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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第187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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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会结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日子总要往下过不是……蔚江去世后,我按他的高考志愿报了名,上大学学习戏剧文学,希望替他走完他没有走完的路,再后来我去了苏联留学……遇到了你师母辛琳,说起来,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只是遇人不淑……我跟她的婚姻是所有人眼中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跟她在一起的几年,我还是忘不了蔚江,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根本无法入眠,所以为了不打搅辛琳睡觉,那几年的后半夜我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直到有一天,她来书房给我盖毯子,发现了我抓在手里的照片!”鹿鸣说完看了江森一眼,“她接受过西方教育,自然明白了我是什么……她说不想儿子也变成我这样,第二天就跟我办了离婚,带着儿子去了法国!”

“你背叛了蔚江,又背叛了你的妻子,还不停地标榜自己是一个情圣,恶不恶心?”江森说完蹬上自行车迅速离开,他现在觉得跟鹿鸣在一起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江森……你别走……你回来……”鹿鸣在后面颤声叫道。

江森此时满心只有绝望!只有绝望!绝望……现在就连他最尊敬的老师也撕下画皮,露出了最丑陋的嘴脸,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他灰溜溜地沿街走了很久!走得越久,越感觉跟这个城市越格格不入,那个曾经对自己海誓山盟永不变心的人现在在哪里?他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那个家现在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更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正一点点地吞噬他的意志,他知道他回去只会整宿整宿地失眠,不可能睡着……他惨然一笑,抬手轻抚了一下虽然麻木但仍隐隐作痛的胸口,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明天会如何,他已无从知晓!当他钻进寂静的地铁站口的时候,那空荡荡的甬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嘶哑颓废的歌声——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

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

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

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

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

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

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

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

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

当初说什么

也不让自己放手

……

他以前听檀不凡装模作样故作深沉地唱这首歌时,还会乐地毫无形象,可今天这首歌却像一把利刃扎进他心口生剐一般的疼,不知不觉间一串断了线的珠子悄无声息地跌落入尘埃……江森不由自主地朝那悲伤的声音移动过去……我是不是也到了该滚蛋的时候?可他这么一想,心口的剧疼便加重了几分,让他就这么离开,他怎么舍得!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那位颓□□年的身影在江森眼中不断交叠,许多熟悉的人的影子在他婆娑的泪光中不断闪现……

“嗨……帅哥,好听吗?”颓□□年问道。

“哦……”江森答完话才清醒过来,“嗯!”

颓□□年朝眼前的吉他盒子努努嘴,“赏口饭吃吧,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噢……”江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他面前!

颓□□年见了,吃惊地抬起头望向他,“你是大学生?”

“刚毕业!”

“我说呢……看着挺小的样子!刚过二十吧?”

“二十三!”

“真特么年轻!”颓□□年又盯着他看了两眼,嘟囔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也是!”

“坐吧……咱俩这素不相识的人,聊聊天儿!”

江森听了竟如中魔咒,鬼使神差地坐到了他身边。

“我叫代煦,你呢?”

“江森。”

代煦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拨动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两口后才对着江森问道:“要吗?”

“不,谢了!”

代煦听完又猛咂了几口。

江森借着那一星火光看清了代煦的脸,他的骨相很美,剑眉星目,唇线硬朗,那模样气质不输当下任何一个男明星,不由赞叹道:“你长得真帅气!”

“你才是真的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潇洒尊贵外加忧郁,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又生人勿近的王子!”

“啧……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随便夸人的……十年前,我跟你一边儿大的时候,长得一点儿不比你差!”

“嘿……你拐这么一大弯,原来就是为了夸自己!”

“你连这都让看出来了,真是冰雪聪明……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代煦说完笑着捻灭了烟,“我大学刚毕业那一年,为了爱情来京城打拼,我那女朋友却选择了出国留学,我一个人在这里摸爬滚打了五年,买了房,还有了自己的小店,满以为幸福的人生就在眼前的时候,却听到了她嫁给别人的消息……我当时天天买醉,稀里糊涂地跟以前打工的酒吧老板混在了一起,谁料那臭杂毛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臭杂毛……他是男人?”

“嗯……意外吧,是不是觉着我是一个异类,他欺骗了我三年,临了又骗走了我所有的积蓄然后跑路,等我再找到他,才知道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我暴揍了他一顿后又回到了这里……”代煦苦笑了一声后又道:“可我还是忘不了他,即使他骗了我……这两年我都不敢回家,因为那个家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我只要一回去,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江森听了,惊得瞳孔瞪到老大,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里碰到一个跟自己命运如此相似之人,真应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你这两年一直住在这里?”

