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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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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堂送往百姓楼的药从未停过,虽说他们堂众的生意被李盛的医馆挤兑的减了七成病人,但百香楼因为位置原因,也不在乎那几文钱,便一直还用他家。

不过云杉姑娘的药已经在前两日停了。

她说药太苦,而且无用。

“姑娘想出门散散心吗?”小丫鬟见早饭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轻手轻脚走上前,小声问道。

云杉一身柔纱寝衣,埋在厚重的被子下面,闭着眼,却没睡,意识清醒,气息虚浮,“去哪?”

小丫鬟:“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首饰铺子,姑娘觉得去哪高兴,咱就去哪。”

“不去了吧,不想动。”

她昨晚又一夜未能入眠,心脏痛了一夜,头也痛了一夜,现在瞧着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眼下乌青,比上个月病容更甚。

小丫鬟忧心,但声音依旧放得轻缓,凑到耳边说:“姑娘,那人今日又来了,他给您送了些字帖和诗集,我放到桌上了,您一会儿起来再看。”

云杉闻言,缓缓张开眼,偏过头沉静地注视着书桌的那个方向,半晌后轻叹了口气,哑声道:“他走了吗?”

“还没,”丫鬟说,“他站在窗下呢,我扶您起来?”

丫鬟准备支开窗户,让她从楼上往下瞧一眼。

以往宋怀远来这里,从来都没有进到百香楼内与云杉面对面过,他在门口送完东西便到楼下的大街上,青衫玉立,端正地站在路边,也不四处张望,安静地待上小半个时辰,才会自动离开。

云杉的呼吸声在胸腔内变得不平稳,她眨了眨眼,片刻后又疲惫地阖上,轻轻摇了摇头。

丫鬟会意。

她将桌上的一盘点心端起来,悄悄推门退了出去。

屋内重回寂静。

宋怀远面色凝重,贴在百香楼对面的一棵槐树下站得笔直,一直目视着脚下。他身为潭城书院的先生,自然有许多人认识他的面孔,但是他来百香楼这条巷子,偶尔碰上面熟的人,也会从容地打声招呼。

他心静,就不需要遮掩。

那小丫鬟瞧着比韩瑛年纪还要小不少,站到宋怀远面前才及他的前胸,她将这盘已经送过数次的点心再次连带着盘子交到他手上,笑盈盈道:“宋先生,这菓子冬至日之后就没有了,我们这只供三个月,您要是还想吃,剩下的这段时间可要常来了。”

宋怀远颔首接过,与这小丫头问:“姑娘,言淳如何?”

顾言淳,是云杉还为良籍时的本名。

“一切都好,”小丫鬟一字不落地复述,“已经恢复了精神,近几日能正常饮食作息了。”

宋怀远似乎松了一口气,眼底露出些笑意,“好了便好,请代我转述她,切记保重身体,来日可期。”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碟已经吃过数次的点心,出了百香楼的巷子,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往家中去。

一个个生意红火的摊位在身侧快速后退,宋怀远脚步不停,菓子被风干就不好吃了,他要拿回家给家中的韩瑛吃。将要路过褚家赌坊时,老远就瞧见门口挤了不少人,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但是里头的动静似乎是被人墙堵住了,耳边还是集市上富满生机的嘈杂声。

他觉得此地戾气太重,默默加快了速度。

褚家赌坊大门口,有人踩着门槛攀着前面的肩膀朝一楼大厅中央空地上巴望,豪掷的赌徒们也都停下了手,聚成了一层又一层围拢的圈。

韩金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浑身被脱了个精光,只剩一条大裤衩遮身,身旁的壮汉扯住他的裤子,他哆嗦着用手往回拽,结果壮汉用力一抖,几片木质牌九顺势从他的裤衩里掉了出来。

韩金玉不敢去看,仅仅是听见牌触碰地面的动静,便立刻面如土色,像只被褪了毛的狗一样,四肢发软,跪趴在了地面上。

鼻梁上的眼镜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那壮汉一脚踩碎镜片,碾着玻璃渣子附身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给他扇倒在地,“你娘的,不看看这是哪,想死也不会找地方!”

韩金玉狼狈地爬起来,口中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周围管事的人只有这位壮汉一人出声,赌坊的掌柜正倚靠在二楼栏杆上,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紫砂茶壶,惬意地嘬茶壶嘴品茶,低头俯瞰,好像个局外的围观看客。

面对韩金玉这种打眼一瞧就是穷小子的赌徒,他一般不需要亲自出面,直接留给手下解决,虽说手下有时候拿不住轻重,但也无碍。

人群里有人悄悄耳语,“他们要干啥啊?别把人吓死了,一会儿官府找上门儿来了。”

“你瞧他那丧气样儿,翻不起什么浪来,赌坊、倡寮那可是法外之地,没点儿人头在背后罩着,在这屋里把他打死了也不作数。”

壮汉怒视着他,朝身旁吼道:“把他按住,手指头剁下来挂前梁!”

