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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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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所医院的所有医生来说,祁烛是一个很神奇的病患。

跳车后脑着地,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夜半瘦猴开快车越道急忙将两人送来时,女生状况相比还好些,男生已经命悬一线了。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求生意志能激发出那么强的自驱性。

祁烛昏迷了三天,祁连钟也守在床边三日没睡,强吊精神不听周围人的劝,看着都快成僵尸了。非说要看到儿子醒来才肯放心。

以免他猝死,斧龙平支使瘦猴给他老婆打电话。

瘦猴差家里的关系四处去找人问,半小时才把祁烛母亲的手机号拿到手。祁烛母亲不是四大家的局内人,闻起来自然会麻烦些,若是问这行圈子里的——他瘦猴出马,五分钟之内底裤给都人扒光。

他记笔记到电话簿上,通话刚要拨出去,才想起自个忘问缘由,抬头问:“不是,爷,那我们要跟她说什么?”

斧龙平道:“打电话,给他婆娘说她死鬼老公背着她在岈城红杏出……呸,搞婚外恋!往深了说,有多离谱说多离谱。”

病房与走廊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里边儿没几个人能听见。

“哦。”瘦猴疑惑地瞅他一眼,没问为什么。

只想着斧龙平这么要求自是有他的道理在,问多了遭嫌,何必呢?在他手下做事,最要紧的是干净利落,嘴巴闭紧。

是以他就站斧龙平左侧,手机贴在耳边。没过一会,就打通了。

接电话的人音色温柔,一听就知是温婉持家的女人,那边说:“请问有什么事吗?”声音带着些许倦意。

凌晨一点多通话,谁能不倦?

瘦猴莫名窃喜,咳咳清嗓,说:“你好。咳、嗯,请问是祁夫人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得,在少妇面前勉力打造文化人的人设——呵。

斧龙平干脆踹他膝盖一脚,冷冷瞥着跪倒在地上捂住嘴巴的瘦猴,动了动唇:速度。

瘦猴左手撑地,两眼悔恨地狠狠一闭,复又睁开,像下定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心,奔赴刑场毅然开嗓。

“哎哟,你就是连钟家里那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只知游手好闲要么伸手要钱的糟糠之妻啊?哼,我警告你……”

瘦猴快要把自己说吐了,面部表情龇牙咧嘴难受得紧,捏着喉咙挤出软绵绵的娇声:“你呀,你这种年老色衰只会摆臭脸的女人最好离连钟远一点,结婚对他事业一点帮助也没有,整天在家怨妇脸谁看了能开心,娶你真是娶了个扫把星!”

“你自动自觉离开,连钟哥哥跟我在一起一定很幸福。你不知道吧,他现在压根不想回去面对你……识趣点就自己滚!”

滚字蹦出来的时候甚至破音变型,可见十分卖力。

对面沉默了很久。

女人似是逐渐将这些长话进行消化,最后怒而惊声:“你!”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瘦猴啪地按了挂断,留给对面的女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他忍着膝痛,扶着墙起身看着斧龙平嘿笑想邀功,殊不知那一声声伪娘音在斧龙平耳里听来夹得跟太监无甚区别,一言难尽地看着天花板。

“斧爷?”瘦猴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

斧龙平道:“莫叫老子。”

瘦猴委屈的嘞,嘀咕:“不是你让我说婚外情吗?”

他决定给斧龙平好好分析,顺道给自己洗白,提出了一般情况(普遍排除特例)下有关女人的三大问:

说女人面色蜡黄年老色衰,她气不气?

说一个分明在家里承担了很多家庭生产劳动的女人毫无生存价值,她气不气?

说一个已婚多年儿子都生了的女人没魅力害得老公在外面搞婚外情甚至搞了个零,她气不气?

“损招。”斧龙平嗤笑,“知道祁连钟是耙耳朵,字字刀刀往人死穴下扎。”

瘦猴道:“那没办法,就是打飞的坐绿皮他也不得不在车上睡一觉。还得是您主意出的好,我只是添油加醋啊,见效就行。”

很快,祁连钟手机铃声响了,来电人的备注是老婆。

他看了儿子好几眼,给他掖好被角,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病房门。斧龙平躺在对面的椅子侧着睡,穿着黑色袜子的脚还架在两侧的扶手上,祁连钟心中唾弃:没素质。

另一人,陈诸侯素质也没高到哪去,蜷缩着所占空间少了一个椅子而已,祁连钟觉得自己真是癫了才会对老家那儿的粗人有道德意见。

接通电话后还是不自觉地放低声音,避免让她听出状况:“喂……老婆?”

