了一下青春“那时候的我不太成熟……”

“但是很可爱呢~”森鸥外笑眯眯的说着“是少年特有的冲劲呢,中也君~不过这时候看到太宰君这罕见的表情,简直血赚啊——果然,你们关系很好呢~”

“谁跟那家伙关系好了!”中原中也羞恼的大声回应这,只是没听见熟悉的附和声,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了起来。

“嘁谁和那家伙关系好了!首领,别拿我和太宰那家伙开玩笑了。”中原中也伸手压低了帽子。

“嗨嗨。”森鸥外一脸,我知道,但我不改的样子。

周围的环境也随着两个少年到达了地点后开始改变。

他们面前的房屋的大半都被吹飞了。

这是一栋被常春藤缠绕的西洋式房子。右半边是栋修整的很干净的古风房子,左半边是黑色瓦砾堆成的小山,瓦砾中遗留下的火种依旧在往上冒着灰色的烟。

因为房子身处远离住宅街人工树林的深处,没有伤员和游客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有五六个拿着枪的人在。他们朝着房屋托着枪,时不时发出冰冷的枪声。

【“已经开始了呢”太宰隐藏在树林的深处说道,“真是夸张的爆炸痕迹,要是进入到那个爆炸的中心的话就能没有痛苦的死去了吧……”

“啊—好了好了,之后你想死多少次我都让你死,现在先集中在工作上。”中也轻蔑地看了看太宰,又将视线移回了房屋,“是武装组织的袭击。敌人外面有八人,里面大概也会有几人吧。”

在中也这么说着之后,随着破碎的声音建筑物的墙壁被吹飞了。二楼附近的石灰墙被撞破,有个武装着枪支的男人飞了出来,像是被人击飞的。

“啊—嘛,做兰堂的对手就那种程度的武装,是会变成这样呢。”太宰用缓慢的声音说道。

“兰堂?”

“是黑手党的异能者,接下来我们要去问话的对象。将你带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就是他用异能拘束的你,那个怕冷的人。”

“是他啊。”中也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要去帮他吗?”

“就算要去也得先了解一下对手的所属和作战规模……”

这时身后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的声音,宛如死亡之吻一般。

“举起双手转过来。”

太宰和中也互相看了眼对方,然后老实地举起手向后转去。

在那里一个穿着暗灰色战斗服的男人,像巨大树木一样庄重地站着,正朝中也举着□□。

“什么啊,小孩子吗。”举着□□男人发出了意外的声音,“我还认为肯定是增援部队呢,黑手党是人手不足么,看来那个叫兰堂什么的男人没什么人望啊。”

“喂大叔”不经意间中也站了起来,“我们互相之间节约一下对方的时间吧,你打我一发子弹,然后我就会反击把你打飞到旁边的镇上,顺便再把全部袭击者都击飞,然后本次袭击就此结束,怎么样?”

“你说什么?”枪瞄准了中也。

“啊啊真是的……”太宰捂着脸摇了摇头,“明明只要骗对方骗出情报来了就行了的……”

真是——大笨蛋!

“怎么了?不打小孩子吗?”中也接近到了可以抓住□□距离,抬头看着枪口,“但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话,不能从外表来判断敌人,这种事情至少还是知道的吧。从装备上看,你们是GSS的战术班吧?”

男子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喂,快点开枪啊。”将自己的额头抵上枪口,中也笑了。

男人在手指上施力想要扣下扳机,但是没有又按下。枪口缓慢地向下坠去。

“怎么…回事……枪…好重………!”

“这种程度的重量就累了吗,还是不是男人了。”中也温柔地抚上了枪,就只是这样,轻盈的枪支就仿佛变成了巨大的铁块一般压在了男子的手上。

随着中也继续轻轻触碰这□□,突然□□朝男子的胸口侧着落下。枪支以与大炮差不多的重量嵌入了男子的防弹衣。

胸骨因冲击而咯吱作响。

男子响起了悲鸣。

男子用手按着胸口后退,□□掉在了他的脚下,发出了“哐啷”的轻微的声音。因为中也的手从□□上拿开了,刚刚的重量已经消失。

“操纵重力的孩子……难道你是羊的中原中也吗……?”男子按着胸口□□道,“传闻你投靠了黑手党居然是真的吗!”

随着怒骂声男人挥出了拳头,利用腰的旋转以最短距离发出了逆向攻击。

“……啊?”

