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女警领来一位挺着小肚子的胖警察,他用相当蹩脚的中文问江森,“你是中国人?”
“……没错……”江森抽泣道。
“有人在你手机里装了跟踪器,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森听了抬起头拼命地摇着。
胖警察摇摇脑袋,“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那东西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那么朋友……下面由我来帮助你!”胖警察说完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来美国干什么?”
“我来找我哥……他也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Oh myGod!”胖警察翻着白眼望向天空,又盯回手上的相框,“那你有他的住址跟联系方式吗?说出来,我可以帮助你!”
江森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他大声喊道:我有……我有他的电话号码……”江森说着报出了那串他最熟悉的数字!
胖警察回过头将号码转述给了那个矮胖女警,几分钟后女警过来跟胖警察又是叽里咕噜一番。胖警察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江森说道:“很遗憾,先生,您提供的电话号码没使用已经超过六个月了,我们没法帮您解决您的问题!”
“你放我出去……我自己去找!”江森嘶吼道。
“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满足您的要求,我们要保护所有合法的美国公民的安全,所以我们有理由不放你入境,你现在要是找不到保释你的人,我们只能将您遣返回中国!”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哥……他就在美国……求求你……求求你了!”江森哀嚎着。
“很遗憾……我没办法帮你!”看了他绝望的样子,胖警察眼底也开始变得潮湿。
“那……我能借你的手机……给我外面的朋友打个电话吗?”江森啜泣道。
“当然可以……”警察说着将手机递给了他。
江森抓过地上的衣服,照着衣角上的电话拨给齐得龙,下一秒电话就通了,电话那头的齐得龙直接用吼的,“江森,是你吗?你在哪儿?江森……我都快急疯了……你还好吗?你快说!”
“我被……扣在海关了……他们……要把我遣送回中国去!”江森呜咽道。
“啊……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说……我的……我的手机里……装了追踪器!”
“干……特么的……”齐得龙很明显砸了东西,等他稍作平复后才又说道:“江森……听我说,乖乖听话,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出去找木仔……哇……”江森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哭了出来。
“江森……求你了……你别哭……听我说……我不是还在这边儿吗?只要我还在,眼睛就在,耳朵也在,嘴巴也在……你乖乖回去等消息,我就是把这狗日的美国翻个个儿,我也要把那狼心狗肺的家伙给你找出来!”
“齐得龙……”江森无可奈何地嚎哭着。
“放心……”齐得龙坚定地回答。
就这样,江森在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踏上了美国国土的那一刻,受尽屈辱之后又被遣送回国。
他之后的三十多个小时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直到被工作人员搀下飞机见到容易跟晏拙的那一刻。才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晏拙歇斯底里地吼出“你——好——狠——”三个字,接着死咬着嘴唇面如死灰,朝一边重重跌落,彻底昏死过去……
晏拙抢在容易之前将江森搂进怀里,强忍着在眼底打转的泪水对容易发狠道:“回去我再找你跟姓何的算账!”
“晏叔叔,我好怕哟!”容易听了轻蔑地回道。
江森被注射了镇定剂后沉沉地睡了一觉,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他看到陪伴在身边的容易跟何必,轻声问道:“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就是骂了我们几句,说我们的自作聪明差点儿毁了你的前途!”何必笑道。
“前途……哈……哈哈哈……哈哈……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江森……你别这样……先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儿等你康复了,咱再从长计议……”
“没错……”容易附和道。
“齐得龙有消息吗?”
“还没有!”
“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我不想再连累他了……我就留着这口气,跟他们……死磕到底……不死不算完!”
“江森……咱没必要这样,听哥的话,别折磨自己了,好吗?”容易哽咽道。
“有些事由不得我……愿意不愿意……从我来京城的那一天,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江森在一个星期后出了院,他再没有去西餐厅弹钢琴。但每天都会去冥门唱歌,有时一个晚上都在反反复复地唱着一首歌,容易也没有怪他都由着他。
这天晚上,他又反反复复地唱起那首《漂洋过海来看你》——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
将我的情意表达
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住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
林远宸一进门就听到他唱这首歌,已经反复唱了五遍。“他怎么变得跟个复读机似的?他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从被遣返回来就这样了!”容易回道。
“呵……我们都败给了女人!”林远宸自嘲完又说道:“走吧,陪老子去喝酒!”
