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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约开萍叶上兰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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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等谢情再醒来,已经安安稳稳躺在自己家中。呆了好一阵,直到脑袋一疼,唤醒了他宿醉的回忆,面部又是一阵扭曲。

隐隐听见隔壁房间有人说话声音传来,谢情下床穿了鞋,跑到谢母房间,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给谢母把脉。见他过来,贺兰舟和计无乡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连贺兰舟那平静的目光中,也有隐隐责备之意。

不知是不是谢情错觉,总觉得谢母脸色又苍白一点,呼吸又孱弱了一点。

“怎……怎么了?”谢情没心思计较贺兰舟怎么在这了,小心翼翼问道,“大夫,我母亲没事吧?”

郎中看了看他,心平气和道:“没事,这个病情,再加重也不过如此,你们尽量陪着最后病人最后一程吧。”

犹如闪电轰隆劈过,谢情脑袋空了,一瞬间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什……什么?”

郎中叹了口气:“抱歉,病人这个病无力回天。半个月前我就说过顶多支撑两个月,用药吊着而已,病人又接连心绪波动,气结于心……”

“半个月前?”谢情迷茫的看看郎中,又看看贺兰舟。

“病人心有郁结,活着也是痛苦罢了,顶多还有……十日可活,你们好好陪她吧。”

“十……十天?”谢情茫然的立在原地,

郎中摇摇头走了,贺兰舟将郎中送出门,回来时谢情仍怔怔站在原地。

他在门口站了一阵,正要出去,忽然身后传来淡淡一声:

“别走。”

计无乡早不知道哪里去了。贺兰舟顿住,转身,谢情微垂着头,发丝轻扫在他的后脖上,显得非常脆弱,又轻声重复:“别走。”

如果连他也走了,他就只剩一个人了。

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接下来几天谢情变得格外沉默寡言,如今贺兰舟在他日日在他眼前晃悠,竟也相处和睦。

谢母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醒了就在外面盖着毯子时而环顾四周,时而看看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谢情就蹲在她身边,难得平和。只是两人相处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譬如吃饭的时候,谢母会提醒他:“要好好吃饭,不要挑食。”

譬如睡觉的时候,会说:“晚上不要打呼噜,不要踢被子。”

譬如天冷的时候,就会提醒一句:“多穿点衣服,天开始变凉了。”

诸如此类寻常母亲常做的事,谢情也不敢再顶嘴,她说什么皆是照做。谢情最怕听她说“以后”,这两个字听起来像是奢望。

这日给她掖好被角,谢母又问:“情儿以后要怎么办呢?”

谢情的手顿了顿,这问她已经问过许多次了,他皆是避而不答,然而这次谢母像是较真,紧紧盯着他瞧。

谢情只好含糊其辞:“……没想好,该怎么过怎么过吧。”

谢母捏着他的手,力气很大很足,少有的温暖。谢情吃了一惊,抬头看去,见谢母一双眼睛灵动明亮,不禁心里一沉,这幅样子,只叫他想起四个字。

回光返照。

谢情知道她想听什么,垂下眼睫,道:“……好,我答应您。”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穿衣,不挑食,不任性,荤素搭配得宜,睡觉不踢被子。我会好好修学,不再偷懒耍滑,交很多朋友,不再熬夜贪玩,每天都睡得很好。我……不再和贺兰舟置气了,我会和他成为朋友,让他照顾我,好好生活。我还会找一个像母亲一样温和的妻子,以后您会有很多孙儿孙女,他们会扎着羊角辫,在你膝下跑来跑去,叫您阿嬷……”

谢母放了心,手劲微微放松,叹了口气:“孙儿孙女我倒也不在意,只有情儿开心就好了……再叫一声母亲好不好。”

谢情刚要脱口而出,继而像是想到什么,死死的看着她,狠狠别过脸去,固执道:“不叫。”

谢母刮了刮他鼻子:“小气。”

谢情鼻子有点发酸:“我不是小气……”

谢母看了看窗外:“是不是下雪了?”

谢情看过去,果然有细碎的影子簌簌落下,窗户开了条小缝,谢情担忧问道:“要不要我把窗户关上?”

谢母笑了笑:“不用,今天不冷。”

“那我晚上就在这陪您。”

“好。”

第二天早晨,初雪停了。谢母再也没醒来。

谢情似是早有预料,平静得异乎寻常。他又亲力亲为挖了第二座冢,既无墓碑也无棺椁,与天地同归,平淡朴素至极。

有人说只要活着的人记着,死去的人就永远不死去。其实不过是些刀没割在自己身上不知疼的虚言。记忆是些松散又缥缈的沙子,被时间的风一吹,酸甜苦辣嬉笑怒骂,最终也就变成一堆泛黄泛旧的影子,最后什么痕迹都找不到。

再也看不见熟悉的音容笑貌,再也听不见新的温言软语,只能抱着那点泛善可陈的回忆孤独终生,这有什么意义。

谢情回到道观,青天之下,站着一道白影。谢情眼前恍惚,好容易才看清。

是贺兰舟,又是他。

谢情疲倦地摆摆手:“我……先睡一觉。”

说完就浑浑噩噩回房间去了。

他这幅样子,叫人不担心都难。但人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安慰。

反正两人身上有契约,贺兰舟也不愁他想不开,索性任他去了。果然这一整日,谢情都滞留在房中,到第二天早晨,贺兰舟计无乡两人推门进去催他进食,才发现人去楼空。

衣物什么都在,只携了剑走。

贺兰舟骑了快马,黄昏时分在驿站找到他。谢情倒也没避他,执者酒杯,挑着眉笑,只是笑里都是冷的,说着贺兰舟果然用契约监视他。最后两人打了一架,道家指尘剑成了决斗厮杀的兵器,打得酣畅淋漓轰轰烈烈。最终不知出于何故,贺兰舟还是放了他走。

落日余晖下,少年腾烈马远去,发带猎猎。

三天后,传出帝王被暗杀未遂,刺客闯入宫中连正殿的门都没摸到,于高墙之上被乱箭穿心射死,挂于城门楼上暴尸两日,丢入城外乱坟堆。

这件事作了两日市井乡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同时也成了笑柄。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不外如是。

贺兰舟知道他大概只是想寻死,从天上掉入泥潭,转眼之间无亲无故,师友具散,道学无门,满腔抱负无所施展。

这之后,那红绳的对面,好像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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