在军队训练级别的攻击打到中也之前,一阵黑色旋风打入了男子的下巴。像榔头一样被打到嵌进去的是中也的右脚后跟,这是中也跳起来高速向后回旋踢直击了的结果。

“我才不会去投靠黑手党,不许说这种令人恼火的误会啊!”

男子仰面倒下,引起了脑震荡晕了过去,应该暂时是起不来了。

“哈,干得漂亮。”一旁响起了不带任何感情的拍手声,太宰治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惨状“比起敌人直线挥出拳头,对其做出了反应后反击的回旋踢要更快呢。”

“你这家伙就只是看着啊你这个没用的绷带混带?”

“我和粗暴又自大的小学生可不同,我可是很认真的从敌人的通信里获取了情报。”

太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把敌人的通信机拿在了耳边,是从男子的兜里扒出来的。

“通过通信,似乎你刚刚打倒的那个人的呼叫声被听到了,剩下的人正赶来支援。”太宰话音刚落,大约十人的人影出现了,都是拿着枪的人影。他们扩散半包围了太宰和中也,拿起小枪对准了两人。

“喂绷带混蛋,我会去打倒他们的,给我来的战斗音乐,要硬摇滚的。”

“你是白痴吧?”太宰冷着眼。

“队长被干掉了!目标是那个操纵重力的!开火!”

敌人一齐开了火。

中也踢了下地面,化身为了一道黑色残影。

然后场面就成为了战斗。——如果说有一方的攻击完全起不到作用,只是被疯狂踹飞的单方面暴力也能被称为战斗的话。

像电击一般的速度和反射神经支配着在场的生命。那压倒性的战场支配能力就连太宰也看到忘了呼吸,只能一味注视着。

啊啊!这就是在极度的混乱中绽放的生命的色彩吗?真漂亮……太宰治几乎有些忘我地注视着血的颜色。

这让他追寻了这么久的疑问有了一个初步的形成。】

“太宰先生在追求什么的答案呢……”宫泽贤治有些苦恼的撑住脸“果然,大城市里的东西我还是不太明白啊——”

“不,这不能说是大城市的问题吧?!”差点就跟着他的思路走的中岛敦说着。

“是吗?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大家坦诚相待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笑容开朗的贤治拍了下手,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

“啊,误解了,敦君。”泉镜花抱着兔子玩偶,看了眼中岛敦,带着笑意说着。头上弯弯的呆毛也一跳一跳的。

“呜——”

“啊,被打击到了。”与谢野晶子和谷崎直美背着中岛敦露出了“噗嗤”的笑声。

“啊,果然还是侦探社的日常最棒了——”谷崎直美捧着脸说着“不过——”

谷崎润一郎的语气里带着坚定“没关系哦,直美。我们,我们一定会带回太宰先生的!侦探社少一个人都不能叫做侦探社啊!”

“你这小子也会说帅气的话啊!”

“与!与谢野小姐!”

“嗯,虽然那家伙总是给人添麻烦,但终究是侦探社的一员——唔!乱,乱步先生?!”国木田独步看着手里从天而降的糖果,然后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户川乱步。

“哼哼!成长了的笨蛋!做的不错啊,每个人都是!”江户川乱步难得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乱步也成长了啊,明明之前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社长!”江户川乱步得到了社长的夸奖,猫猫尾巴翘的更高了“那当然!我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啊!”

“嗨嗨!”侦探社的各位一如既往的回应着。

屏幕里的画面依旧缓缓播放着……

没过多久敌人就只剩一人,他的肩膀流着血,用着充血的眼睛盯着靠近他的中也。敌人的小枪甚至连预备的弹夹里的子弹都打完了,扳机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轻声。

【“结束了。说出你们的袭击的目的。”中也像王侯一般穿过林子走近他,慢慢地,花了点时间,“你关于荒霸吐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盯上了黑手党的准干部?”

“可恶…居然被你这样的小鬼给……!”

最后的敌人丢掉了小枪,拔出了腰间的预备□□。

“住手吧。”中也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收起你的枪吧,反正就你那个伤也不可能轻易打中我的吧,光是开枪就很危险了。”

“去死吧……!”

