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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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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停杯投箸,商讨如何应对圣上对禁军的疑心。

萧魃抿起薄薄的嘴唇,双眸闪着精光,凝声道:“军器监有前朝太子的人,禁军也不无可能,孟爻兮说前朝太子是前不久刚回到都城,先对不久前回来的士兵开展调查,查他们究竟去做了什么,其他人以十人为一个单位,做访查。”

施勍眯起眼睛,握紧双手,沉吟道:“如果前太子真的起事,只怕几千人的兵力远远不够,除非宫里,枢密院,锦衣卫和禁军皆有内应,我觉得这群人分散开地可能性更大,我们还是尽早禀告圣上严加盘查才行。”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皆在无言中。

孟锦羽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颇有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感,他擅于人心方面的考量,军事与朝堂的谋略却有所欠缺,也就只能唬唬刁鲍这种不学无术,而这些却是萧施二人所擅长的,他好学地看向萧魃,眨着细长的丹凤眼道:“具体如何访查呢?”

萧魃挑着俊秀的眉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幽幽道:“祐安,你还记得曾经在大疆时,军营里出了一件离奇的事,人人都以为是鬼报仇,舅父是如何查的?”

施勍道:“我记得那件事,那时父亲率领几千人追赶蛮族的一小股部队,可每到休息时,营中便少一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都传是附近的鬼魂作祟,说那鬼魂是蛮族人在替蛮族报仇,父亲也不敢再追下去,于是下令原地休整,结果第二日丢的人更多了。”

萧魃嘲笑道:“那次是你我第一次跟着舅父出兵,你被吓得不敢睡觉,非得要与我挤在一处,那一晚湿了我大半个床铺,我笑你是梦见女鬼,发春梦了,哈哈哈!”

“别听他胡说,那是我不小心起夜喝水洒的。”施勍羞红了耳朵,忿忿地推了他一把,干咳了声继续道,“父亲不能将人带回去,否则谣言传遍整个军营,那就再也打不赢蛮族,心里怯懦最致命。父亲当下以五人为一伍,起居吃饭撒尿做什么都绑在一起,相互观察对方,发现其中一人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

施勍越说越激动,忘了害羞,拍手道:“果不其然,有三个不在同一队伍的人相互打眼色,时不时找借口想避开人,抓到他们时还连连说冤,直到父亲杀了一人,其余两人才坦白,他们是趁着别人单独出去放水,将人害死大卸八块分别藏在附近的鸟窝里,他们本打算今晚在解决几人,然后通知蛮族首领杀了回马枪,到时全歼我们,幸好父亲机警,早早处理了叛徒。”

孟锦羽抚掌称赞施大将军智计无双。

萧魃嘴角眉梢荡开笑意,对孟锦羽道:“你可学会了,这东西可不白教,就抵了你这顿饭钱,恩怨两清。”

孟锦羽扁扁嘴,殷勤地给施勍和萧魃倒了杯茶,笑道:“两清两清,两位大人多喝水,在下多多受教。”

萧魃喝下一口,对施勍道:“还有,禁军的人必须调查清楚身份,你以后用起来也顺手,再派人时刻监视军器监,一旦有异动,随时去找枢密使柯屹,他手里的兵不多,但他兵权在自己手上,调动人比你方便。”

施勍见那水想起刚刚的话,羞地只一个劲点头不说话。

孟锦羽却表情严肃,语气不安道:“现今我只有一个问题。”

对面的二人盯着他,等他说下面的话。

他神色一变,笑眯眯道:“谁去洗碗啊?”

他有一条视作座右铭的准则:做饭的人不洗碗。

萧魃眼疾手快,反应迅速,放下茶杯往前一推,道:“大丈夫岂能做洗碗刷盘的事,我的手是用来杀敌染血的。”

他见施勍要发作,然后马上补了一条:“那条被子后来是我洗的,祐安,你是时候还人情了。”

施勍叹口气,无奈起身收拾碗筷,忽然外面一顿乱糟糟的响动,他扔下碗筷,抱起双臂道:“刑部的人走了,是我用亲事换来的,我这情分更大些吧。”

二人正要掰着手指头从少年时开始算情账,这时一个宦官拿着圣旨走了进来,尖声道:“萧魃萧都虞候可在?圣上有旨。”

三人跪在地上,那宦官展开金黄色的圣旨,厉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魃监管禁军不力,于金铜铠甲护卫中混入前廷奸细,故拘押刑部大牢,待刑部查明真相,再行定夺,钦此。”

施勍身躯一震,起身抱拳急道:“大监,禁军监管不力是我这个都指挥使的责任,怎可怪在谨言身上,此事我去找圣上说个清楚!”

