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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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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望离开之前,言以岁清晰地听见了那声不屑的笑,他有一瞬间想拿一件衣服穿上,但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做违背李渊意愿的事。

冀望临走前告诉言以岁:“不用再来上课了。”

言以岁听后没有半点诧异,因为就算冀望不这么说,言以岁也不打算再去冀望家了。所以这句话并没有给言以岁带来任何影响,他甚至庆幸是冀望主动说出了这句话,好让他不用费力去为退课的事准备一套说辞。

李渊从停车场回来后就把钥匙扔给了言以岁,言以岁不知道李渊有没有听到冀望的最后一句话,但以言以岁对李渊的了解,他更倾向于相信李渊只是随便找了一个看过自己身体的人,而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给冀望上过课。

言以岁解开手铐后第一时间穿上了衣服,李渊没阻止他,而是对他说:“下次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晕倒。”

言以岁说“好”,然后回到房间,等翌日出来时,铁链已经被收纳归位,摄像头的残骸也被处理干净,客厅内窗明几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三天后,是原本该给冀望补课的日子。言以岁一上午都在观察李渊的反应,直到李渊问“晚上是不是有课”,言以岁才知道,李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给冀望补课的事。

言以岁不动声色,说:“有一节。”

李渊摸摸言以岁的脸颊,说:“晚上我不一定几点回来,到家给我打电话。”

言以岁抬起头,看着李渊,问:“还是上次那个工作室吗?”

那天李渊突然发怒,就是因为接到了音乐工作室要暂停与他合作的电话,李渊这几天都没再提过那件事,言以岁不知道他今天有新的工作。

“不是,换了一个。”李渊明显不想谈这件事,但他越是不想谈,言以岁越要安慰他。

“你不想去就别去了。”言以岁用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看着李渊,说,“你的才华不应该用在那种地方。”

李渊抿了抿唇,说:“看看再说。”

李渊在四点出门,他走后不到二十分钟,言以岁也离开了家门。

言以岁坐上一辆公交,后来发现可能会迟到,便在中途下车,换成了出租车。

言以岁的人生原本就跟“幸运”这两个字没什么瓜葛,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出发,没想到却仍然碰上了三车连撞。

出租车堵在高架桥上下不去,司机看这情况半个小时是挪不动地方了,便朝下桥口指了指,说:“你要不就从那儿下去吧,你快走两步,十来分钟就到了。”

言以岁思考后,选择按计价器的数额付了正好的现金,接着他稳步从高架桥的车流中穿梭而过,期间一辆跑车的大灯晃到他脸上,言以岁又有一瞬间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言以岁到达目的地时,是二十分钟后。他看着从校门口鱼贯而出的学生,突然有点头晕眼花,言以岁觉得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今天恐怕很难找到冀望了。

他是来找冀望的,但没有冀望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用这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方法。

晚自习前的课间比其他时间都热闹,学生要出来吃东西补充体力,所以出了校门,学生就会和小吃街的商贩融为一体。

言以岁确认自己能够认出冀望,但绝对不到能在几百人中一眼认出的程度,眼看人流越来越密集,就在言以岁准备放弃的时候,他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冀望,我先走了啊!”

言以岁一愣,回头时没看见李少昀,光看见冀望拎着头盔站在他身后。

冀望今天没穿校服,那件黑色夹克在学生中显得格外突出,他朝同样显眼的言以岁看了一眼,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迎着言以岁走过去,问:“找我?”

言以岁很难理解冀望,他以为就算自己去找冀望说话,冀望也难免忍不住一句“滚开”,谁想到冀望居然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

但言以岁面上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他看着冀望,仿佛他和冀望的关系跟这里的任何人与任何人都一样。

“嗯。”言以岁说,“有件事……”

“听不清。”冀望将头盔精准地扔到言以岁怀里,说,“出去说。”

言以岁下意识抱住头盔,还没等他说完要说的话,冀望就已经转身朝街边走去了。言以岁只好立即跟上,但等他看见冀望跨上一辆摩托车时,又难掩迟疑的面色。

冀望没那个好脾气,他看着言以岁说:“快点儿,就一个头盔,一会儿来交警了。”

言以岁怔了一下,随后把头盔递过去,说:“我不用。”

