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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病弱替身受觉醒后[穿书] > 第97章 百年

第97章 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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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雷堑回来后,陆逾的心情挺烦躁。

澡雪从天雷堑回来后,一直状态不好,浑浑噩噩的,每夜的哭。他是偷偷躲着哭,憔悴得不成样子,以为他不知道。

哪怕恢复了美貌,可人精神气不好,再怎么都能看出来的。

这件事对他伤害太大了,陆逾知道。可他不知该为他做什么。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怕他出事。

有一日,澡雪做了噩梦,梦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仿佛回忆起什么,满头的汗。陆逾把他抱在怀里。

他本想安抚他就离开,但澡雪搂住他的胳膊,“师父,别走。”他低低地喊。

陆逾心软了,“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你梦见什么?”

澡雪哭了,“他们抛弃我了,师父,……他们不管我,他们就是往前走。”

“还有呢?”

澡雪闭了闭眼,额头渗出了汗,“他们喊我废物,师姐不管我了,谢時欺负我,他们看着我狼狈,把我推倒泥塘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师父,我不懂。……”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为什么呢?”

陆逾把人搂紧,没有回应。

澡雪也不知哭了多久,浑浑噩噩地又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晚上,他又哭,全部都是不自觉的。做了噩梦,醒来就哭。他甚至不知道陆逾就在身边,一直陪着他。

“这次梦见什么了?”

“好多蛇……师父,身边还多蛇,它们要咬我。那个谢寿,还把蛇放在我的床上,真的,……我怕蛇。我是不是很懦弱。”

“不会,你不懦弱……”

“这次我就抡起拳头对他怒吼,我说不准这样做了。他们都笑了,就这样笑着嘲笑我。他们笑我……”

“别理他们。”

“我没理。”澡雪蹭了蹭那陆逾的衣襟,把泪水都擦上去,“……师父,我好多了。”

陆逾道:“不怕了?”

“嗯。”

不怕了吗?才怪。

白日里就跟个正常人一样,发着呆,到了晚上,还是会哭,每晚都做噩梦,梦醒就抱着陆逾,就跟八爪鱼一般,蹭着他,头埋在他的怀里。到了后面,陆逾索性就搂着他睡觉。等伤治好后,把他变成一只小蛇,彻底地锁在自己身上。

情况还是有变好,比如澡雪还是会做噩梦,但不会梦魇了,也不会惊醒。

但离不了陆逾。

有次,陆逾不在,必须跟师弟顾卿尘下山一趟。才短短一天,晚上回来,陆逾一看,人已经哭晕过去,他连忙把人抱起来。

澡雪扑进师父怀里,“师父去哪里了?师父,你不要阿鸾了?”

他显得很紧张失措,陆逾道:“哪里会不要?”

澡雪虽然在问,但他没有像过去一样埋头继续哭,而是把头抬起头看陆逾。陆逾回看澡雪的眼,两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变得极亮。

澡雪这才发现,他好像抱师父抱得太紧,这姿势有点暧昧,他好像……

恍惚了几月的画面涌上心头,他红了脸,忙从师父身上下来。

“……师父,谢谢你。”

陆逾微笑,“好好休息。”这次倒是直接出去了。

澡雪想起自己跟师父一起睡后就没有做噩梦了,他还想跟师父一起睡。哪怕不用真身,“师父,我想和你一起,以后我们一起睡,行吗?我变蛟。”

陆逾道:“只要你喜欢,可以。”

从那以后,他们就日日共枕了。

……

……

崩溃的机会越来越少,除了有一次,不知怎么了,窗外天雷滚滚,电闪雷鸣,澡雪仿佛又梦到了什么,他梦到自己身在一个碧绿的水潭中,而徐蔚风他们任由他浸在里面,逃不掉,躲不开,

他被大水淹没了,盖过了他的头顶。

他们袖手旁观,就在边上冷冷看着,还嘲笑他的脸。他不得不拿手挡住。

不要这样看他,他想。

澡雪起了身,不由自主地走到大雨中,希望借由大雨让自己清醒,雨水滂沱地打在他的身上,就跟下冰雹似的,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舒服极了。

淋了一会儿,他跪下来,双膝扣在地上,把人俯下去,胸腔贴着地面,地面更为冰凉。这坚实的土地让他的心安静,只有让雨水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能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他不想再去噩梦里,不想被抛弃,他不想被丢下了。

