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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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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依捂嘴打了个哈欠,揉着胳膊察觉到了细密的刺痛,不是破皮也该青了,想到这又恹恹靠了回去,“只是有些困了。”

她揉着手肘,问道:“你有纸笔吗,我给你画个图纸,你改一改你的屋子怎么样?首先把你屋子里笨重的柜子换成博古架,这样你也不用每次听老旧门枢的吱嘎声。”

娄持声点头,然后翻找准备着纸笔。

姜依还在四下打量,若是他床头再加个小几呢,平常看完的书也可以直接放在旁边了。她在娄持声递来的纸上画着,只是几笔便将事物的形勾勒的十足传神,娄持声在一旁看着,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讶异和赞誉。

“殿下真是个妙人。”他忍不住感慨着,姜依嘿嘿一笑,十足得意。

娄持声先前因为梦魇而滋生的恐惧也奇迹般的消失殆尽,他又问道:“您胳膊没事吧?”他观察着姜依的脸色,想知道她究竟伤得如何,却又不能僭越无礼。

“嗯,小问题,过几天也就痊愈了。”姜依满不在乎,却见娄持声一副内疚的神情,她噙着淡笑,“明明跟你受得伤比起来不值一提,你还这副模样。你果然应该更心疼一下自己。”

“这不一样,您是主子,奴才只是——”

姜依撑着起身,借机打断他的话,她不愿听他自轻自贱:“困了,不回去睡觉眼睛下面又要黑一片了。”

“奴才送您。”娄持声同样起身。

姜依摆手道:“走两步路还用得着送来送去的吗,你快些休息。”她迈出门槛却见娄持声仍一副忧色地跟着她,自是好气又好笑,回身素手推着他的胸膛,他并没有任何抵抗,顺着她的力向后退了一步。

“殿下。”他微微低头,轻唤了一声,姜依的手上便又用了几分力。

天要亮之前的那段时间,夜色更浓。姜依隐于黑夜中,娄持声则在晦暗的烛火的照明范围内,跳动的火苗将他的衣衫映得忽明乍暗。

姜依困得感觉踩在地面如同在棉花上不切实际,又是一个哈欠袭来,她指着娄持声,口齿不清道:“好好休息,知道吗?”

娄持声点头如捣蒜,姜依这才露了笑,哼着小调走了出去。等她终于到了春阳殿的殿门时,在殿前繁茂葳蕤的树荫下,看到了一个模糊又不真切的身影。

这个人……真是的,总是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却让她心里一暖。

她不知晓娄持声为什么如此执着,娄持声也不知该如何诉说他的忧心。

两个人分明离得如此近,却总像极了隔着天堑一样。娄持声明白他们的差距体现在了方方面面,甚至比查明所说的云雀和尘泥还要夸张许多,但他仍是想靠近她,无论如何。

他来到绍国便是为了搅弄出一阵风云来,既如此,谁又能肯定天上的云不会为此停留。

锦鸡提名,柳叶舒枝,暮色渐消,娄持声正回值房小憩打盹,各宫却刚刚焕发生机开始活络。

东宫更是忙得早,姜直起得早,导致那一片的粗使宫女要起的更早,一来二去各宫都攀起了早,每个人都神情恹恹,怨气肆虐,偏偏看到熟人或主子还要打起精神,每每同人交涉完后又是一阵非比寻常的累。

姜直看着绍帝的信件,心焦气躁,因为忠勇侯的事情,近来他心里很不安定,又兼之会典的编纂,更是忙到不可开交,同绍帝的信件往来书信间便有些疏忽大意,导致在父子之间原本深埋的龃龉有了崭露头角之势。

除了这些之外,南北的战乱导致许多平民百姓成了流民,这些流民的生存俨然成了大问题,若是不好好处理一定会滋生事端。

姜直不仅要处理同绍帝的隔阂,还要关注会典的进度,更要去安排赈民的示意……

还有不省心的幺妹,竟然特意去找了那个死太监,简直让姜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夜半时分只有春阳殿灯火通明,小灶还飘了烟,实在是惹眼的很,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是真的累。

他忽地有些后悔,如果他不心急就好了,如果没有想着趁绍帝不在,要在朝中扎根就好了。可他是真的有些担心绍帝会修改律法,废除杀子立母制,他害怕唾手可得的一切变成泡影,怕母妃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姜直将信件归拢到一处,毕竟其上记载了绍帝的言论,他不敢轻易怠慢。

随侍石实端来一盅茶,姜直眼皮都没抬,点头示意后便捏起了眉心。

“殿下,不要太过操劳了。”石实犹豫半响,小声道,“您有多久没有好好进食了?”