冀望废话没有,直接接回头盔过戴在自己头上,说:“上车。”

言以岁今天出门就是要找冀望的,他不会在这时候放弃与冀望交流的机会,所以他非常干脆地跨上冀望的摩托,同时不太熟练地把住后座两端。

冀望看见言以岁怪异的举动,皱了下眉,问:“你当这是自行车呢?把我腰。”

言以岁一愣,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没什么大不了,于是言以岁松开双手,轻轻抓住了冀望腰侧的外套。

摩托车开出学校之后,又继续朝南边行驶了几公里,言以岁去过冀望家,知道这是冀望回家的方向,他想让冀望靠边停一下,但还没等这句话说出口,冀望的车就被交警拦下了。

交警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刚步入工作不久,正是上纲上线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抓着一辆违规车辆,立刻一脸严肃地指着言以岁,问他:“一个头盔一个人不知道吗?下来!”

言以岁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跨下来,交警大概是因为没从言以岁脸上看到半点知错的迹象,态度一下强烈起来,对他教育道:“有没有安全常识?戴个头盔麻烦吗?知不知道每年因为不戴头盔出事故的有多少,把驾驶证拿出来!”

冀望掀开头盔的前风镜,回头确认了一眼言以岁的脸色,之后把驾驶证拿给交警,说:“我交罚款。”

“你的态度还算端正。”交警看过冀望的驾驶证,又重新面向言以岁,说,“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第二次了,知道吗?”

言以岁人生中被误会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解释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沉默可以解决一切,但现在,交警明显很需要言以岁说出“知道”两个字。

然而可惜,言以岁说不出来。

他眉头很轻地压低半厘米,之后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冀望。

冀望暂时没去深究言以岁这个眼神的含义,他跟交警说:“不好意思,他说不了话,我替他保证了。”

交警一脸震惊,他一方面觉得自己骂错了人,另一方面又觉得言以岁怎么看也不像残疾人,交警问:“你是他什么人?”

冀望白捡个便宜,脱口道:“监护人。”

“真、真看不出来。”交警脸颊一红,慌忙扫了一眼言以岁,之后对冀望说,“那不会说话你不更得好好保护着,他摔下去都叫不出声,把他弄丢了你都没地方找。”

冀望抿了抿唇,心里不禁赞同——确实是个不会叫的。

交警又嘱咐了冀望几句就把两人放了行,人虽然是放走了,车却被留在了原地。交警本来让一个骑着走,一个打车走,但又考虑到那个不会说话的不管是骑车还是打车都不方便,最后只好折中一个办法,说:“这样吧,我给你腾个地方,你把车停我车旁边,明天过来取。”

冀望其实连来取都嫌麻烦,但在刚才的情形下,应下这个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离开交警的视线范围后,冀望才回头问言以岁:“一人一百?”

言以岁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冀望会跟他要罚款的钱。

冀望戏谑道:“什么眼神,跟你没关系吗?”

言以岁面不改色,有理有据道:“没有,不是我主动要上你的车,你也没有告知我可能发生的风险。”

冀望从刚才开始就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他听见言以岁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两声,说:“行,让你一回,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提醒你。”言以岁说,“不要再接李渊的电话。”

冀望问:“谁是李渊?”

言以岁目光一顿,随后道:“那天打电话叫你来的人。”

冀望眯了眯眼睛,说:“哦,他啊。”

接着又问:“你跟他什么关系,男朋友?”

言以岁停下脚步,说:“这不是重点,我只是来告诉你,不要招惹李渊。”

冀望听见言以岁的声音渐远,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言以岁问:“我要是非得招惹呢?”

言以岁不理解冀望这个挑衅的含义,他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冀望:“没这个必要。”

话说到这儿,按冀望的脾气早该走了,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多问了一句:“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一句话?”

言以岁说:“嗯。”

冀望又问:“没别的事?”

言以岁说:“没有。”

冀望忽而一笑,说:“行,我听见了,走吧。”

言以岁不解,问:“去哪?”

冀望说:“我家。”

冀望回答完这两个字,言以岁原地没动,而冀望依然站在他面前。

“我忘告诉我妈取消补课的事了,所以——”冀望直勾勾地看着言以岁,问,“走么,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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