林远宸干了几瓶洋酒后开始发疯,“小李子……去把江森给老子叫上来,老子要请他喝酒!”
“这……”李连为难地望向容易。
“你下去吧……林总喝醉了!”容易说道。
“你敢走……老子哪里喝醉了,老子跟那小子一样贱……老子跟他同是天涯沦落人……老子跟他是同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一样可怜……所以!老子要签他进林氏!”
“这!”李连又用目光询问容易。
“去请吧……如果他愿意上来就让他上来,不愿意的话不要强迫他!”容易说道。
这时容易老爹来了电话。容易起身对林远宸说道:“我去接一下老头子的电话……你想签江森是件好事儿,他要上来你可要跟他好好说话,别又打起来。”
两分钟后,江森竟真跟着李连上来了。
“哈哈……老子今天终于见识到情圣长什么样子了……”林远宸窝在沙发里瞅着蓬头乱发的江森怪叫道。
“林远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请我上来喝酒的吗?”江森冷冷地说道。
“没错……来来来……喝酒……喝酒!”
江森毫不客气,抓起一瓶酒喝起来!
“多喝点儿……常言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林总……酒我也喝了,没有其他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找你来当然有事了……而且还挺多!”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听说盛龙不要你了……没关系,哥可还像以前一样稀罕你,你来我公司干吧……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想男人了,哥也一样能满足你,哥那方面的经验比盛龙丰富多了,保证让你每天过的舒舒服服……再也想不起盛龙是谁!”
“你特么嘴巴放干净些!”
“我嘴巴比你这个人干净多了……在老子面前充什么贞洁烈男,忘了你在盛龙下面的浪样了……那关口你还不是跟条狗一样!”林远宸嗤笑一声又道:“告儿你……你刚才喝的那瓶酒里老子下了药,过一会儿你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你求着老子上你老子还不稀罕呢!”
“卑鄙……你就跟个牲口一样,一天到晚尽琢磨着干那些脏事儿!”
“江森,你现在也就一枚弃子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我就算是弃子,也曾经用上过,不像你,连弃子都算不上!”
“你特么的……”林远宸听了恼羞成怒,撑起身子挥拳朝江森的脸砸过去。
江森胳膊一抬就轻松别过,他回身一脚就将林远宸踹回沙发,然后冲上前朝林远宸肚子上又是两脚,顺带照他腮帮子补了两拳。
“你们还等什么……给老子废了他!”林远宸冲着门外杀猪般地吼道。
下一秒包厢里就涌进四五个大汉,跟江森厮打成一片。
就在这时,容易从外面冲进来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几个大汉闻声都停了下来。
“放他走!”容易又说道。
“容易……你什么意思?你帮他……不帮我?”林远宸吼道。
“老子的话不够清楚吗?耳朵都下班了是吗?放他走!”容易继续吼道。
“容易……你个首鼠两端的家伙!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兄弟都不认了?”
“林总醉了,扶他进里间儿去休息!”
就这样,江森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奔出冥门。
“嘿……一枚弃子,我是一枚弃子……盛龙……你个天杀的王八蛋……当初不择手段,甜言蜜语说尽……将我哄到手……现在却让人这样羞辱我……欺负我……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江森什么时间丢了自行车,他已记不起来了……他只知道,他在这漆黑的夜里走了很久,久到没有尽头 ……
“丁零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这漫天静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江森麻木的神经被刺激得瞬间清醒,他掏出手机一看,又是林远宸的,他嗤笑着摁下了通话键,“不长记性的东西,还没被打够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话音未落就被电话那头儿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打断,“江森你个天杀的王八蛋……你个丧门星……谁沾你谁就倒霉……老子刚刚接到消息……齐得龙……他被美国人以妨害公共安全罪关进了监狱!”
江森听了脑子里又是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无法言语!
“你给老子装什么死……你不是能把他弄出去吗?你现在……马上……把他给老子弄回来!”
江森此时已完全不能思考,只是痴痴傻傻地问道:“……他会坐牢吗?”
“老子怎么知道……美国的法律会怎么判他……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事业如日中天……就因为你这个丧门星……弄得前途尽毁!”