然后开了枪。

中也想要利用重力操作是子弹无效化——但是,并没能做到,就连动手都没能动手。因为对方的受伤子弹被打歪,从中也的头旁边飞过了。

这枚子弹命中了背后的大树,打在坚硬的时候上被反弹。以时速1000km飞翔的子弹哪怕是被反弹后也依旧保持着相对应的速度,中空弹被弹坏,子弹从螺旋回转变化成了不规则的旋转,化身成一颗危险的飞弹笔直地朝原主人飞了回去。撞坏的子弹刺进了男子的脖子。

“咳…”

连惊讶的叫声都没能发出来,男子仰面倒下了。然后稍稍晚了点的血液喷射而出。

真是不幸的事故……但是,这在战场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了。

目击了整个事件的中也耸了耸肩,小声地砸了咂舌,“……啧,都跟你说了。”

然后他背对男子走了出去,“敌人收拾完了,快点走吧。”

太宰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走近了摇摇晃晃倒下的男子身旁,在他的头旁蹲下。

“真是运气不好呢,痛苦吗?”太宰的表情很平稳,但是在眼睛的深处微弱地闪耀着,仿佛是渴求知识的学者看到了突破口时的神态。

“……咳……”

“子弹已经刺入喉咙的深处了,就算现在做些处理,就这个伤情来看也不会有什么用了,就算如此,到你真正断气还要花差不多五分钟吧,你就不该用枪的啊。”太宰微微摇了摇头,“这五分钟真是宛如地狱啊,要是我的话肯定承受不了的,要怎么办呢?想要用这把枪提前结束这五分钟的痛苦吗?”

男子在苦痛中喘着气,虽然想要发声说话但是实在是出不了声。

“我现在是为了黑手党在工作,也就是说是你的敌人。但是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死亡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自己是想跟你道个谢的。那么,如果你想让我帮你的话,最好趁完全不能说话前求我哦。”

男子的眼神里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开……开枪……吧……”

“如你所愿。”

太宰站了起来,扣下了扳机。

子弹命中了对方的头部,然后男子的身体就成为了单纯的一个物体。

“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继续开着枪,子弹不断地命中男子,男子的身体因此弹跳着。

“哈哈哈哈。真是奢侈啊。哈哈哈哈哈哈。”

“住手吧白痴。”

中也从一旁踢飞了□□。枪支从太宰手里脱落,滚到了远处。

太宰看着滚远的□□,又看了看脚下的尸体,然后看向了中也,戴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已经死了。不要白白去打尸体了。”

太宰有些茫然,这个表情——很意外的,比以前人们看到过的、无论什么样的太宰都更加像是一个少年的、一个与年龄相符的孩子的表情。

然后太宰露出了一个不显眼的笑。

“是啊,如你所说,正常来说是会这么想的。”

然后,他仿佛是对尸体和中也都失去了兴趣一般走开了。

他的表情又变回了平时的那个太宰的表情,对所有概念都没有兴趣的灰色的表情。】

空间再一次像是静止了一般,周围的色彩变得灰败,宛如旧电影的屏幕。

依旧是没有生机的声音,但是更加的稚嫩了。

“准确说,我并不能称之为天才。”年幼的太宰治身着纯白带着金纹的和服,华丽、但也奢靡。“只是你太愚笨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年幼的孩子脸上可谓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充斥着强烈的非人感。

“哈……原来是我太愚笨了吗?”坐在太宰治对面像是学者的中年男性颓废地垂下了头“也是,和少爷相比,在下那是一点都比不过的。”

“只是,有件事我倒是一点都搞不明白。”太宰治撑着脸无趣地结束掉了面前这盘胜负差距巨大的将棋,“活着,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生命的根本究竟是什么呢?”

“深奥的问题。”学者评价道“不过很符合少爷的风格,但我认为这个问题或许少爷自己去寻找更好。”

“是吗……”太宰治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有些苦恼的表情,那表情带着符合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唔,姑且知道你让我自己找的理由,只是想要参考你的见解罢了。”

“根本啊……这个问题我认为它没有根本。就像是你看见可爱的兔子被孩童殴打,你可能会本能地上去拯救……”

“不,不会哦。”太宰治打断了学者的话语,语气冷漠的像是极圈里的寒风,刮的令人生疼“现在可是在乱世啊,老师。”

“但正常来说——”学者有些倔强的声音渐渐消融着。而稚嫩的声音和有些沙哑的声音却逐渐重合着。

“哈哈,正常来说吗,哈哈哈哈。”

太宰不带感情的笑被吞噬进了树林里消逝了。

浓厚的异类感包围着太宰治,让他感到有些挫败,孤独在腐蚀他的心、鲜血刺激着他的脉搏、而异类感是他存活于世的感知。

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说什么都会显得他格外的自大,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不懂那个脑袋聪明的像是外星人一样的先生眼中的世界,他不明白他经历了什么……他到底是不太了解太宰先生啊……

“不过,我可以做的就是努力了解吧!”中岛敦甩了甩头很快就振作起来“不了解就去了解!对吧,镜花酱?等回去了,我们缠着太宰先生讲讲故事吧,哪怕是插科打诨也好——我们和太宰先生聊聊天吧!”