姜直将手拿下,愣了片刻,点头:“……近来是有些疲惫,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是你职责范围的事,少管,下不为例。”

“是下属的过错,请殿下责罚。”石实微皱着眉,却对姜直没有任何质疑。

姜直看他伏地请罚的模样,心里也是一软,佯作漫不经心道:“既然都说了下不为例,这次就不算了,下去吧。”

石实走后,姜直的惫态更甚之前,如今的他同人说话都要提起更多的精气神才行。

他见窗棂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忙拍桌喝道:“谁在那,鬼鬼祟祟!”

下一秒黑影破窗而来,朝他的面门便是一刺,姜直躲闪稍迟,顿感面颊一痛,当机立断回身抽出悬于墙上的剑,闪身便是朝黑影方向一剑,这一剑并没有戳中任何实物,却在收剑时带翻了茶盏。

茶水洇湿了刚放置一旁的信件,连着茶盏本身也掉落于地,摔得四分五裂。

姜直大喘着粗气,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黑影,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觉。他身形晃了晃,自嘲地笑在面上一闪而过,自打勇毅侯一事被查出之后,他便心情低落。

待到和绍帝的矛盾再度出现,他更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情绪恹恹,幻觉更是频频出现,但像今天这般真实和疯狂的却是少见。

石实闻声赶来,看见的便是正提着剑,红着脖子,双目圆睁,气喘吁吁的太子。

“殿下你受伤了!”石实看见姜直脸上的一道口子,立刻戒备地看向四周,“可是有歹人?”

还未得他高喊出警戒有刺客,就被姜直伸手制止。石实的眼瞳震了震,细看下才发觉,姜直脸上的伤不像是别人伤的,他的剑只在靠近刀镡的刃有红色,若是刺向旁人,怎么也是剑锋更先沾血。

石实不受控制地咽了下口水,殿下的伤……更像是自己划的啊。

“殿下……”石实语气倏地沉重了起来,姜直也是看着手里的剑发愣。

姜直扶上自己的脸庞,双手均是在打着颤,他究竟为什么会幻想会有旁人来伤他:“今天看到的事,决计不能对别人说一个字。”

石实重重点头:“下属以命起誓,绝对不会多言。”

姜直擦净了剑上的血迹,又将它重新插回了墙上的剑鞘。

“叫宫人把碎瓷片收拾好。”姜直吩咐着,石实这才敢有所动作。

“殿下,您——”石实面露忧色,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姜直打断。

他再度抽出了剑,寒光一闪而过,架在了石实的脖子上,让石实浑身一绷,满眼不可置信。姜直捂着头,□□着,等回过神来,手一脱力,中的剑咣当一下落到了地上。

“你将我说得话全当耳旁风了吗!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姜直目光凛冽,本就不怒自威的脸更添肃杀气息,石实立即单膝跪地拱手抱拳,再度请罪。

“算了。”姜直面上有恍惚一闪而过,“叫付尚书来。”

石实恭谨起身,大气未敢喘,拱手:“是。”他领命而出,姜直这才颓然坐在圈椅上,有些懊恼,他近来的情绪实在是起伏太大,一点都不像是要成为明君圣主的人。

他看着宫人将碎瓷清理干净,眼前明净了,心里也稍稍松快了些,但这只是片刻光景,待看到刑部付尚书的赤罗长袍时,又沉重了起来。

那股子被世俗琐事缠身的烦闷,像扯不断的麻绳缠上了他的皮肉肌肤,直叫人喘不来气。

岁岁年年,属实难熬。

嘉尚四十五年快入了中伏期,万物并发,枝繁叶茂。

查明正盘着手里的珠串,目光森森然:“太子殿下的会典编修个七七八八,他还真是心急,生怕皇帝陛下废除杀母立子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将此制纳入礼法中吗。”

邓静双拳握于膝头,如坐针毡,小皇子年纪尚轻,由他们日日陪着,总归能记得他们的好。但太子殿下身杆子直,主意也正,不能被他们左右,更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他沉吟道:“太后那边怎么说?”

“呵,太后娘娘何尝没有给他施压啊,但谁料他那么有主意,软硬不吃。咱家当年为了太后娘娘能顺利被册封,也是劳心操神了不少……本以为接下来能顺风顺水万事大吉,结果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查明压下面上的忧虑,抽过一旁宦官手中蒲扇。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 我自己磕的DuangDuang撞墙,别磕了脑子!(旋转发疯,不嗑了,不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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