“啊~~~~~~~~”江森的喉咙里扯出一声诡异细长的尖叫!“砰……”手机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开成了一朵美丽的花……
“你就是江森?都说你是这所学校的神,恃才傲物十分嚣张!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我输的不是脸,是心!从三年前在机场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输了!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这张脸……我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你有交集……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管相隔多远多久都会再次相遇……江森,你听明白了吗?从此刻起,你将是我的Mr.right!往后余生,我只为你而活!”
“你肯收我的花,就是愿意给我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俘虏,就像这千日草的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情!”
“他现在不喜欢我,就怎样……所爱若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想你的时候就给你起名字……dreamboat……Mr·right……小宇小枫,大雨大风……总之把能想到的名字,都给你起了个遍,每天喊着给你起的名儿,醒来,睡着,学着给你做披萨意面,带着给你做的外套去周游世界!”
“江森……你别说傻话,你干什么我都陪着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眼睛耳朵嘴巴……我陪你出去找他,你放心,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闯它一闯!”
“江森……求你了……你别哭……听我说……我不是还在这边儿吗?只要我还在,眼睛就在,耳朵也在,嘴巴也在……你乖乖回去等消息,我就是把这狗日的美国翻个个儿,我也要把那狼心狗肺的家伙给你找出来!”
齐得龙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响起,齐得龙的俊脸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不断闪过……
林远宸的电话绷断了江森心头的最后一根弦儿,他在无边黑暗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他为什么到这里来……要回哪里去……没有希望……没有明天……他走不出今晚这漆黑的夜了!
他终于爬上来那座扛着自行车走过无数次的天桥,他以前经常会在这里稍作停留,趴在栏杆上看远处的风景,憧憬在这里有一个家的美好未来,有时候会坐在栏杆上干几根冰棍儿,直到被巡逻警察赶下来……天桥此时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只是这会儿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江森突然笑了,他想,这应该就是他的归宿吧!老天爷可怜他,知道他怕黑,才让他来这儿结束自己……也好!也好!也好!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头儿,竟又一次轻松地跃上了那根栏杆!
“姑姑姑父……你们看到了吗?盛龙他欺负我……洋哥哥……崇哥哥……你们也看到了吗?盛龙他欺负我……还有晏拙……林远宸……他们都欺负我……我撑不下去了……只有你们对我好,从来不欺负我,什么都想着我………我现在真的好累……我想去找你们,我想跟你们在一起……爸……妈……爷……奶……你们都看错了,这些年,我一点儿都没有变聪明,我还是最没出息的那一个……你们都白疼我了……”江森艰难地回过头望向身后,“盛龙……你会驾着五彩祥云来救我吗……我只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把握,就再没有了……我要死了……姑姑姑父,洋哥哥崇哥哥,我爸我妈,还有我爷我奶要是找你赔,我可管不了……我也不管了!我就是要让你伤心,让你愧疚,让你亲眼看着这副你曾经不舍得磕破一点儿皮的身子,摔得四分五裂,再被那飞驰的车轮,碾轧成齑粉……我要让你受尽世人唾骂千夫所指,让你的良心每时每刻都受到谴责,让你永远都不得安宁,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江森想到这里,双眼一闭唇角上扬露出一丝绝美的微笑后纵身下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婆阿他………度戶度卢、罚周耶帝。摩诃罚周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
江森耳畔突然响起一大段熟悉又陌生的梵音歌曲,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跳下去,仍坐在石栏杆上!而在他左手方向,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一身如雪的打扮在月下更显得绝世出尘,他赤着双足翩翩皎皎飘然而来!江森此时正处于精神癫狂的状态,他已分不清眼前人是真是幻,只是喃喃问道:“我刚不是跳下去了吗?怎么会?”
那人轻轻地靠在栏杆边儿上,绝美的脸上洋溢着暖暖的微笑,他将两只纸鹤递到江森手上,眼里全是信任,慈爱,悲悯,欢乐……
“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全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全是假的……江森小朋友,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遥光,是一位医生,你我有缘,还会再见……”
那医生说完飘然而去,转眼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晏拙紧紧地抓着手机,双眼死死地望着车窗外,口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森宝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就在这时,老鬼的电话打了进来。
“晏总……江森人找着了!在朝阳门这边儿,他刚刚跳天桥儿来着……”
“他人没事儿吧!”晏拙吼道。
“没事儿……幸亏有一位年轻医生刚好路过,抓住了他!”