“好!”泉镜花抖了抖头上的呆毛,“我会准备下午茶的螃蟹料理的!”

“嗯!拜托了!镜花酱!”

【“唔好冷……通风情况变好了但是变成之前三倍冷了……想在风吹不到的土里像蝉的幼虫一样度过余生……”

房子的二楼,准干部的兰堂正在发着抖。

“真是灾难啊,兰堂。给你这个,添加在暖炉里的木材。”

“唔……真是帮了大忙了太宰,这个房子里能有个暖炉真的是太好了……要是没暖炉的话我要为了取暖麻利地直接跳进火里去了……”

全身裹在毛毯里的兰堂将太宰递给他的木材丢进了暖炉里,暖炉里的火像是焚烧炉一般轰隆的熊熊燃烧起来。

“喂绷带混蛋,刚才的木材是从哪里拿来的?”

“这个房子的柱子。”太宰不在乎地说道。

“兰堂被袭击的理由我大概已经想到了。”太宰将掉在地板上的书适当的朝暖炉里边丢边说道。“是‘谣言的扩散’。如果说森派的兰堂因爆炸而死的话,人们就会更加强烈地感受到是‘先代的愤怒’吧。实际上,在来这里之前调查了下GSS的指挥车,找到了为了伪装成黑色爆炸的操作说明。”

“黑色爆炸,说的是……?”兰堂发着抖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具体的要之后再调查,不过似乎是以钠灯为光源,利用了药品产生的焰色反应能制作出接近黑色的火焰。”太宰盯着找到的纸说道,“嘛不管怎样都是个粗糙的伪装作战,因为最终结果没能成功解决掉兰堂,伪装作战部队还反被杀害了。”

“也就是说是这样吧?”中也将重心放在右脚上,手叉着腰说,“GSS的人为了让黑手党发生内乱而冒充了荒霸吐,然而袭击这位先生的计划失败了,是吧。”

“是这样。”

“那这一系列时间的幕后黑手就是GSS的首领?”

“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高。”

“唔好冷……GSS的现总帅是一个冷静又透彻的异能者…而且传言他和北美的秘密机关组合的关系密切……可以说如果要讨伐他们的话不能不做相当的准备…太宰先生,暖炉的燃料麻烦再来点…”

“好的给。”太宰一边把看起来价格很高的画递给他一边说道,“没有必要讨伐他们,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告诉大家关于先代复活的谣言的真相。这么说来兰堂,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唔,请问吧,我无法反抗持有银之讬宣的人的指示……就算不是这样,森殿下也是将我提升到高位的恩人……”

“那就好。那么,兰堂,你能将关于你在擂钵街目击到的荒霸吐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我吗?现在和犯人相关的情报只有那个了。”

“啊…那个…我记得很清楚。”

兰堂低头将下巴也埋进了毛毯里,然后轻声地说道:“怎么可能忘记。”

“兰堂?”

太宰看向了兰堂。

兰堂的手正在发抖。

太宰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发抖并不是因为寒冷。

“我…活了下来。但是周围的部下全部都…燃成灰了…被那个黑色火焰…太宰先生,你的作战是正确的,不去讨伐犯人,而是只揭发他们的阴谋就停止…就那么做吧,就应该这么做。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那个东西真的是神,因为就算全部人类统一战线,战胜它的可能性也完全为零…”

兰堂冷色调的瞳孔里,清楚地闪烁着恐怖。

太宰从没见过兰堂这么害怕的神色。兰堂的——哪怕是在躺满百人尸体的抗争的道路上也不会动一根眉毛的这么能干的人的恐惧的样子,谁都没有看到过。

“详细地说说吧,兰堂。”太宰隐隐约约地笑了,“变得有趣了。”

兰堂清了清嗓子,用阴郁的眼神来回对比看了看两个少年,开口道:

——那是在擂钵街几乎是中心地带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我们黑手党正与羊的武装少年们战斗着,那天先动手的是我们黑手党,但是要说起因的话是因为两天前羊将黑手党成员乘坐的客机弄坠毁了,而他将客机坠毁是因为上周我们袭击了羊的武器库,而这个原因是上个月的羊……嘛就这样,到底是哪边先开始作恶的可以说谁都不记得了。

唔好冷...不好意思可以用瓦砾挡一挡那边的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吗?对就是那里,谢谢了。

然后,那时我们正好在前往抗争的途中。突然我们全员就被黑色的暴风吹飞了。

刚才将我的房子吹飞的GSS的爆炸和那个比起来简直宛如小孩子打的喷嚏一般,我重要的部下们都死了,而我因为用异能展开了亚空间,只有我总算是存活了下来?

