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盛夏长诗 > 第19章 于幼诗家

第19章 于幼诗家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于幼诗是异装癖吗?

盛灿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衣柜里有且仅有这么一件裙子,大概率是什么有纪念效果的东西。

他默默地走到外面的封闭走廊上,扒着窗户看向下面开着灯的棚屋。于幼诗就在棚子的边缘,身影时隐时现,似乎是在收拾东西。

于幼诗每一次弯腰都会露出一节细瘦紧实的后腰,让人毫不怀疑其中蕴含的力量。

盛灿的眼神丈量着他的身形,透过单薄的衣物数过每一寸皮肉——那件裙子相比起于幼诗的身高,似乎小了一点。

但如果不是于幼诗,那这条裙子又会是谁的呢?

就在他分神之际,于幼诗已经做完活了,拉灯走回屋子里。

盛灿又站了会,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不甚明亮的星点,良久,才转身回了房间。

床上四件套都不是配套的,上面印的花纹无不洋溢着世纪初的喜庆。

盛灿坐在床边,最后实在没忍住,默默地俯身,把脸埋在了那个枕头里。

……

于幼诗回屋的时候已经洗完澡了,擦着头发进门时看到的就是盛灿目不斜视地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衣柜,立刻福至心灵:“那是我妈妈的裙子。”

盛灿转头看向他:“你妈妈的裙子怎么在你房间里?”

于幼诗没回答,把房门关上,冲他说,“床头柜的灯开开。”

盛灿偏头看了眼,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开关,打开了墙灯,橙黄的灯光瞬间洒在他身上。于幼诗顺势关上了顶灯,走到床边,突然扑了到了床上,伸了个好长的懒腰,这才滚到了靠墙的那边。

“头发还没干。”盛灿坐着,看向在被子里蛄蛹的他。

“多大点事。”于幼诗不屑。

盛灿没说话,只是下床拿来了毛巾:“擦干吧。”

于幼诗已经翻滚得转了九十度,头搁在床沿处,倒着盯他下巴,说:“你帮我擦?”

“嗯。”

擦头发这件事有点太亲密了,于幼诗犹豫了几秒才从床上起来,盘腿坐在前面,低下头。而盛灿站在他面前,双手隔着毛巾在自己脑袋上搓揉。

这是盛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的头发,没想到这人脾气硬,头发却软得不得了,总是从他的指尖出逃,用柔软的身躯为双手按摩。

香波的气味无孔不入,熏得他脑袋都有点迷糊。

“我的衣服你穿还是小了,跟紧身衣一样。”于幼诗突然抬手摸了下他的手臂:“你好暖和。”

秋夜确实寒凉,盛灿拉起被推到一边的被子给他披上:“我体温偏高。”

“你怎么这么多伤?”于幼诗挥开他不停动作的手,把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仔细摸过他手臂上的伤痕,又抬头望着他,“身上还有吗?”

这些伤痕的颜色已经很浅了,平时于幼诗就有注意过,只是一直没问,几天这个契机不错,也就问了出来。

盛灿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自己的衣摆给他看。

于幼诗不住皱眉——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盛灿身上的伤算多得离谱了。他没忍住问到:“你妈妈弄得吗?”

“有些是的。”盛灿吧毛巾放到一旁的椅背上,上床后坐到他身边。

“你妈妈她……”于幼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母亲会这么恨自己的孩子,“既然她这么讨厌你,当初又何必要生你。”

“谁说不是呢……”盛灿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花板上的黑点,懒洋洋道,“你知道吗,我有个弟弟,比我小十岁。”

“哦…嗯?”于幼诗突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

“对,那时她把我推下去,再回到远阳后没多久,就又要了一个孩子。”盛灿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说到不是自己的事情,“我八岁之前是刚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后来回他们身边养了两年,我妈怀孕后就再又被送到我爷爷身边,理由是怕我影响她的孕期情绪。”

于幼诗的手动了动,窗外吹进来的寒风冻得他一哆嗦,哑口无言道:“你父母…到底怎么想的……”

盛灿帮他关上窗户,想了想道:“对我爸来说算正常,毕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其实是被我妈推下去的。至于我妈……”

他顿了顿:“我怀疑她可能还是对我有愧疚,所以急着再要个孩子,把愧疚和爱转移到他身上。”

“所以你妈妈对你弟弟很好?”