众人惊起一片哗然。

韩金玉直接吓尿了。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连七八糟地说着什么,离得远根本听不清,不过大致就是一些求饶的话。

壮汉两侧的手下毫不留情地将他按趴,掰开他的五指贴到冰凉刺骨的地面上。

围观的人将光亮遮住了,韩金玉在阴影下涕泗横流,侧脸被挤扁,喉咙里挤出呜呜啊啊不成调的喊叫声,就见壮汉的鞋踩到了他眼前,说到:“按我们家的规矩,敢出老千,就是五根手指头,你有两只手,可以选,切哪根?”

他拿刀面在韩金玉脸上羞辱地轻拍了两下,“别墨迹,早切早利索,别耽误我们家做生意。”

韩金玉咽了口唾沫,哭嚎道:“我还钱,我赔钱,好汉,我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挑不出来?那就…右手吧,我给你贴着腕骨,全剁了。”壮汉吼道,“去取把斧头来!”

韩金玉挣扎起来,“别别别,求求你们了,我活不了了,我还钱,我给钱——”

他哭得痛不欲生,那壮汉半蹲下身,说:“这半个月在我们这欠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壮汉咬了下牙齿,“60两,黄金!你还?你他娘的那什么还?”

“我去借,我明日…不不,我今晚之前,就把钱给您拿来,我一会儿就给您借钱去,”他头发被虚汗打湿,直打缕,黏糊糊地贴在脑门上,“我求求您了,给我次机会,我两倍给您还回来。”

壮汉闻言讥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啊,在这跟我绕弯弯,欠债是欠债,出老千是出老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钱还要照数补上,连本带利敢差一个子儿,下回跺得就不是你的手指头了,”他伏在耳边说,“我废你一条腿!”

壮汉回头望向二楼,赌坊掌柜趴在栏杆上正看的来劲,朝他扬了下下巴,似乎是在授意。

当啷一声,一把斧头又出现在韩金玉眼前,壮汉问道:“想好没有,没想好我可要跺了。”

韩金玉不敢再耍小聪明,浑身冒汗,汗液越过眉骨滑进眼睛里,刺得他紧闭一只眼:“停停停,我没想好,没想好——”

那斧头高高扬起:“三,二,——”

“我选!我选!别别别,求求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一!”

“想好了!”斧头悬停在半空,离手腕骨仅一步之遥,“想好了…我想好了!——”

他那双眼贼溜溜地往上一瞧——

随后,一声惨叫响彻整座赌坊。

妙手回春堂后院的树已经掉光了叶子,露出丑陋的枝干,瞧着毫无生机,时常驻立枝头的麻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上碧空万里,白墙上的树影悄悄向东挪了几寸。

韩金玉在迷蒙间意识逐渐回笼,缓缓张开眼皮,重见光明的下一瞬,便立刻对上一位少年清亮的眼眸。

周小北就在他跟前站着,惊讶道:“诶?你醒了?”

韩金玉因为失血过多,面色灰败,充血的眼球颤了颤。

他的左手已经消失了,包扎用的白布已经被血水渗透了好几遍,没人敢给他换药,都是周礼亲自换的,周小北回回都在跟前看着,“赌坊的人抬你过来的,周郎中给你救回来了,你是谁家的啊,你身上没钱,在此处已经睡了两日了,诊金得交给我们。”

韩金玉灵魂出窍一般栽歪在躺椅上,手掌锥心般的剧痛快要将他撕碎了,他根本听不见周小北的话,鼓起莫大的勇气垂眸看了眼放在肚子上的左手,此刻像根粗木棍一样变得是十分诡异。

他嘴一瘪,眼泪夺眶而出,转瞬痛苦悔恨得狂扇自己巴掌。

周小北吓坏了,忙上去拦:“诶诶诶,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发疯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韩金玉挣扎起来。

周小北按不住他,回身大喊:“快来人,他疯啦!”

周围所剩不多的伙计撂下手里的活计跑来帮忙。

两日没进食的韩金玉没折腾一会儿便散尽了力气,因为怕他惹麻烦,不知是谁忽然找来一根麻绳,给他捆在了藤椅上。

“你别折腾了,赶快叫你家里人过来接你,多待一日就要多算一日的钱呢,你的伤势在家养伤也行了,跟这耗着有什么劲。”周小北说。

韩金玉满脑袋都是自己的手和他因为赌博输掉的钱,堵得他连饥饿感都没有了。

黄威找到妙手回春堂的时候,韩金玉正张着那双死眼望着棚顶的横梁,他走到近处,韩金玉都没能反应过来。

“金玉兄弟?”黄威蹑手蹑脚地说。

韩金玉闻声,歘地一下盯向他的脸,双眼血红,咬牙喘着粗气。

黄威:“......我听说你在赌坊出事了,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你在这,我就过来了。”

韩金玉眼泪留下,恨道:“都是你害得我,都是你!”

