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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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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压抑住心底的那份惊讶,缓缓扭过头去。

他的话掉在地上,也没再继续。

台上的民谣歌手低声吟唱,来客们受到感染,周遭的交谈声随之低了一个度。

我将热奶茶一饮而尽,把空被子丢进垃圾桶,与他擦肩而过,往楼上去。

木质的楼梯“吱呀吱呀”作响,我听见声音,知道是他跟上来,于是加快脚步,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发现蜷缩在角落里的白雪。

小家伙的毛蹭脏了,嘴里叼着一块腌肉。

陈屿桉一个健步冲上来,引导它吐掉,松了口气。

眨眼的功夫,白雪便冲到我脚边,咬着我的鞋带不肯松嘴。

我蹲下,摸摸它,白雪舒服的打个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陈屿桉说:“它还小,太咸的东西不能吃。”

我心下了然,注意到白雪蹭脏的那一块,先将它抱起来,指使陈屿桉到房间里拿纸。

他再回来时,白雪正抓着我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我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感觉它的小尖牙在指腹轻轻地蹭,还有点儿痒。

陈屿桉摁着它的身体,没有用力,小家伙似乎知道主人要帮自己清理毛,很乖地窝在桌子上,两只爪子牢牢地攀附着我的小臂,生怕我走了似的。

我看着陈屿桉认真的帮它擦拭那块污垢,尽量用寻常的语气跟他讲话:“你出来这么久,公司那边谁照看?”

陈屿桉抬眸瞅我,听出我在撵他,不悲不喜地道:“盛华有老林撑着,陈氏的家业,表面上是交给我打点,其实那人掌握的滴水不漏,我的离开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无非是换个人在我的位置上替一阵。”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得出来指的是他那个狼心狗肺的亲爹陈帆。

外面都传陈帆对陈屿桉掏心掏肺,却不想一想,曾经为了利益抛妻弃子的男人城府当然深不可测,他把陈屿桉找回来不过是为了不让陈家绝后,如果陈太太还能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陈屿桉。

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提防陈屿桉到这种地步,也难怪陈屿桉想尽办法要建立自己的基业,却也不敢做到明面上来被陈帆抓住把柄。

我再次和他对视一眼,心想,原来我们这些年过得都不算好。

他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只是陈帆的傀儡。

而我,随波逐流,孤独无依,一事无成,活一天算一天...

我仰头看城市上方黑漆漆不见一点星光的天空,心脏像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穿堂风呼啸而过,没有痊愈的伤口又被撕掉结痂,鲜血直流。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在十年前还是现在,我可怜陈屿桉,就是在可怜自己,我企图救赎他,就是在救赎自己。我将那些想要拥有却无法拥有的爱给他,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人,以为他能懂我,也能回报我同样的感情。

我忘记爱没有伟大到能弥补一切,过去的伤口就在那儿,该疼还是会疼,所以我不能一直揪着过去不放,未来还有一段路要走,我总得打起精神。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白雾升起,问:“明天会下雪吗?”

陈屿桉一顿,掏出手机,“我看一眼天气预报...”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嘴唇蠕动,终究没敢说出口。

我没点破这句话的隐意,伸手将白雪抱进怀里,心情从未有一刻如此平静,轻轻地道:“姚玫说我适合和性格外向,能够带着我走出阴霾的男人在一起,我遇见你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向往成为那样的人,可最终还是为真正懂我的人动心。”

“……”

陈屿桉闻言,表情逐渐严肃。

我说出的每一个和曾经有关的字都转化成凌迟自己的刀子,心脏外建起的城堡土崩瓦解,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其实,我能理解他当时不愿意承认爱我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是个前途未卜的烂人,这段感情就是春.梦一场。

我的前途仍旧光明,而他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在出租屋的准备。

他不敢说,是怕‘喜欢’两个字成为束缚住我的紧箍咒...

所以我说他其实并不懂我,我也不懂他。

陈屿桉以为我的感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为自己爱的克制清醒。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打着‘为我好’旗号的懦夫。

他明知道给不了我承诺,却控制不住感情和我在一起,霸占了我的心、我的身体,又用一句‘不敢赌’就抹杀了我们的未来...

我低头掩盖泛红的眼圈,抽了抽鼻子。

我那时觉得能在人生至暗的时候遇见陈屿桉,还能和他相爱,是此生最幸运的事情。殊不知,爱也好恨也罢,这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

过往种种,黄粱一梦。

梦浅终醒,何必执着?

我将白雪放在桌面上,小家伙不甘心的往我这儿扑了下。

我利索地躲开,没有看陈屿桉的表情,而是抬头望了眼天空,叹出口气:“希望明天能有场雪吧,我有几年没见过故乡的雪了...”