“好啊,好啊,好极了你祁连钟,找小三都威胁到我头上来了!”祁连钟的妻子从瘦猴挂完电话那一刻就止不住地掉眼泪,悲愤交加,卧房的地上全是沾湿的纸团。

她说:“我允许你去岈城是为了照顾咱儿子,不是为了给你机会花天酒地,罔顾人伦!”

“……什么?你说什么呢?”祁连钟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疲钝地反问,“不是,老婆,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在祁连钟老婆眼里,这样说话就是事情败露,想要揪出告密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音:“你明天回来,我跟你好好谈谈。”

祁连钟急了:“我不告诉你明天回不来了吗?”

“回不来还是不想回来!?”

“祁连钟!……我给过你机会了,老娘要跟你离!婚!”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啊。

祁连钟妻子的怒音没开外放都能被听见,瘦猴翻了个身睡,看似调整睡姿,实际上是忍笑。

被挂断通话的祁连钟愣在原地,眉头紧蹙嘴巴微张,理不清现状。

哪个天杀的说他找小三?

他……他是这样的男人吗!

他的手臂被碰了一下,祁连钟转过头,斧龙平递了根点燃的烟给他,声音带着刚睡醒没多久的慢速沙哑问:“怎么了?怕你儿子醒不来?”

祁连钟觉得自个跟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孙行者没啥区别,没好气含糊道:“家事。”

“哦。”斧龙平深以为然地点头,“太久没回去,你家婆娘催你了?哎,古时候有句话咋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有家室的男人在外面打拼太久,家里女人会不安、家宅不宁,回去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哟呵,讲那么多大道理,斧龙平有这么好心么。

祁连钟斜他一眼,“这么懂,你有老婆?”

斧龙平一声长叹,“有,聚少离多。”

“这样吧,兄弟。额老斧呢,这会给你掏心掏肺了讲。”

斧龙平拍拍他的肩,正色道:“你且放心回去,你家小子不出后天就会醒,到时候额让小姐给你传个视频,或者你父子俩打个电话聊聊都成。”

“哼……”

见祁连钟还是不信,斧龙平拍胸给他打包票:“后天前你儿醒不来,老子说一不二从陈家退籍,给你祁家做牛做马。得?”他似笑非笑,压低声音说:“……他俩上的那辆车,俺差人提前给做了保命的手段,出不了什么事。”

我儿子都死了你来我家有个屁用。

祁连钟神色晦暗不明,最终还是草草收拾了贵重物品放公文里,咬牙切齿:“你说到做到。”

而斧龙平站在医院过道,目送祁连钟逐渐走远的疲乏背影,自己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啐!他有个屁老婆。

哎。

·

陈殊酒于第二天深夜转醒。

她没有急着喊人,兀自掀开被子看,自己皮肤上擦伤的地方均被仔细地上过药。而隔壁床,躺着被包成木乃伊似的祁烛。

她觉得胆战心惊。

如果那条公路上有大一点密一些碎石,随着她跳车翻滚的动作碾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说来也奇了。公路上,怎么可能没有石粒?

陈殊酒揉了揉两边太阳穴的位置,还是有点头疼,而后轻手轻脚穿着拖鞋下床,慢慢靠近祁烛的床位。

心电血压监测仪里的线条还在波动运作。

她不大会看,但也知道,祁烛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间病房四张床,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使用,斧龙平从中打点应该花了不少钱。

月光透过蓝白色落地帘的缝隙倾进室内,祁烛的被子撒上一圈透白色的亮光。

陈殊酒静静地站在他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脸上只有眼部和嘴巴的位置没被绷带裹住,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就连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做噩梦了么?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陈殊酒微微歪头,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愁绪。果然有用,祁烛在睡梦中绷紧的神色逐渐缓和,整个人轻松下来。

身子还是有些体虚怕冷,陈殊酒又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床上,爬进被窝缩进大半个身子,侧躺着蜷缩,只露出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外面,看着祁烛。

没看多久,困意来袭。

她小小声打了个哈欠,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而隔壁病床的祁烛,于她睡着的同一时间睁开眼。

原本不得动弹的身体,竟能慢慢转向陈殊酒的方向。

黯沉无光的双眸在微烁的瞬间,眼珠变成红色。

就这样用好奇、贪婪的目光——

暗中觊觎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斧龙平说话的方式,用一些婆娘/娘们,还有骂人的词汇,可能会引起一些人不满。

(有这种感觉,是好事。

但我还是要这样写,因为,他就是个小时候在乡野混饭长大的粗人,没什么文化涵养,也没什么素质可言。在生死线上摸爬打滚多年,无论对人对鬼,养成的性格就是:不惧打杀,凶气要足。他不可能是品德良好,素质优良,风度翩翩的完美的人物,也永远不会是这么个人物。

感谢理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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