黄威看了眼他光秃秃的左手,在心里偷偷犯恶心,有些不忍:“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这才离开几日,兄弟,你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都是你,你教我出老千,被他们抓到了,他们砍了我的手,我怎么回家见我爹娘,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办!我输了整整六十两黄金”

黄威大惊:“六十两?这么多,你玩的什么,怎么会输六十两呢?”

韩金玉哭得泄了气:“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们要砍了我的腿,他们是要我的命啊,我上哪去给他们弄这六十两金子啊?”

“你家里呢,能给你凑出来多少?”黄威的手温热,紧紧握住了韩金玉仅有的右手,“眼下都这样了,你回家好好同你爹娘说,当爹娘的都心疼儿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韩金玉绝望地将手抽出来,捂住双眼,哭泣道:“告诉我爹娘又有什么用,就算是把我全家卖了,都凑不出十两银子,那可是黄金呐……”

“那你家里有没有认识的亲戚朋友,有钱的,能借你点。”

韩金玉摇头。

黄威紧皱眉头,垂眸想了想:“他们跟你说,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了吗?”

“三天后,”韩金玉说,“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死期到了。”

“你要是死了,他们肯定会跟你爹娘要账,白丢一条性命不值当,兄弟。”

韩金玉又摇头,“我死都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爱找谁找谁,这都跟我没关系,”他撑着胳膊肘起身,“我现在就去死,我死了就解脱了。”

韩金玉跌跌撞撞站起身,压翻了躺椅,浑身一摊烂泥一样虚弱无力,黄威半扶半拦地将他拉了回来。

“你别拦我,你拦我我都这个德行了,我手没有了,我以后也没法儿过了。”韩金玉咧着嘴哭得撕心裂肺,隔壁药铺的人跑来围观他。

黄威一狠心,“兄弟,你别哭,我给你想办法!”

潭城晴了几日,又下了场雨夹雪,细雪薄薄铺了一层就被雨水冲化了,天随之又凉了一截。

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来冬雨也是这样。

韩瑛等雨停的时候,去巷子深处的一处公用水井里打水,她将沉甸甸的水桶拎回来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痊愈了。

她养伤的期间周小北没再来过,褚让倒是来了几趟,不过都是在早晨的时候,每次宋怀远刚走,他便到了。

他来得早,宋怀远走得更早。

“又剩你自己了?”褚让将门敲开,视野先在院子里转了转。

韩瑛发现他的头发剪短了,率性十足的眉眼全部露了出来,嘴角不自觉上翘,把他拉进院子,背身插门闩,“是啊,我师父走得早,他们书院新招来不少学生,老师不够,他白天晚上都要备课,可忙了。”

褚让一字一句地听着,“你师父高龄?”

韩瑛噗嗤一声笑出来,“高龄?谁跟你说的,我师父才二十七,是他们书院最年轻的先生了。”

“二十七?”褚让很惊讶地重复一遍,似乎有异议。

“对啊,怎么了?”

韩瑛不明所以地看着褚让。

褚让见状,瞬间收敛了自己刚刚的失态,“你们之前完全不认识,你跟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就这么住在一起,”他稍微想了想,追问,“不觉得不方便吗?”

韩瑛摇头,轻松道:“没有不方便啊,这里是我最方便的地方了。”

她的态度理所当然,眉宇间透着绵软的纯真。

褚让在原地定了片刻,向她缓步走了过来,“我听郑小东说,他是你的启蒙老师,他教你什么?”

“没什么。”

韩瑛一闪身钻进厨房,翻来翻去,又是只翻出些不要钱的坚果来,“他教我读书识字,我们村认字的人都不超过五个,就有我一个,”韩瑛自豪,向他招手,“来我房间坐。”

韩瑛屋里的土炕是热乎的,宋怀远早晨起来做早饭时,进来给她的灶坑里添了把柴火。

她们俩挨着坐在炕沿边上,坚果放在中间。

“板栗是熟的吗?”褚让捡起一颗来,问她。

“是,不过是煮熟的,那袋子野榛子是炒熟的,你可以吃那个。”韩瑛将野榛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前两日我师父买回来给我的。”

褚让抽出刀,在拇指大小的板栗上割开一个口子,递给她,“你们两个是如何认识的?”

韩瑛掰开吃,“我们俩是在我十岁那年碰见的,那年我家后院的老黄牛难产了,一宿都没生出来,村里没有兽医,我爹又不敢伸手接生,就去城里找人,正好就把我师父找着了。”

“他原先是兽医?”