“如果没有雪呢?”

陈屿桉站起来,身形微颤,白眼珠上遍布红血丝,倔强地盯着我。

我抿抿嘴,躲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

我们在一起过得最后一个冬季,入冬那阵子我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生,夜里总是做梦,睡也睡不踏实,人都憔悴了许多。

陈屿桉说我是精神衰弱,吃完饭非拉着我去街上散散步,还振振有词地说走累了回来就能睡着了。

外头寒风凛冽,屋里空调温度开的高,捧着一杯热水缩在他被窝里看电视剧,别提有多舒服。

我一身懒骨头,实在不想动弹,明知他那一套是歪理,最后还是扛不住劝说,穿衣服跟着出门了。

晚上九点多的街道竟然还算繁华,广场上不少跳舞的老人,我和陈屿桉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到街头,谁都没有说话,却丝毫不尴尬,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

或许是触景生情,我主动跟陈屿桉聊起故乡。

“...一到冬天,经常我睡一觉起来,外头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碰到上学的时候下雪,老师会把体育课调到当天,然后带着我们去操场打雪仗。”

我向往地叹:“好久没见到雪了,真想再看一看。”

陈屿桉扬眉,很煞风景地来了句:“南方没有雪。”

我嘶声,嘀咕:“烦人。”

陈屿桉轻笑,把话题拐回正轨,“快了,还有一个月就放寒假。”

我努努嘴,遗憾地说:“现在冬天暖和多了,下也只是下小雪,落在掌心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了,根本体验不到什么。”

陈屿桉歪头,思考半晌,道:“我给你造一场雪。”

我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单纯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陈屿桉却耸肩,一副“皆在掌控中”的样子,让我等着瞧。

周一结束专业课,陈屿桉破天荒给我发消息,让我到化学实验室找他。

等我到的时候,整层楼空荡荡的,只有最尽头的那间教室亮着灯。

我在门口的登记册上填写了名字,推门进去。

陈屿桉背对我站在操作台前,听见动静转头,摘下护目镜冲我勾勾手指。

他那样儿痞里痞气的,勾的我心神荡漾。

我抱着课本小跑过去,探头看塑料盆里白花花的一堆,好奇:“这是什么?”

陈屿桉说:“人造雪。”

我是文科生,化学知识的储备几乎为零,听不懂他的解释。

陈屿桉说到中途,见我迷茫的眼神便停下话头,咬了咬唇,有点儿为难,耳廓慢慢涨红,最后低声吐出一句:“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的...”

他鲜少说这种应景的话,我一时听愣了,扭扭捏捏的不知该回答什么。

整个教室里空空荡荡,仔细听,有细微的泡沫炸.开的轻响。

画面仿佛被调到最慢速,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陈屿桉靠近的瞬间,立刻踮脚抬头亲了下他的下巴。

陈屿桉睫毛抖了抖,嘴角向上微扬,他却偏要装一本正经,抓着我的手往盆子里摁,说:“你摸摸,触感和雪很像。”

我低头去看,白生生的“人造雪”摸上去松松软软的,在掌心很快化开,沾湿了指头,确实和真正的雪没什么两样。

“陈屿桉。”我轻轻地叫他,认真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从来、从来没有人会为了我而费劲心思去做这些,我心窝子暖呼呼的,身体向后,靠着他的胸膛,满眼新奇,小孩子似的抓着玩,不亦乐乎。

陈屿桉在背后拥着我,过了会儿,伸出手和我十指相扣,埋在“人造雪”下面,细细摩挲我的指尖。

他虽然面上冷淡如常,但我仍旧能从他泛红的耳廓中发现端倪,只是这回,煞风景的人变成了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藏了一阵子的话脱口而出。

“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梦见你要和我分手。你的表情特别冷,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拎着行李越走越快,不管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然后进入一片黑暗,彻底找不到了...”

陈屿桉扬眉,似乎不太理解我的脑回路,严肃地解释:“我没有和别的女人搞暧昧,你可以查我的手机。”

我用手肘捣了下他的胸膛,嘀咕:“谁稀罕。”

陈屿桉每天除了忙着上课就是兼职,仅剩下的时间都分给了社团活动和我,他发消息并不避讳我,我也知道他的手机密码,想了解他的社交非常容易,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不喜欢与人为友,不管男女,都是一副冷到至极的态度。

而我中邪似的,连续做了好几天这种噩梦,每回惊醒,我下意识去找陈屿桉,看见他安安生生地睡在旁边却还是没办法安心,总害怕现在拥有一切平和都是假象,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叫嚣,他早晚会离开我。早晚。

陈屿桉擦干净手指上的水珠,揉揉我的头发,低叹:“瞎想。”

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比“永远在一起”的誓言更具备可信度。

我抓着他的衣袖,固执的要个答案,“你不会和我分手,对吧?”