那是一个那边的世界,实在是无法用一句话来描述。

至少,不能说是这个世界了。黑色的火焰,沸腾的大地,房子转瞬就被溶解,空气被燃尽,电线杆子在倒下前已经成了灰。再多加形容的话——那就是地狱。像是在画卷里出现过得,几百多年前的画家凭想象画出来的,地狱底层的风景一样。

在那个地狱的中心,它在那里。

在爆炸的中心——不是先代,是与先代一丁点儿也不像的身影,它甚至不是一个人类。

是兽。

黑色的兽。

用四只脚行走的兽,皮毛是火焰,粗壮的尾巴也是火焰。一对瞳孔也仿佛像是从炼狱中喷射而出的火焰。

大小啊轮廓什么的都与手脚放在地面上的人类相似。但是其他所有的点都超过了人类,首先它的存在感就不同。可以说是将有史以来所有的灾难和虐杀浓缩再浓缩后的□□,也可以说是拥有天体与银河、将这个世界根源的能量具体化之后的样子。

但不会错的是,它没有恶意,也没有愤怒,连感情的动荡本身也不存在。它只是因为这么做了,才会存在在那里。

我为了寻求一个能合理地解释这个现象的东西而看了看周围。

或许这也可能是敌人的异能攻击。现在想起来,就凭一个异能者就发出那种程度的巨大的热能是不可能的,但是当时无法作出其他的假设。

但是周围并没有异能者。什么东西都无法看见。正确的来说就连景象都不存在。

地上的所有东西都因高热而摇晃着,是连天空的颜色都无法看清的程度,更不用说风景什么的也如同泼上水的水彩画一般。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仿佛变成了亡灵一样。但是意外地我还记得,横滨的海,只有远远地眺望着的那片海,不管哪里都仿佛是不会变的灰色的钢的表面一般风平浪静。

只留下了海面,将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消灭了的那只兽看向了这边。

我感受到了仿佛内脏里流入了融化了的铅一般的触感。

在下个瞬间,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异能——亚空间领域出现了裂缝。

就算是枪火,就算是刀剑,或者是雷霆、光线、音压,空间本身就不同的情况下,想要越过空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和右手拿着的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不可能打倒左手拿着的小说的坏人一样,从根本来说次元就不同。

但是那只兽做到了。

它跨过了物理的法则。

那么这只兽,是神还是恶魔。

我立马重新张开了亚空间,但是在重新铺张的只一瞬的缝隙对它来说就已足够,看不见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扔到了我身上。

那是力量本身的奔流,是变换成热、光、雷这种具体的力量之前的最原始的能量。恐怕黑色火焰就是这个原始的能量的余波,如同爆炸后火焰升起来的烟雾一般。我就是被那个能量击中了,实在不是我一个单纯的异能者能做到些什么的次元。在重新铺张亚空间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吹飞到了空中,已经到了如果防御再晚一秒的话我全身的细胞就会被粉碎,而我的□□也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地步。所以说我没留在原地而是被吹飞了已经可以说是侥幸了。

我感觉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野兽的咆哮。

果然是不带任何感情和意志的声音。

我对其感到恐惧。

那并不是想让你感受到恐惧的声音,没有威吓也没有胁迫,只是在那里这么吼出来了的声音。我立马就理解了,它只是这么存在了,引起了这么大程度的破坏而已。

比任何的斗争都恐怖。我飞舞在空中,又在地面翻滚,在那之后的记忆没有了。最终总算是被救了出来这样生存了下来,真的是除了幸运别无他言。要是它有一丝丝想要杀了我的意图的话,我应该已经当场死了。

要是有谁说那是神的话,现在的我很容易就会相信。

洪水没有杀意,火山没有杀意,台风、雷击、海啸也没有杀意,但是能在一瞬间杀死许多人。那只兽也是这样的东西。在这个国家,将那样的存在称之为“神”,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叫法吗?