“那医生人呢……得好好谢谢人家!”
“哎……这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晏拙听了火冒三丈,“你们眼里光盯着钱是吧,开着车跟一个步行的人都能跟丢?”
“这天儿太黑……他又摔了电话,我们没法儿定位……”
“你们给我等着……他要有个好歹,我跟你们没完!”晏拙说完摔了电话。
当他赶到天桥下的时候,几位医生正用担架抬着江森小心翼翼地从台阶上下来,跟前是老鬼几个。
晏拙快步奔到跟前,轻声问道:“森宝儿……你没事儿吧?”
江森突然睁开双眼,那两只眼睛里迸发出能灼伤人的怒火,他抬手死死地揪住晏拙的衣领狂叫道:“你给老子把齐得龙捞出来……他要出点什么事儿……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江森说完又跌回担架昏死过去!
“森宝儿……森宝儿……森宝儿……森宝儿……”晏拙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一通狂吼后,一把扯掉了领带,然后又是一把,手工定制衬衫的纽扣应声而落。他转过头又对着万鹏发了疯一般地咆哮,“给我准备飞机,我现在就要去美国,扇醒盛龙那个王八蛋……我要亲口问问他,他还要折磨我们多久?把我这条命赔给他够不够?立刻!马上!”
“是!”万鹏喊完就没了影儿。
凌晨三点。
林远宸刚刚睡过去,电话就响了,他气急败坏地抓过电话正要骂娘,却发现是晏拙的来电 !赶紧打起精神接了起来。
“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盛总虽然不在家,但我这个当大哥的还喘着气儿呢,林总是聪明人,奉劝你手伸得短一点,要不然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不是,大哥,那江森不是被你们家给流放了吗!”
“你这话听谁说的,我们自己家里兄弟之间闹矛盾,是我们晏盛家自己的事,容不得外人置喙,倘若那个嫌舌头长得多余了,记得言语一声!”
“您教训的是……弟弟我都记下了!”
江森醒来时,看见容易,何必围坐在病床左右,脚跟前是龙博多杰跟高杨。“晏拙呢?”
“连夜去了美国,据说是要去帮你找盛龙!”容易说道。
“你恐怕听错了,他是要去捞齐得龙!”江森喃喃道。
“那可能真是我听错了!”
“江森……别再寻死觅活的了,你就记着……不论多难,你还有我们,你要有点儿什么事……我们得多伤心!”何必说道。
“是啊……缘分就像天空中的日月星辰,山川上的江河湖海,日夜轮转,生生不息,才能不死不灭,只有活着,缘分才能继续!”龙博多杰说道。
“你们放心……再也不会了!”江森回道。
“你这样想才对!佛陀已经大彻大悟,头上还结着三千烦恼丝……观世音菩萨有时也会无法化解心中的恐惧痴念妄想,所以才会时时手持佛珠称念阿弥陀佛的圣号,以求达到内心的安宁平静……圣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凡人!所以才会有逆来顺受顺其自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些说法!这就像奔腾的江水突然遇到了一座大山,可当它沿着峡谷绕过去之后,就会闯出一片崭新的天地……有些人有些事有时候卡在心头过不去的时候,不妨先放一放,等过一段时间回过头来在看,你会发现当初的那件顶天大事已经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龙博多杰又说道。
“大师啊………您可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我现在都想出家了,我拜您为师好不好!”容易虔诚地说道。
“自度度人自觉觉他,你有这份儿向善之心,已经成功了一半儿……”龙博多杰笑道。
“那您再传授我一半儿,我是不是就具足了慧根,可以成佛了?”
“容易,你别再瞎咧咧了……成佛哪儿那么容易……”何必笑道。
“你们都有慧根……都可以成佛的!”龙博多杰笑道。
江森听了也乐了,“我传你们一招儿,你们马上就能成佛!”
“你快说!”容易何必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你们听好了,我好话可只说一遍!”
“快说!别卖关子!”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切……”
高杨见了心中乐道:“傻小子,你总算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