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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众士仰慕考神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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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本就是朝廷上下最忙的时期。而负责各项庆典礼仪的礼部,工作量更是比平时还要翻上十倍不止。

毕竟,除过祭祀、宫宴,还有万国来朝。接待各路使臣,半点马虎不得。

所以,君卿儒消失了。

君好说,往年这个时候,修文会在城中租住旅舍,俭省些时辰。

圆满好奇问她,修文为何不住免费的官驿。君好答复,年底官驿满员,修文自然不会前去凑热闹。

这天,圆满又“进城”了。

虽说君府在京郊,郊区自然也在京畿管辖范围内。但府中众人都将前去城中心称为“进城”。

圆满到文史馆,与几位史官一道,参详近些时日的解读推论。

“这天愈发冷了,林娘子自今日至上元节,若无要紧之事,自可不必前来文史馆。年节将至,阁下既是客卿,便暂且免去奔走辛劳。”散了会,柳伯初沏了杯茶,递给圆满。

“好,多谢柳编修。”圆满捧起茶杯,暖暖冻僵的手指。

“娘子多礼。连日未见君侍郎前来,想是因着现下年终岁尾。冬狩后,朝中各部事务更为繁忙,礼部最是走不开身的。”

“是呀,我都整整两日,没见到他的身影。”

柳伯初打趣道:“只是两日,娘子可莫要羡煞我等了。”

圆满疑惑:“编修,何出此言?”

“娘子莫非不知,君侍郎当年及第之事?”

“自然,呃,我是说,若非及第,他又怎能年纪轻轻,当上礼部侍郎呢?”

柳伯初被圆满懵懂的样子惹笑:“看来,君侍郎竟未曾与娘子提起。”

随即,柳伯初面色有些严肃起来:“当年允州失地复归,宣帝薨逝后,此地更名‘落伤州’。时逢秦佑同胞归迁落伤州,文习异差,人才凋敝,自那时起,再未有出过举子进士。因此,君侍郎,乃落伤州首位状元郎。”

什么!这修文,也太低调了吧!这种光宗耀祖的事迹,换作她必须逢人就吹的啊。

“然后呢然后呢?”

“那年,太子首次主持殿试,许是为铭记先年痛失允州之耻,加之殿下本人颇具文韬武略,所出试题便与‘边关州县治理方略’有关。”

“柳编修,我有个愚见,州县治理,是举子们的必学内容吧?”

“正是,可殿下的题眼偏偏在于‘边关’二字。那年贡生人才辈出,据修史官们所言,文才韬略可远超近两年的进士。某若当时应试,怕是连个二甲进士都混不上。”

“此乃题外话,方才提及太子殿下的试题,在场贡生虽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却远不如君侍郎提出的‘兵农合一、耕战并具’。此外,君侍郎还阐述了治军方略,鞭辟入里,甚得殿下之心。”

圆满听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哪来的军事素养?也是林公教的吗?

圆满问道:“不过修文本为落伤州人士,可能对本州的情况更为熟知呢?”

柳伯初摇摇头:“先前提过,秦佑同胞归迁,文化未十分相通,君侍郎得考上贡生,本就不易。往年几乎未有试题提及军务,谁能料到太子出其不意,若非真才实学,又如何能得太子殿下青眼?”

圆满呆呆点头。

“不单如此,当今圣上从前遍历全国。闲暇时,常与左右聊起各地轶闻奇事。君侍郎见多识广,常能应对如流,深得圣上喜爱。”

柳伯初道:“是以,每年进士及第,各部长官便会不厌其烦,提起君侍郎之事。君侍郎自然也成为我等新进官员崇敬之人了。”

柳伯初喝了口热茶,轻笑道:“这一向,许多同期进士,还专程前来询问柳某,如何得以接触了这位人物。”

从文史馆回府,圆满就一直琢磨着卿儒这个奇人。

他师从林公,文才出众不奇怪。可是,怎么会有那样优秀的军事修养?

同样短短二十来年人生,他又怎么做到学习、游玩两不误的啊?昂?

他这人到底藏了多少货呢!

回府后,圆满才知道,原来今天修文回了府,但在她到达之前又回城中了。

她这只“鸭子”,第一次离开修文这“鸭妈妈”这么久,有些怅然若失。

她不能任由情绪一直惆怅下去,不然会想家,会哭。

还是努力工作吧。

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呼呼作响,却始终没有下起圆满满心期待的雪。

圆满裹在棉被中,抱着热水袋哆哆嗦嗦,不时停笔搓手,再吸溜着鼻涕提笔圈画。

然而,初雪那日,圆满听到门外一声“落雪了”,便迅速丢下纸笔,兴奋地冲到雪地里,用自由泳、蛙泳等各种她在水里不会的姿势,滚了十来圈。

君好和君欢大惊失色,满地追着她跑,在圆满埋在雪里狂笑时,赶紧将她拉起来,都以为她忙到得了失心疯。

圆满被二人拉到厅堂,脱了斗篷和外衣,用锦被里三层外三层裹好,加上三个火炉,还给她塞了杯热茶。

秦嬷嬷端来一盆药膳鸡,有些担忧道:“娘子莫不是忙病了?来吃了嬷嬷做的‘烧春蒸鸡’,好好补补身子。”

连日的译解劳累,雪天的干燥气候,长期的十全大补汤,加上此刻裹得太暖,火炉烘得有些脸部充血。圆满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的异状。

“阿郎回来了!”一声久违的招呼自门外响起。

君卿儒消失在圆满世界的第五日,终于现了身。

卿儒快步穿过庭院,解开轻裘系带,交给了身旁人,便掀开厚厚的门帘走进厅堂,恰好与圆满的视线撞个正着。

今日回得匆忙,那一身深绯官服未能及时换下。

视线撞进那个制服美男的瞬间,圆满登时觉得什么暖暖的东西,自唇上滑下,迅速流至下巴。

兜都没时间兜住。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堂中一片忙乱。

全世界都在忙,只有僵住的圆满,觉得自己忽然,原地去世了。

“娘子可有哪里不适?”圆满床边,坐着她这几天想见,但此刻最不想面对的男人。

府上学过些医术的君喜,已经给她止住了鼻血。

“没……有。”圆满猫在被子里含糊道。

她还没从刚才的社死场景中缓过来。

丢人啊林圆满,你丢人!有没有出息!昂?怎么见到修文穿官服就流鼻血!