——兰堂的话在这里断了。

太宰和中也都没有立马开口。

“不好意思…你们想要证明先代的复活不是因为荒霸吐的力量,而是由敌人的异能者伪装而来的吧。但是,如果将刚才的这番话报告给首领的话…倒不如说首领应该会认为荒霸吐这个神的存在更带有现实感了吧…你们的调查可能要化为乌有了。”

“不,真是颇有意思的一番话。”太宰笑着说道,“全靠刚才一番话我已经全都明白了。”

中也看向了太宰说道:“你说什么?”

太宰像戏剧里一样半转过身,轻轻地一笑。

“所以说,手法和真犯人我都已经知道了,事件解决了。”】

“……?”听到这句话的绝大部分的都是持这种态度。

“什、什么解决了?太宰先生知道什么了吗?!”对于听一个故事就解决掉了案件的作法,中岛敦脑袋上可以顶十个问号。

“嘁,我觉得那家伙应该还不知道什么吧!毕竟那时候可没这时候狡猾啊!那混蛋!”中原中也像是想起什么般用力的握着拳头。

“不,他真的知道了。”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翠绿的眼眸锐利且让人信服“嘛,很简单嘛!多动动脑子啊!笨蛋。”

“即使乱步先生这么说也——”

“自己想。”江户川乱步隔绝了最后一点都幻想。

“呵呵~”森鸥外最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物面对属下期待的眼神,也依旧保持着神秘的笑容。“侦探说的对,要自己思考哦。”

哎呀哎呀,要不是那时候的太宰君的报告写的还算完整——呜,只是越往后,太宰君就越不爱写报告……难得这就是家长们说的青少年叛逆期吗?还是不爱学习——应该是太简单了没有成就感才更符合太宰君吧。

森鸥外边怀念着,一边想起之前他和爱丽丝出去买衣服时意外听到的谈话。

“首领那副吾家孩子很优秀的自豪表情是怎么回事啊!”立原道造皱着眉头和一旁的广津老爷子说着悄悄话。

“可能是爸爸心态吧,那种会对孩子叛逆感到痛心疾首,但是优秀就会很欣慰的养娃心态……但即使是我也不得不说,首领养孩子的办法——”

“烂透了不是!哈哈哈哈!”立原道造竖起大拇指,激动的说着。

“首领。”广津柳浪默默的弯了弯腰。

“立原君,说什么烂透了?”森鸥外笑眯眯的看着鼻子上还贴着OK绷的立原道造。

“啊——那个!对!首领,我们再说游戏呢!game!game!啊!那个游戏真是烂透了对吧!老爷子!”立原道造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疯狂看向老爷子。

“嗯,森殿,别为难立原君了,您也知道不管是谁看到您和爱丽丝殿的相处——哦呵呵~”尾崎红叶顺手整理着和服,笑着说道。

“哎呀,我就知道我和爱丽丝酱的相处一定是模范好父女!”

“说的极是,森殿。”

“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

总而言之,黑手党的氛围今天也格外和谐呢!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

就算是太宰治再怎么抗拒去医院做检查。

但看着执意要让他去医院的挚友两人,太宰治不免开始头痛了起来。

“太宰君总是瞒下自己的身体的病痛,然后一个人硬抗着,要不是织田看见了你的强效止痛药,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坂口安吾眉头一抽一抽地咬重了强效两个字的读音,手也是紧紧握成了个拳头,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立刻马上刀了太宰治。

“哎呀哎呀,安吾~”太宰治眨巴了几下眼睛。

“撒娇也没有用!!!!”安吾冲着太宰治大声说着。“真是的,太宰总是在一些地方变得各外的孩子气。”

“真的要去吗?”

“没得商量!!!”安吾最后干脆懒得和太宰还嘴,干脆揪着太宰的后颈。

“唔啊啊!快救我!织田作!”被抓住命运后颈的太宰治像猫儿一样上下扑腾着。

“但是还是去看看医生比较好吧,太宰。”织田作头顶的呆毛晃悠了一下,乖乖的跟着坂口安吾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在背后。

然后安抚的揉了揉太宰的脑袋。

“听见了,就乖乖去医院。”

“呜——”

“咔嚓”在跟在后面的织田作之助在手机里留下了这张照片。保留的很仔细,甚至存了很多个备份。

直到太宰治翻出被织田作之助放在抽屉的手机,这张照片才算是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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