“哪儿啊,天天打游击,……天热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就在这里呆着,天冷了就去店里窝着!”

“你晚上睡就这里?”

“嗯,这儿多舒服啊,了无牵挂……一觉到天亮!”代煦指着旁边的避水台笑道:“不信你也试试,咱躺着聊会儿天!”

江森依着他的话跟他头对头躺下,“你就在这里躺了两年?”

“嗯……就像戏文里演的,你要叫花子当久了,给个皇帝都不愿意换呢!”

“那你没想过回老家?”

“……回不去了,老家建房子的时候,我连一分钱都没有出,更何况我们那小地方,像我这把年纪没个正式工作又没有家庭,回去只会给父母添堵,亲戚街坊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所以,我还是安安心心呆在这里,走一步算一步咯!”见江森没有回应,代煦又笑道:“说说你呗,你是不是也喜欢男人?”

“没有……我就是失了个普通的恋!”

“可我总觉着你跟我是同类!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瞎打听,我只想问,你这普通的恋,恋了多久?”

“记不清了,十年吧?”

“十年?”代煦惊道:“十年可是一层人,要生个小孩儿,都能骑自行车帮忙打酱油了!”

江森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昨晚他睡得真的很香,醒来前又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自己跟盛龙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粉红色罂粟花田里追逐嬉戏玩闹,直到跌倒在地醒过来。这是盛龙失联以来,他睡得最香的一次,没有念经没有数羊没有忧愁没有负担,过了最轻松惬意的一夜。

他一睁眼就发现代煦正在对面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木仔是谁呀?”代煦笑道。

“没谁!”江森没好气道。

“你刚才叫了好几十声……木仔,听起来可不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你烦不烦……大早上的,窥探别人隐私!”

“你不愿说算了……”代煦低着眼望向江森,低三下四又语无伦次地讨好道:“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今晚你还来不来?跟你相处很愉快来着……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

“敢情我是树洞啊……到时候看吧!”

“你要回来,我就帮你占着地方!”

“就这里还需要占啊?”

“那当然,人多的时候不用点手段还抢不上呢!”

“噢?”

“对呀……我以前都是睡醒之后在躺过的报纸上均匀地撒一泡尿,然后第二天来擦一擦,重铺几张报纸继续睡来着!”

“咦……你恶不恶心!”

“自己身体里生产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恶心的,你当丐帮的人那么好当,这里面可有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哩!”

“说的跟真的似的,还学问?”

“那当然了,比方说我这式儿的在这卖唱就能讨到钱,像你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吼破喉咙都讨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人只会对过得不如自己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切……就你挣那仨瓜俩枣儿的,老子还不稀罕呢!”

“仨瓜俩枣儿……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这儿每天晚上唱几个小时的歌,都能挣个三五百块,每个月最少存五六千呢!”

“什么?”江森听了觉得难以置信。

“开眼了吧……那些出手阔绰的大多是你们这些拿着大人钱到处献爱心的小孩儿,那些中年讨生活的人认为自己比我活的还惨,都还想跟我讨呢,能给个块儿八毛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呃!”

江森之后的一个星期都在地铁过道里跟代煦一起度过,他竟感到无比的舒坦安逸。后来几天,却不停有治安巡查的警察叔叔来驱赶他们,代煦又带他去睡公园凉亭,睡高架桥下面的桥桩。

“天做被地当床,怎么样,舒坦吧?”

“呵……还不错,不像公园里那么多蚊子!”

江森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去住桥洞,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枝可依的小鸟,这下总算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天他刚要离开冥门,却被容易一把抓住了,容易凑近闻了闻他的脖子后一脸嫌弃,“我说这几天从你身边经过都一股子味儿,你老实说,多久没洗澡了……你知不知道,你都馊了!”

“你管得着吗?大丈夫不拘这等小节!”江森笑道。

“啧……这叫不拘小节,这叫脏好不好,走,去我房间洗洗!”

“你别是对我心怀不轨吧?”江森挣扎道。

“我那么重口味儿吗?再说了,我要对你有那心思,早给你下了几十次药了,还用等到现在?”