“师父……”泪水顺着雨水融合在一起,他喃喃地呼喊着这唯一亲切的名字,“救救我……”

陆逾感到外面的动静才走过来,广阔的庭院中,自己的徒儿趴在地上,任由雨水将他淋湿,雨滴打在他身上,噼里啪啦的。他双手轻轻撑在地上,像是一个起身的动作。这样一来,蝴蝶骨微微隆起,在颤动着,就像一只即将振翅而飞的蝴蝶。

仿佛,如果他不去救他,他就要雨水打死了。

他祭出剑,剑在上空画了一个光圈,澡雪的那块区域就被分割出来,雨也下不进来了。但周遭还在下雨。

陆逾走近一看,才发觉自己的徒儿真的很瘦,白色的中衣在他身上,就跟一道细布,胸膛扁平,腰间没几两肉。别说单手,他一个手指就能把人抱起。

他走到他身边蹲下,把人稳稳抱起,耳边还是雨声淅淅沥沥。陆逾让他两只手抱住自己的颈子,

他听到澡雪轻轻地说:“你来了。”

陆逾轻轻地回应:“我来了。”

“别离开我。”

“不离开你。”

陆逾往前走,那剑形成的保护罩就往前走一步。到了殿内,把人放下,陆逾运行真气,烘干了澡雪的衣服。他的身体刚才是极冰,现在变成了滚烫。

病了?他手贴住澡雪的额头,却在俯身的那一刻,看见了澡雪明亮的眼。他的心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随后才见徒儿重又闭上眼睛,把身体往他怀里靠,牢牢地严丝合缝地贴近,手抱着他的胸口,长腿则盘住他的腰。

“阿鸾……你得用药。”

“你就是我的药。”

“……”

“师父,别走。求你。”澡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把自己全部地交代出去。

太亲密了。陆逾从未被这样过,旁人他根本不允许靠近。

他不得不坐起来,任由澡雪像只八爪鱼双手双腿张开地抱着自己,手摸着拇指上的扳指,一下一下的,一边运气抵御一边念清心咒,就当是个试炼机会吧?挺好。

最好徒儿就保持这个姿势,再多他肯定会把他抓下去。

但就算他的道行再高,身体还是有些热,呼吸有些乱,表情也跟着放松,手原本放在床板上,然后忍不住抬起来,放在澡雪身后,轻轻地抚着。

可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修无情道,可徒儿没有。他们坐的部分,他明显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什么东西好烫。

他不禁感到一丝好笑,手在澡雪的背上微用力,传过去一丝真气,唇在他耳边轻咬,“放松一点,师父的定力没那么好。”

他这句话既是忠告,也是自警。不过他撒谎了,他的定力很好,只要他想,他绝不会行错一步,不管那个人有没有勾引。

他的徒儿听到了,身体被陆逾控制着消了下去,缓慢睁开眼,定定地看着陆逾。

而陆逾也回看他。两人就这样互看着。

陆逾轻笑,轻拍他的屁股,“既然稍加清醒,就下来躺着睡。”

澡雪呆呆地下来,躺在床上,手仍拉着陆逾的手,陆逾没办法,也跟着躺下来,把人搂到怀里。澡雪也自然地靠了进去。

“师父,别走。”

陆逾知道,现在的傅澡雪完全失去了自我,凭借着本能去感受,但他还是想问,“你让我留下来,是要一辈子的,你一辈子也不想我走吗?”

“好,一辈子,一辈子也别走。”

“我是说你要陪我一辈子。”

“好,陪你一辈子。”

陆逾放在澡雪腰间的手稍稍用力,“不准反悔,不准骗我。那个凌越,那个到柳,那个徐蔚风,那个谢時,你通通不能要。”

“好,我不要他们。”

“他们是谁,你说一遍。”

“我要你。”

虽然没听到想要的答案,陆逾心中满意了点,继续问:“不准喜欢他们,要喜欢我。你说一遍。”

“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就喜欢你。你是好人。”

陆逾皱眉,“好人?”他为什么要做个好人,他一点也不好。他只是对别人好,他想对徒儿做坏事。他只是定力好而已。“换个理由。”

“好看。”

怎么能看外表?但看澡雪已经昏昏欲睡,他不死心,“再换一个,比如眼睛什么的。”他就很喜欢徒儿的眼睛,不对,他什么地方他都很喜欢。

“嗯,眼睛。”