“嗯,他叫盛小宝,像个小天使。”盛灿说,“我妈确实对他很好,比对我好几万倍。”

于幼诗怔怔地看着他,即使盛灿面无表情,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落寞。

“我能抱着你吗?”盛灿突然说到。

于幼诗僵住了,但是面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得到允准的盛灿撑起被子,缓缓挪过去,小心翼翼地用被自己将于幼诗圈入怀中,发出一声叹慰。

被他抱着的于幼诗感受到全方位包裹而来的热度和身后滚烫的身体,完全不敢动,就在他神经紧绷时,盛灿慢慢地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随后他耳边传来沉声低语:“你知道吗…自从我回去后,总能听见你给我唱的那首歌。”

于幼诗愣了一下:“什么歌?”然而马上就想了起来,“那个啊……”

他的反应挺好玩的,盛灿笑了一下,要求道:“你再唱一次吧,我想听。”

然而于幼诗有点纠结,耳朵热热的,抿嘴道:“现在唱这歌是不是…有点尴尬。”

“不尴尬的。”盛灿抱着他轻轻晃荡了两下,“你唱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尴尬。”

被他这样撒娇,于幼诗脑袋晕晕乎乎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擅长拒绝他。

造孽,于幼诗在心里叹道。他泄了气,清清嗓子,找了找调。

唱歌也是需要氛围的,现在夜深了,他自然也唱不出原曲那种欣欣向荣的元气,不过既如此,将曲调唱得温柔一点,也不是难事。

“那我唱了。”于幼诗说。

“嗯,我听着呢。”

于幼诗还是纠结了一瞬,但随即就放弃了。

盛灿听见了少年如清泉般的声音,不似记忆中儿时那般朝气清脆,歌的曲调也更像一首情诗,诉说着令他魂牵梦绕的诺言: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穿越时空,竭尽全力

“我会来到你身边”

……

这天晚上,盛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暗狭窄的空间里,躯体扭曲,动弹不得,只有一个孔洞透进微弱至极的光,他扒在小孔前缓慢地呼吸,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

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体会着无边无尽的孤寂,对别人来说难以忍受的地方,于他而言却与日常并无不同,这里仿佛就是他内心世界寂静的具象。

就在他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意想不到地事情发生了——稚嫩的歌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断断续续,清亮动听。

那一刻,就像彩墨入画,原本黯淡的世界随着强烈跳动的心跳上演了一出幡然觉醒的戏码,就像站在耶稣受难的雕塑下突然明白了他面目悲悯的真谛。

在自己的欢愉初次被稚嫩的歌声唤醒时,至此所行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这个他可以为之而盛放的奇迹。

可怜的凡人啊,他听见圣主说,你们受困于为之感到欢喜的七情六欲。

……

第二天早上,盛灿是被自己经年累月形成的生物钟催醒的。他一睁开眼,单调甚至有些发霉地天花板就印入眼帘,他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平躺着,于幼诗几乎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外面的调色隐隐泛白,为了不打扰到于幼诗,盛灿小心翼翼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早上五点五十八。

他把手机放了回去,揽着于幼诗的肩,将两人露在外面的皮肤用被子遮严实了。

很暖和、很满足、很想赖床。

他慢慢地翻过身,看着于幼诗的睡颜。

睡着的于幼诗前额的发丝顺从地落下,柔和了日常的锋利,看起来乖得很。秋季的气候干燥,嘴巴发白起皮,又可怜得很。

盛灿看得心中洋溢,总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做,最后他轻轻地撑起上身,凑近于幼诗的颈侧,隔空吸了一口气。

好闻,还有股非常非常淡的乳香。

仿佛闻不够一般,盛灿不受控制地又靠近了一点。

“嗯……”似是被弄得痒了,于幼诗哼唧了一下,刚醒的他嗓音不复清亮,带着少有的黏糊糊的糯感:“几点了?”

盛灿撑起身子看着他:“快六点了。”

闻言,于幼诗翻身趴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嘴里嘀咕着:“要起床了……”可眼睛却没有半点要睁开的意思。

“今天没课。”盛灿提醒他。

但于幼诗大概率是没听见,在他脖子旁边蹭了蹭头发,喃喃道:“该起床了……”然而说完话又不动了。

盛灿觉得有点好笑——他发现于幼诗只要在床上,就幼稚得跟小孩一样,摸爬打滚,东翻西蹭,什么都可以变成他的抱枕。

“再睡会儿吧。”盛灿揽住他的肩,感受到身上沉沉的重量,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没睡多久,于幼诗便自行醒了过来,然而被子里暖烘烘的,让他不想睁眼。

盛灿被他蛄蛹的动作吵醒了,问到:“要起床吗?”

“嗯。”于幼诗揉了揉眼睛,“奶奶昨晚上跟我说她今天准备去家访,她行动不便,我跟她一起去。”

“家访?”盛灿歪了下头,“奶奶是老师?”

于幼诗坐了起来,懵懵地看着外面还未全亮的天色,道:“对,退休返聘,就是我们这边后湖中学的老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