陈屿桉微凉的指腹擦过我的唇,视线在我脸上流连,他一个字都没说,可绵长的目光却仿佛把所有都说尽了。

我突然感受到一阵委屈,扑进他怀里,环着他劲瘦的腰肢,吭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在雪天。”

他语气轻松,俨然当成个玩笑,同我逗乐:“为什么?”

“你送给我的浪漫,我再还给你,这样才算一刀两断。”

“……”

陈屿桉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他弯腰,将脸埋进我的颈窝。

良久,他闷闷地说:“南方不会下雪。”

“嗯,”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

昨晚楼下的音乐声具体到什么时候停止的我不清楚,迷迷糊糊睡过去,乱七八糟的做了一阵子梦,醒来时外头漆黑一片。

我披上外套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打算回被窝继续睡,隐约听到走廊里的动静,于是拐了个弯,推开客厅的窗寻找源头。

外头白茫茫一片,树枝上压满白雪,雪花簌簌落下,飘到窗边。

我伸手接住,看清了它的花瓣,只是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化成了一滩水。

站在栏杆前相拥赏雪的小情侣窃窃私语。

女生难掩兴奋地说:“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有雪,果然就下了。”

男生亲亲她的发顶,深情地说:“我爱你。”

女生同他对视一秒,立刻害羞地捂住脸。

男生被她的反应可爱到,嘿嘿地乐:“初雪要说我爱你,这样天神才能保佑我们长长久久。”

“……”

我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赶紧转移视线,动作极轻地关上房门,生怕打扰他们谈情说爱,脑袋里却在想那个男生的话。

天气的含义是人赋予的,是喜是悲全凭人独断,我早就过了会享受浪漫的时候,不过倒回个几年,我恐怕也会拉着陈屿桉叽叽喳喳个没完。

陈屿桉...

想到他,我的心又紧紧地缩成团。

虽然早就知道天气预报上说要下雪,但我同他讲的时候也有几分赌的成分,赌老天究竟要不要断了我们这段缘分,赌他还记不记得曾经玩笑般立下的约定。

他倒是还记得,老天也如约下了雪,只是此时此景,我不知道自己是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等外面天光大量,我穿戴整齐下楼吃早饭。

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撑起来的高台也不见了,昨晚的一切仿佛幻梦一场,没有任何踪迹。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在服务员把小笼包端过来的时候,我向他打听:“你们老板养了只猫吗?”

“是呀,”他说,“还是只折耳猫,通体雪白,可精致了。”

我问:“他在这儿吗?”

服务生摇头,以为我要投诉,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老板偶尔才来一趟,平常不在,您有什么问题找前台也是一样的。”

我讪讪地笑一笑,解释说只是随口一问。

对方这才松了口气。

确认陈屿桉已经离开,我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下,难得胃口大开,将一屉小笼包全吃完了,还喝了杯豆浆,肚皮撑的滚圆。付过钱,我看见外头有老人在屋檐下烤着“小太阳”下棋,于是凑过去瞧了阵儿,无奈看不懂,转身上楼去。

房间门口的长桌前坐着几个年轻人在赏雪,其中就有早晨腻腻歪歪的那对小情侣,我同他们擦肩而过,正准备进入房间,突然被叫住。

小姑娘说现在缺一个人,询问我有没有兴趣来一把游戏。

我犹豫了下还是坐过来,自我调侃道:“先讲一讲规则吧,我不擅长年轻人的游戏,待会儿如果玩得不好,多包涵。”

小姑娘噗嗤笑道:“姐姐也太谦虚了,你看起来和我们同龄。”

我问她,“你多大?”

“今年大二。”

我算了算时间,喟叹:“我比你大十岁。”

小姑娘诧异,视线上下打量我一圈,半晌说不出话来。

旁边,她男友来了句:“姐姐保养的真不错,像个大学生。”

我被他的话逗笑:“谢谢夸奖。”

一番寒暄过后,桌上的气氛缓和许多。

做DM(主持人)的女生把剧本发给我们,简单给我讲了下剧本杀的规则。我不是完全不懂,不过还是第一次玩。

本子是现代背景,难度系数并不高,故事的脉络也清晰,复杂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来回回绕了几圈,我已经搞不清谁和谁是“同伙”,谁又和谁有感情。最终被那小姑娘三言两语套出破绽,输掉了这局。

我佩服地夸她思维逻辑真好。

小姑娘还没说什么,她男朋友反倒骄傲上了,同我讲她到底有多厉害。

高中是尖子班的优等生,拿过很多物理和数学的奖项,高考时以专业最高分被双一流大学的法律系录取...