“还有鼻子,唇……”

“好。”

“是鼻子,唇。”

今夜的陆逾像个孩子,不厌其烦地教着徒儿,说些无聊的问题。明日徒儿会忘却一切,可一点也不妨碍他今日向他要下誓言,窗外大雨滂沱,室内两人相拥着说这话,到了后面也沉沉睡去。

如陆逾所料,澡雪几日后醒来,完全地忘了。

但这次暴雨中淋雨,是澡雪最后一次严重的崩溃,后面很少再出现了

后面日子正常起来。他有时候会陪着陆逾闭关,到他的境中,看陆逾不断地压抑心中的杀意,克制得可怕。

有一次,他亲眼看到陆逾崩不住,在他自己的镜中大开杀戒……这画面震撼人心,所有的草木凶兽,百姓建筑,都毁于一旦,那剑上的血黏稠着,而师父的脸上满是寒霜。

他那一刻才明白,师父的心魔有多重。

每一次近乎自毁的痛苦后,陆逾就像个死人一般躺在那里。以前没有人能管他,也没有人敢动他,这在他的镜中,谁敢碰他呢?但澡雪可以。

因为见的次数多了,他就想帮帮师父,学点医术吗?他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从头开始,他一点点翻,再在每次陆逾倒下的时候,为他治愈伤口。有时候,真的惨不忍睹,花去数月,人也不见醒。

幸好镜中时间跟外面不同,澡雪也就安心,一边看医书,一边救师父。

他没好,无法学东西;师父没好,也无法教他。他们能为对方做的,只有陪伴。

他为他一点点擦拭伤口,不厌其烦地清洗上药护理,感受他的身体的温度高高下下。他为他做的,他也一一为他做过。

也只有这个时候,澡雪才感觉剑仙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人,脆弱敏感。有一次比较严重,陆逾心魂大乱,之前他已经喊过让澡雪离开,澡雪没走,他之前这般他都没走,他这样他也不会走。

但直到陆逾把人死死地压在下面,去撕他的衣服,澡雪才感到一阵慌乱。

“师父。”他喊,但陆逾没应。

就在那个狭窄阴暗的山洞,陆逾像是完全失控,把自己平时想做不敢做的情绪都迸发了。澡雪被堵得严严实实,衣衫褴褛,但师父的衣服却是齐整的。

澡雪挣扎过,陆逾也停了下来,他沉静地看他,那表情显得已经完全沉沦了。

澡雪永远记得这个表情,师父的眼里只有自己,透着渴求,爱护,心疼,还有不忍,等其他情绪。澡雪想,如果这个时候他喊停,他能躲得过去。

但他不想,他希望师父接纳他。哪怕他清醒后会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他张开手,搂住他的脖子,“陆逾……”在那数千个相拥而眠的日子里,他早已经为他心折。

他也是一样吗?

这样的日子有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师父让他不要过来,澡雪自己去了。每结束后,他会看到师父自残的程度就会降低,只是会加倍在他身上讨回来。

好几次,澡雪都想,太激烈了。下次还是跟师父说吧。

但看到师父的表情,他便选择隐瞒不说。

两人就这样护有心事地隐瞒着,互相治愈着。

只是这种事情的后遗症就是,澡雪看到师父,脸就会发红,而师父却全无感觉。

甚至真的还是把他当徒儿看。

有次,澡雪看到师父沐浴,那精壮的身材……他的脸就红了,红通通的,都要发烧了。而这样,师父看到他,竟然不避嫌地从浴盆里出来了。

澡雪竟跟看见一条大蟒蛇,吓得跑掉了,直到后来他才渐渐忘记这种尴尬。

但尴尬的感觉没了,那种感觉却怎么也忘不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澡雪怀念这种感觉,希望大蟒再来,有一次,他偷偷用了手,不过是后面不是前面。

床上被他弄得湿漉漉的,被师父发现了,师父照样面无表情地上床,抱紧他的腰身,澡雪红着脸埋在师父的胸前,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床上被烘干了,但澡雪的心还是湿漉漉的,原本被喂饱的“嘴”此刻又开始空虚了,想要咬人。他便把手放在嘴里,轻咬指甲。但窸窸窣窣的,过了一会儿,几根手指便伸了过来,示意让澡雪咬。澡雪的脸更红了,摇摇头,他没有咬手的习惯啊。

这些不过是尴尬事情中的一件。很多时候都被相拥的时光给冲淡了。而心魔未发作的时候,陆逾还是那个美好的剑仙,是澡雪最好的师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等澡雪好的差不多,陆逾的心病也复发得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几个月都难有一次,就算有,也不会狂性大发,乱来了。

因为陆逾好了不少,有一日顾卿尘突然上殿,来询问他的情况。澡雪吓得躲了起来,陆逾也随他。他就听到他们对话。

“师兄气色好了不少,心魔还有出现吗?”