但是他皮肤白,穿红色好好看啊。一身深绯袍服,生生衬出他骨子里那股平素似有若无的疏离感。

这家伙可太懂制服诱惑了!

不,不怪他,她看那些修史官老者,也没觉得怎么样嘛。肯定是因为天气干燥、工作劳累,她才会流鼻血。对。

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台阶下,圆满这才探出头:“唔……修文今日,怎么回府了?”

废话!这他自己家,爱回就回好嘛!

“今日休沐,卿儒回府休整半日,便回城中。”卿儒边说着,手上边给圆满掖好漏风的被角。

“那何时才能休假?要年后吗?”圆满这才发现,卿儒已经换下了官服。

“除夕、岁首日皆有宫宴,元正大朝会又是开年至盛庆典。自进了礼部,卿儒每年皆在宫城之内过年。娘子便安心同府中众人一同守岁,元正大节,君府自然不会冷清。”

“此外,娘子出身南方,丹京天时严寒干燥,娘子若一时不适应,且将骨文暂搁,调养好身子再行解读。”

“好。”圆满乖乖点头,随即坐起身,“修文,说到过年,冒昧问一下,先前我们在落伤州,似乎未见你回家探亲,这是为何呢?”

卿儒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圆满:“卿儒年少时与家人走散,跌落山中,竟不记往事。后为阿萦所救,恩师、师母收留,卿儒名、字皆由恩师所起,并冠以落伤州望族大姓‘君’姓。”

看他轻描淡写,圆满却觉得,那中间一定有着很艰难的经历。

“自那时起,卿儒便于落伤州起居,时而随恩师一家游历各地,时而独居家中闭关读书。”

所以,林公夫妇逝世、阿萦失踪之后,修文又是孑然一身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阿萦更甚。她独自去到了完全陌生、相对高科技的时代。只身一人凭着史书上的寥寥几笔,一本《凤源录》,和不知掩埋何处的遗址,追寻着能证明故乡存在的、哪怕只有一丝丝的踪迹。

小时候救下阿萦,她更多的是对阿萦这个人的好奇。

而现下,那多少带些感同身受的触动,令她对彼此命数再生了几分莫名悲悯。

可惜,内心奔涌着的,要对阿萦更好的想法,现在也只能是想法而已。

思绪万千,却不知说什么好。圆满只能拍拍卿儒手臂,便下床翻出了自己的笔记:“修文,你看,这句‘寻金访漠,困驻瘴境,小国再起,结归源土’,近些时日,我已找到了对应的骨文。待时机成熟,我再将此句呈诸位修史官阅示。”

卿儒微微一怔:“其上所言,莫不是秦佑国?”

圆满开心地点头:“正是呀,重宗年间,凤主派遣工部虞曹郎中由秦,与术士、匠人、护卫军携亲属,前往北地勘探‘金石’。队伍迷路后困于瘴林绿洲中不得出,遂原地安营。由秦之子秦出,率众垦荒开矿,为众人推举,立国秦佑。”

卿儒接道:“凤永年间,秦佑遭鄂郎侵扰。时任国主秦还求助朝凤,携所得金石举族南归,终于成昌年间迁居落伤州。”

圆满拿起参考书册翻了翻:“我在查阅书籍时发现,重宗年以前,子辈多以父辈之名为姓。像修文你这‘君’姓,便来自当年一同前往秦佑的术士、司天监丞李君,真是神奇。”

卿儒道:“我朝立国之初,除等华部望族外,其余各部确有此风。后梁帝下旨,举国固定姓氏,收录造册。秦佑立国后,并未沿袭旧制,而是效仿梁帝之法,以便区分亲缘、统筹户籍。”

圆满诧异:“哎?可李君不也是李氏吗?”

华阳李氏乃术士世家,李术士的后代,按理来说是姓李的,怎么也会以父名“君”为姓呢?

卿儒从容应答:“当时,李氏后代若非术士,可不必冠李氏。”

也就是说,李君术士的后代,并没有成为术士,所以并未沿袭父亲世家姓氏。

这修文,脑袋里怕不是建了个数据库。她翻了那么多书才获得的知识点,他竟然张口就来。

卿儒抽走圆满手中书册:“娘子莫再劳神了。”

圆满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把边边角角掖好后躺下,显示自己的诚意。

她想了想,多少要回敬一下自己的关心:“修文,你连日忙碌,不要忘记多喝热水。”

嗯?怎么突然开始渣男语录?

不行,再好好组织组织语言!

“唔……记得带足衣物,穿暖些。”

别像她,冷热刺激后众目睽睽之下流鼻血。

卿儒眸中带光,笑着应道:“是。”

“还有,修文。”圆满一脸真诚,无论如何也要把话夸出去,“你穿那官服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女主主打直球,好看就要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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