他越说越起劲儿,恨不得事无巨细的和我分享一遍。

小姑娘听得难为情,推推他,小声提醒他收敛点儿。

男生理所当然地说:“你确实很优秀啊,优秀就得夸嘛。”

小姑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我看着面前这对鲜活的年轻情侣,被他们感染,笑意加深,还有几分感叹和欣慰,问:“你们谈多久了?”

男生迫不及待地回答:“两年零四个月。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一直暗恋她,毕业了才敢鼓起告白,我是抱着一定会被拒绝的念头去的,最重要的是祝她能被理想的学校录取,结果刚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来了句‘我愿意’,给我整的...”男生搓搓手,笑得傻乎乎的,“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我也咧开嘴笑,一颗八卦心顿时熊熊燃烧,坐正身子等下文。

男生见状,分享欲登时到达顶峰,继续同我说:“我以前学习不好,晚自习和其他同学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开小灶,她正巧在帮忙批改月考的试卷...其实也不算一见钟情,因为她经常在国旗下讲话,我有印象。那晚可能是缘分到了,我只看了她一眼,就心动的不行...”

“后来我一直悄悄的关注她,越了解越喜欢。好几次在教学楼里遇见都不敢和她搭话,因为自卑,”男生挠挠头,看向一旁的小姑娘,难为情地说,“她这么好,上天入地找不到第二个比她还亮眼的姑娘,我却差劲的要命,就感觉,自己不配喜欢她...”

小姑娘蹙眉,轻拍了他一下,“瞎说。”

我心里一颤,莫名其妙想起陈屿桉,藏在羽绒服袖子下的手缓缓收紧,问:“那你怎么还能鼓起勇气告白?”

“忍不住呗。”

男生很认真的回答:“一想到高考结束,我连在她人生里做个路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就觉得怎么着也得勇敢一次,哪怕跟她说句话也行。可以真的站在她面前那刻,又不甘心只是说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她恋爱...”

他握住小姑娘搭在桌子上的手,温柔地道:“如果足够幸运,我会努力变优秀,和她一直走下去。”

小姑娘羞涩地低下头,翻转手腕,同他十指相扣。

看见这一幕,我不知怎的突然鼻尖一酸,而后笑着说:“祝福你们。”

“谢谢,”小姑娘甜甜地说,“姐姐,你也跟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呗。”

我一向不喜欢同陌生人聊私事,此时或许是受到他们之间那份纯洁爱情的影响,我思考片刻,开口:“我在大学的时候,掏心掏肺的谈过一段恋爱,那是我的初恋。对方是个很优秀的人,长得帅、成绩好、能吃苦、心又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解风情...”

小姑娘闻言,指了指自己男朋友,娇嗔:“不解风情。”

男生笑了笑,示意我继续说。

“...我们的感情说来简单,因为一个吻有了开始,”我说,“他并不喜欢我,大概率只是考虑到接吻之后就该负责,所以才答应做我的男朋友。除了没有说过喜欢,他做的倒也算称职。”

“后来呢?”小姑娘问。

“谈了一年半,我们就分手了。”

小姑娘怔怔的,道了句抱歉,又嘀咕:“好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

我笑了笑:“因缘际会,说不清猜不透,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小姑娘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略显笨拙地安慰,“姐姐,你值得更好的。”

男生也帮腔,“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而已,分了也不是坏事。”

我被他们的话弄得一笑,只是笑不至眼底。

我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呵出一口热气,感觉心底一阵空虚,好像回到了联系不上陈屿桉的那个时候,孤身在昏暗的出租屋坐了好久,浑身乏力,大脑一片空白,连悲伤的情绪都没了。

生活那双无形的手硬逼着我往前,我再没空想他,便误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直到此刻,我亲眼见到别人的幸福,突然发现我其实还是想回到过去的。

那时候勇敢、无畏、豁得出去,现在遇事只有及时止损。

所以时间究竟给了我什么。

除了代表年龄的日渐上涨的数字,好像什么都没改变,甚至还被夺走了许多。

我搓搓被冻红的双手,压抑住翻涌的情绪,准备起身告辞。

下一秒,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放在桌上,我掌心里被塞进一只小巧的暖手宝。

我一惊,抬头对上陈屿桉深邃的眸子,思绪恍然——

他根本没走...

他一直在这儿。

小姑娘见状,冲我眨眨眼,揶揄:“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很帅,还特别贴心哟。”

“你误会了,”他抢在我前面开口,然后俯身,撑着桌面和椅背,将我半圈在怀里,坦然地说,“我是她那个狼心狗肺的初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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