江森从容易那香妃用过一般的波斯浴盆里洗完澡出来浑身舒坦,在沙发上一斜就睡着了。半睡半醒间他做又了一个梦,他梦见盛龙突然回来了,就在他眼前打电话,那对着电话发号施令的模样神情让他既熟悉又陌生,他欣喜若狂地叫起哥来,盛龙却根本不搭理他,他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直到他从梦中惊醒……

“哥……哥……哥……”江森大叫着跌下沙发。

“你没事吧?”容易赶过来扶他,“做噩梦了?梦见你哥了?”

“嗯……”江森回话时发现容易眼底竟有一丝潮红,他赶忙故作轻松别过眼去。

“要不……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不了……你这儿是销金窟,我可不敢呆太久……对了,你那浴缸不错……流水拍打起来很舒服!”

“那当然……那浴缸是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想洗澡了你就过来!”

“那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走了……拜!”

“欢迎之……”容易的至字说出口时江森已经飘远了,他知道他的话江森应该没有听着,是啊,他说什么江森会在意呢!”

江森明知道刚刚的情形只是他做的梦,可他还是不愿放弃,黑天半夜发了疯一样骑着自行车在他跟盛龙一起住过的每个房子里寻摸,从南池子大街的两个大院儿一直找到南锣鼓巷口的院子,又找到西阜内大街,每多走一个地方,他心里的痛就会多一分,物是人非!多好的形容词,竹篮打水海底捞月也不过如此吧!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掏剜自己的心,直到肝肠寸断恶心作呕……最后到西王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江森满心的绝望更甚于身体的疲惫,他听着自己那令人发慌的紊乱心跳依旧睡意全无,在床上窝了半天后,他撑起身子去到画室,然后又拿起小刀在心口剌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在画板上……

“呵……不是给你说画够一百幅画像时,你就会出现吗……这都是我画的第一百零八幅了……你怎么还不出现?”江森又苦笑了一声,“说我死皮赖脸也行,穷追不舍也罢……这么多年了,我跟你的肉都连在了一起,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爱着你,直到失去生命那天为止!”

江森画完盛龙的笑脸时天已大亮,他站起身时眼前一黑脚下一麻差点儿摔倒,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门框,接着肚子里便是一阵的咕噜咕噜的疯狂叫嚣,饿意随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记不起昨天吃了饭没有,反正这会子五脏庙不祭一祭是肯定不行了! 他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从冰箱里翻腾出一包不知冻了多久的饺子来下到锅里,当他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发呆的时候,突然记起来盛龙有吃夜食的习惯,有一段时间盛龙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他总会煮一盘饺子给盛龙,盛龙每一次都会吃的干干净净,还连声喊我还要我还要!

江森边吃饺子边胡思乱想:“这些饺子我都吃了……万一他三更半夜地回来肚子饿了怎么办?我还是得包些饺子给他备着!”

江森吃完饭出去采购食材,半道儿上撞上高杨。“呦……好巧!”

“这大清早的干嘛去?”高杨问道。

“去附近市场买点儿肉,给我哥包饺子!”

“他……回来了?”高杨吃惊地问道。

“没有,可万一他待会儿回来肚子饿了没东西吃怎么办,我得给他弄些备着!”

“江森!”

“行了高材生,上你的DBA去吧,我先走了,再迟抢不上好肉了!”

高杨见了他那恍恍惚惚神神叨叨的样儿,还哪有心思去读什么特么的DBA,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盛龙集团。见着晏拙后拍着桌子就是一通乱骂,什么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狼心狗肺什么话难听什么话往晏拙身上招呼。

晏拙一言不发静静听着,直到高杨被几个保安架出去。

江森在家里一个人边包饺子边流眼泪,又哭又笑了好半天,才将满满一茶几和着眼泪包的饺子冻进冰箱里。

他去冥门的路上,十分意外地接到了檀不凡的电话。

“老子今天才知道,鹿鸣是个玻璃,那老帮菜,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个,只是看得书太多,入戏太深了!”江森干笑着掩饰道。

“怪不得,天天抱着本《红楼梦》给我们讲秦钟贾宝玉,什么北静王柳湘莲蒋玉菡,原来是想把咱也往那条道儿上引,那老杂毛,心怎么这么黑,想想都渗得慌!”

“……你想太多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栾兵跟我联机时告诉我的,你知道他那嘴松的就跟棉裤腰似的……他说你不上研究生了,鹿鸣那老帮菜求他帮忙说说好话,劝你回去,说那老帮菜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倒不至于,就是有些事情让我心里不爽,所以,我也就不想再去对着他了!”