“不是,他原先什么都会一点,可厉害了。我师父老家在京城的,他跟我说,他早些年过来潭城寻人,后来又说人找到了,就没走,在潭城扎了根。那日我爹去找兽医,他正好在医馆给一只路边捡的橘猫看病,我爹出的钱太少,兽医不愿意来,我师父就随口说他会一点,可以试试,我爹就把他带回来了。”

“你们就这么认识了。”

“是啊,从那以后,我们俩就会在村外找处地方碰面,他教我在沙土地里写字,我就跟着他学,学了两年多才看通书本,他确实是我的启蒙老师,遇上他之前,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

韩瑛欣赏崇拜的眼光随着言语自然而然地表达出来,可以看出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很深,而且十分信任和依赖。

她看褚让一动不动的,说:“你下次可以晚饭的时候再来,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褚让垂下眼眸,“我没有想结识他,谁会晚上来别人家登门做客。”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枚铜制怀表掐了眼时间,然后拎着袍摆站起了身。

“又要走了吗?”韩瑛也礼貌起身。

其实他们不来,她就会自己一个人坐在宋怀远的大书桌上琢磨那本医书,难免枯燥些。

“是啊,”褚让将掰开的板栗壳附身扔进灶坑里的火苗,拍拍手掌,说,“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韩瑛一噎,无辜道:“……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每天都在干什么,时间这么紧张。那我送送你吧。”随后引他到门口,回身将大门锁好,揣上了钥匙。

巷路前后空无一人,两侧墙壁距离时宽时窄,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迎面来了位卖烧饼的小贩,褚让揽住韩瑛的肩头将她挪到了自己面前。

“你一会儿要去哪呢?”韩瑛注意眼前稍显泥泞的路。

“我家的钱庄。”褚让说,小贩顺利擦过去之后,他又将韩瑛推到了身边,“其实我不是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做的,只不过这段时间赌坊生意太好了,今日银钱入库的日子到了,我得去看着点。”

韩瑛对赌坊不了解,只知道那地方是赌钱的,但具体怎么赌,期间到底会发生什么,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没人告诉过她,她也不知道。

“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还要回医馆吗?”

韩瑛缩了下脖子,不好意思道:“我有打算,但是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暂时不说了吧。”

韩瑛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可爱模样,她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行吧,”褚让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又往自己这个方向握了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韩瑛其实是想拒绝,但转念还是不失客气地说,“好啊,有需要我肯定找你。”

两人在街上走了很远,最后实在无路可走,才在一个十字路口告别,一个往赌坊去,一个转向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片刻功夫,韩瑛便又出现在了妙手回春堂的牌匾之下。

“周老师,上午好啊。”

周礼正在诊桌前翻医书,对面没有病人,闻声忽然抬眸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韩瑛,“诶呦,你回来了,快坐坐坐。”

“我听闻你受伤了,怎么样啊,恢复的可还好?怎么没来找我看看呢?”

“已经好了,”韩瑛坐下,轻松道,“我一直在家看书来着,你给我的医书我已经捋过一遍了,等我再熟悉熟悉,立刻就能背给你。”

“光背指定是不行的,还有去给人诊病多多吸收经验,世间的病症千变万化,待你摸出了其中的门路方能活学活用,这些药方便能化为己物,为你所用。”

“行!”韩瑛嘿嘿笑,“那先给我开贴药呗。”

周礼一愣,“什么药,你什么症状啊?”

“痢疾。”韩瑛说

“痢疾?”周礼一惊,上下打量她一圈,“谁得痢疾了,诶呦,这可要加点小心了,这病传染。”

韩瑛挠挠头:“啊……我大哥,他自己在山里住,我来帮他抓药的。”

“诶呦呦,真是遭了罪了,今年我也没听闻哪闹痢疾了,”周礼没有犹豫,提起笔便写了张药方交给韩瑛,“诺,去拿药吧,按次数吃,无论有任何反应都赶紧过来寻我,千万不能大意了啊,你自己也注意点,这病是很容易死人的。”

韩瑛惶惶不安地将那药方接过,在柜台前挡着赵掌柜的面掏出自己先前在药铺辛辛苦苦赚的钱,给家中大哥抓了味治痢疾的药。

她在赵掌柜复杂难辨眼神中哼了一声,拎着一串药包出了门之后,拐进一处偏僻的巷子,端在路边将草纸拆开,在乱七八糟的草药里翻了翻,随后便捡出了一块粉黄色的半透明石块。

她举到眼前看了看——是砒石。

地上那几包药相继被打开,她将里头所有的砒石都挑拣出来揣进口袋,其余的草药则被韩瑛纷纷洒在了附近的垃圾堆里面。

她又安然无事地上了主街,并没有踏上回家的路,而是转道去了李盛家的药铺,进门之后,拿出周礼给她开的药方。

“你好,我要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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