萧魃接过圣旨,起身拦住施勍:“你别忘了我们刚说过的话,你是禁军的都指挥使,禁军归你指挥,你不能有事,再说,新岁那日是我安排的人手,我比你更清楚,我会没事的,放心吧。”

施勍抓紧他的肩膀:“谨言,你一定要没事。”

仍然恭敬地跪在地上的孟锦羽垂眸,眼底的冷意慢慢浮了上来。

刑部主要负责都城和其他地方的大案,要案,比如造反,死亡,贪污等审查,大理寺主要负责都城官员的小惩小罚,例如罚个鞭子,打顿板子,是以民间多说“进了大理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进了刑部大牢,竖着进去没命出来”。

萧魃坐在刑部的戒律房里,双手双脚带着镣铐,鼻子中是久违的血腥气,这味道令他想起大疆的战场,他不自觉地释放出让敌人害怕的杀伐气。

刑部侍郎李俭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放下手里的烙铁,大声道:“新岁的金铜铠甲可是你安排的人手?为何军器监的人会出现在里面?你是不是与前朝太子勾结,刺杀圣上!”

萧魃在大疆也没少审过叛徒,对审人的招数早已心知肚明,先是恐吓,再来威胁,最后上刑具,主打一个害怕,犯人越是害怕,便越没心思隐藏,总会不小心漏出点什么。

他撵着手指,镇定自若道:“金铜铠甲确实是我安排的无疑,但是我没有将方徊塞进来,我根本不知此人是谁,据我调查,是因为那日有人吃坏了肚子,方徊临时顶上去,并未有人知会我,最后,如果我真的与前朝太子勾结,为何只安排了方徊一个人手,那样不是自寻死路?”

李俭拍着桌子,怒声道:“是我在问你话,老实回答!萧魃我不管你在大殿上如何嚣张,在刑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他拿起鞭子重重抽在萧魃后背:“说,方徊死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刺杀圣上的计划!”

萧魃闷哼一声,咬着牙道:“我已经说了我与前朝太子没关系,你急于给我安上这个罪名,到底是为着周国公出气,还是想陷害施大将军?”

他攥着拳头,坐直身子,慢条斯理道:“事关前朝太子,审我的该是刑部尚书郭哲才对,那日朝堂上你逾矩检举刁鲍,想必郭哲必定会给你穿小鞋,所以你今日如此心急,是为了讨好周国公吧,想着给他老人家出了气,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可惜”

李俭绕到他身前:“可惜什么?”

萧魃闭口不言,眼睛也缓缓闭上不再看他,李俭心急,再次扬起手上的鞭子重重甩下,然而却被萧魃一脚踹飞鞭绳,打回他自己的身上。

听着李俭哎呦喊疼,萧魃懒散道:“可惜你就是个蠢货,周国公压根看不上你。”

他整理着脚下的锁链,道:“用你生锈的脑袋好好想想,周国公位极人臣,他若想出气犯得着用你来,明里他可以借着圣上的手处置我大不敬之罪,暗里他手底下那么多大臣随便拿几件事弹劾我,我有理也说不清了,要知道言官的嘴是能杀死人的,可是他都没有,你知这是为什么?”

李俭以为他还要拐着弯的骂自己,他站起走到萧魃身后,握着手里的鞭子对准萧魃后背,阴骘道:“为什么?”

萧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无所谓道:“自然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容易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李俭鼻子轻哼一声,鄙夷道:“不能招惹,笑话,你一个小小的殿前司都虞候,杀了你也不过是我刑部下手重失了分寸,圣上还能怪罪不成,谁让你没生个好胎,若是施大将军的儿子我还真不敢动你。”

说着他又举起鞭子正要甩下,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募得响起:“住手!李俭,你滥用私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尚书,还有没有刑部的律法!”

就见一个穿着紫色朝服,头发半白的不惑男子疾步走来,他指着弯腰作揖的李俭骂道:“不要以为你仗着是右相的女婿就自以为是,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刑部一天,你就别想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

萧魃茅厕顿开,原来这李俭是公右相公孙鹄的人,但刑部是周国公的,难怪他升不上去,哦,原来他适才是为了讨好公孙右相,难怪他说周国公时他没什么反应。

这着实不能怪他没反应过来,这公孙鹄没有儿子,却有十几个闺女,他这来的时间短,实在记不住他的女婿都是谁,也难怪李俭想要露脸了,这十几个女婿,怕是公孙鹄自己也记不住吧。

就见李俭不情不愿地躬身称是,郭哲顺了顺气道:“先把人给我关起来,还有一会儿来得都指挥使,将二人关到一处,,我不来谁都不能审问。”

萧魃和李俭同时看向郭哲,惊讶道:“施勍也被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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