“老大……就你那英语水平,考个研究生不容易,别为了他跟自个儿的前途过不去……”

“呵……前途……前途是个球!”

“嘿……这话我爱听……老大你永远是老大……老话儿不是常说嘛,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老大……姓鹿的那么不地道,你怎么不让你哥想办法整整他,给他弄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才爽不是!”

“你别搁这儿瞎哔哔了,这说的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有的没的……成了,有要紧事儿再打电话,我还忙着呢,先挂了!”江森挂了电话难免自嘲,“我哥要管我,我至于这样?”

“万鹏,让老鬼现在过来。”晏拙电话里吩咐道。

“明白。”万鹏回道。

半小时后,老鬼赶到晏拙的办公室。“晏总……您有事儿找我?”

“嗯……”晏拙示意他坐下,“森宝儿最近一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他前一段时间非常变态,每天晚上都会自残!”

“自残?”

“嗯……他每天大半夜会在胸口用小刀儿剌一口子,然后把流出来的血和到颜料里,给盛总画像!”

晏拙听了,表面上装得波澜不惊,掩在桌下的双手手背骨节却个个凸起,指骨叭叭作响,一根根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肉里!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应声而碎。

“我就不明白了,盛总不回来,他乖乖等着便是,又没人拿他怎么样,干啥天天瞎折腾,选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折磨自己,真应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要不作死……有你这几年的好饭吃?”

“这……”

“让你最亲的人平白无故消失一年音讯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试试,你怕做的比他还极端!他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只是因为他爱得太纯粹了而已!他的爱没有一丝杂质,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跟金钱权利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只能……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救赎自己!”晏拙瞅了一眼手上的血,继续问道:“他这两天在干什么?”

“他最近更离谱,放着好好的家不回,每天晚上都会跑到地铁站的过道里去,跟流浪汉睡在一起,有时候更是走哪儿睡哪儿……公园里……高架桥底下……就跟个流浪汉一样……”

晏拙听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颤声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老鬼听了应声而出。

晏拙望着窗外灰黄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森宝儿……你这样做值得吗?也许你跟盛龙这辈子真的没有缘分……他都有孩子了……更何况,他已经不记得你了……这也许就是天意……我没法儿再看着你这样继续折磨自己了,这一年你过的太苦,我怕你之后见着他,会一直痛苦下去……你一直认为我不待见你,可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也跟我的眼珠子一样,我对你的的心思,不比二爸晏崇他们少,看着你受苦,我一万个舍不得……”

江森到桥下的时候,代煦铁桶里的土豆已经烧好了。“小代,真有你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天子脚下闹市街口杀人放火,真是胆大包天呐!”

“快来吃吧,这土豆可是我刚从农民伯伯家地里顺来的,吃起来贼香贼香的!”代煦乐道。

“那我要吃了,岂不是帮你这犯罪分子销赃?”

“没错……警察叔叔要抓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地把赃物给拉出来!”

“噗……遵命!”江森说完接过一颗焦黑滚烫的土豆啃起来。

“香吧?”

“嗯!”

“你最近开朗了许多……我也是!”代煦瞅了江森一眼,“跟着我混没错吧,在最底层最边缘彷徨,可以忘却诸多烦恼!”

“你别提这茬儿成不成?真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才刚好,又让你勾了起来,这一堆烫手的山芋还怎么往下吃!”

“娘娘您消消气儿,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等您吃完了,奴婢就在那边儿自裁去!”

“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还以为你真为我去偷土豆呢!”江森拨弄着一旁打了超市标签纸的塑料袋说道。

“嘿……我本来想去偷来着,可这边儿离农民伯伯家的地也忒远了……我这去一个来回费时费力不说,太伤天害理劳民伤财不是?”

“啧啧啧!”

“你会一直等下去吗?”

“不知道……可我目前还没想过放弃!”

“那你今晚还会回来吗?”

“今晚不了,今晚我要回趟五道口,取两件衣服。”

“那明晚呢?”

“又惦记着给我占地儿呢?”江森笑了一下,“明晚的事儿明天再说,你我皆过客,缘起缘灭,又何必执着呢!”

“也对!还是你活得通透!”

江森刚过五道口,就接到了江北的电话,江森接通之后心虚地喊了一声,“爸!”

“儿子,我到北京了,你现在在哪儿?”江北笑道。

“什么……北京!您现在在哪儿?”

“清华大学东门!”

“东门?您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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