“好多了。”陆逾道,“千山都没事吧?”

“好多了。师兄的修为有所突破?是因为什么,能告诉师弟吗?”顾卿尘显得很感兴趣。

陆逾想起为自己的徒儿,不愿与他人分享,道:“没什么,它自己好的。”

听到这个的澡雪头嗡嗡的,气血上涌,什么是自己好的,明明他也帮了好多。为什么师父一句话都不提自己,直接自己这么让他丢脸?

“恭喜师兄,我有些道术上的问题要请教师兄,希望师兄指点一二。”

“你问吧。”

“可能需要几日,师兄这没什么事吧?”

陆逾想起澡雪,见他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便应下,“没有。”何况是师弟求助,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澡雪听到这些,已经气得跑掉了,他躲在后殿,他也不怕顾卿尘发现自己。陆逾想藏他,就不会让人发现。谁也不会发现他。

澡雪的脑中想着都是顾卿尘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师父,当他是瞎子看不出来吗,摆明了喜欢师父。

可他又能怎么样?

他想起陆逾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他却毫不知情,自己白给他占便宜了。他就气得胸口疼,他抓起木棍乱打一通,就是毫无章法。

也许看陆逾练剑久了,他自我感觉会一点,其实还是不会。头一次脑中想着都是师父,而不是那些被欺负的日子。

本来以为要好几日,可等到天黑,澡雪便听到陆逾在喊自己。

“阿鸾。”

他没有应。

直到他继续喊,澡雪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陆逾见他脸色不好,“没在前殿看到你,你不舒服吗?”

“没有,顾师叔走了?”

“嗯。”陆逾简单地应。本来是要几天,但他舍不得让澡雪一个人独处那么久,就让顾卿尘先下山,遇见问题再来找他。反正他指出一个问题,也够他琢磨很久了。

“来。”

澡雪不想碰陆逾,他一碰自己尤其是腰,他就敏感得不行。“干吗?”

陆逾微笑着直接把人抱起来,到了屋里,把人放在床上,“到点,该安寝了。”

澡雪挣扎了从床上下来,“今日不在这里睡,我回自己屋。”说着就要离开。

陆逾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么急地赶走师弟,就是想跟徒弟共枕,怎么还把他赶走了?他的性子其实极为高傲,一般不会轻易低头,但澡雪例外,他得问问清楚。

他追上去,拉住他的手,“怎么了?师父做了哪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没有。”澡雪冷冰冰地说,推开他的手。

“阿鸾……”陆逾显得挺无奈。

澡雪转过身道:“真的没有,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师父这么厉害,也用不到阿鸾。师父,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师父帮着疗伤了。”

“是因为卿尘吗?”

澡雪脸一红,连耳根子也红了,“我怎么会因为师叔而吃醋?”

“吃醋?”陆逾想,那是什么东西?

澡雪无语极了,越说越错,他不想跟师父说过了,转身就要跑。哪里还没跑到门外,整个人就被陆逾抱起来,双腿因为够不到而惊慌失措,双手只能抱住师父的结实腰身。陆逾坐下来,让澡雪像往日一样盘着自己,

“别吃醋。”陆逾定定地看着他,“好么?”

哪有人这么认真地喊人别吃醋的。澡雪的脖子都红了,想起那些靡乱的画面,心都酸软了,“好,你放开我。”

“不想放。”

澡雪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那端庄严肃的师父吗?“为什么?”

陆逾道,他的力道加大,没有回应,只是轻笑。

澡雪掉入师父俊朗的笑容里,心中的甜蜜扩散开。可是他已经准备要离开师父前往玄武门了,他要放开师父了。

“师父,别松手,可以吗?”以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他把脸埋在师父的肩上,整个人压在师父的身上,也不怕自己重。他想让师父感受他的重量。

他以为师父没听见,但师父听见了,他听到师父轻轻说了声,“可以。”

陆逾想,就算他松手,他也不会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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