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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招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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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说的……”贺铸在尴尬的沉默中讪笑,“我儿子以后让你起名?”

“好,”付青山竟毫不犹豫地接了,“叫鸣鹿如何?贺鸣鹿,小名小梅花鹿。”

贺铸的笑容僵在脸上,窗外的景致簌簌路过,在二人脸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

和“命”这一个字一样荒诞可笑。

“你别瞎想,我都断袖了,承龙某人的吉言,是个断子绝孙的命。”他也不在意这个,修者清净,寻常关系都会牵绊道途,像他们长乐这般注重亲情的已经是世所罕见。

正当车子路过了一处坎,他们两人被掀了起来,付青山就这么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向着远离他的方向倒去。

贺长霁想伸手去抓,但是被付青山推开了,等马车再次平稳,贺铸撩起帘子问马夫要不要换他来驾驶,被拒绝后,他讪讪地把帘子放下,尴尬的视线又落回了付青山身上。

接下来的一路都在沉默中度过,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起彼此的关系,也没有再提起“鸣鹿”。

回到客栈,二人先后下车,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有五六个人那么宽,就连季思心看到了,都忍不住问一句怎么了。

付青山勉强露出一个笑,对她摇了摇头,只是上楼没多久后就又出了门,季思心看他来去匆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片刻后,贺铸没能敲开付青山的门,被思娘子叫住:“他出去了。”

“他去哪儿了?”贺铸蹙起眉,季思心自然是摇头。

贺铸道了谢,也紧跟着离开了客栈。

同一时间,城内钱庄。

付青山取出一枚刻有玉前钱庄徽纹的玉牌,指名道姓要见账房车允。

明摆着来找茬的。

钱庄里的人也马上去请了这位账房,片刻后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中年人从后堂出来,打量了站在大堂里付青山一眼,道:“贵客请这边走。”

玉前钱庄的二楼一般都是招待贵客用的厢房,等上了茶,不擅长虚与委蛇的付青山也开门见山:“本座这儿有几笔生意想要交予车账房去办,先前在账面上见车账房办事漂亮,所以有意请车账房代为处理本座在这中洲的田产。”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皱,他试图隐藏,但藏不了跳动的眼皮子。

“仙长有所不知,前几日朝廷颁发了新的田地管理制,对良田的买卖有所管制。”

“哦,这样——”付青山拖长声音,“那行,但本座急着用钱,还请车账房替本座将这些田产兑换成等数量的白银。”

“这……仙长,眼下朝廷限制良田买卖。”

“我知道,”他不慌不忙,继续向车允施压,“所以这才找到钱庄?月前我已与顿夜分庄知会过,不会……还没传消息过来吧?”

车账房咬牙切齿,这钱明摆着不乐意给,这良田……怕不也是账面上的两个字。

“我知道现在良田不好出手,可钱庄应该有的是法子避开买卖渠道。”付青山都咬定了要换成流动的银钱,具体怎么换就是钱庄自己的事。

可耐何,他说的还都是真的。

从钱庄出来,付青山就看见了等在外头的贺铸。这会儿的贺铸也不羞恼了,跟牛皮糖一般缠上来,付青山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去。

付青山走了一会儿没甩掉,索性站住脚,等他解释。

贺铸却没有解释误会的意思,问:“你去钱庄是有什么事?”

“有人动我的钱,”他也没瞒着,耐心向他解释,“把荒草地登记成良田,把良田登记为黄土田,再相对良田的贱价买入所谓良田,相对高价买出所谓劣质田地,一来一回,账面上的字高了,实际却低了。要是被发现了,就把这锅推到倒霉蛋的头上,既让我吃了哑巴亏,又解决了个麻烦,一举多得。”

贺铸大概也听出了他的言外意:“付家?”

“在魔宫面前,付家还算不得什么事,”提到魔宫,他的神色稍显暗淡,“你回去吧,今日我想宿在外面。”

“你想住在哪儿?”贺铸穷追不舍。

付青山就这么看着他,贺铸被他盯得移开了视线,心虚地说:“玉仙门的师徒待会儿要来,你去哪儿?我也去。”

付青山不置可否,带着贺铸到了牙行。牙人看见两位穿着倜傥的修者,原以为要开大张,谁想到二人只是要找一处僻静的一进院子,不免有些失望。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带着二人去了好几处不错的院子。

付青山不差钱,也不在这种地方讨价还价,爽快地定下了城墙脚下一处宅院,爽快地买下。

贺铸看他付钱,还有些牙酸:“又不常来,为什么要买下?”

付青山让牙人去把钥匙复制了一把:“往后你不来?别人也不来?去,跑一趟,把这个给师娘。”

这一进的小院子前后左右共三间半,主屋卧房厨房加茅厕,寒酸的不能再寒酸,却足够让一个大乘修士想着自废修为远离纷争。

把贺铸打发走,他简单清扫了一下庭院里,日头还没落的时候牙人就带人送来了家具。

付青山用赏钱打发走了牙人,挪了椅子躺在院里晒夕阳,百无聊赖之际,屋头上传来动静,睁开眼,是黑漆漆的魔宫来使。

暗地里骂了句阴魂不散,面上还是得客气几句:“本座搜罗到的东西不是给魔尊送过去了么?”

那魔修在院落里落下:“就不能是尊上欣赏付道长,遣我来请?”

付青山懒洋洋地摇着藤椅:“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季家还是长乐?”

“道长聪慧,”这魔修面罩下的嘴角抽了抽,真是头回见这么有求于人的,从怀里取出来一枚印章,丢到付青山手里:“涉事官员的官印,要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

付青山接了,睁眼坐起:“爽快,尊上想要什么?”

魔修沉声:“天道之子。”

付青山弯了弯嘴角,魔修所说正是他篡改的阵法中新添的“核心”:“想必阁下能做到魔使这个位置,也不是吃素的吧?”

天命之子,是一个小世界存在的原由和基础。除却本源世界与上三千世界之外,下三千和中三千便是上三千中的大能为历练、消遣捏造出来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一开始并无完善的逻辑需要以天命之子及其命途做支撑,缓缓完善本身的逻辑。

果然,那魔修并未问天命之子是什么:“你知道天命之子是谁?”

“我若是不知道,何须找你们合作?”付青山有些头疼地揉按眉心,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魔尊阁下可是在找那刺杀前任魔尊的鲛女?”

钱魔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魔修敛去惊讶,问:“付仙长有线索?”

“这就是额外的诚意了。”

魔修略一颔首,算作答应了此事,付青山将怀里的弹丸飞出,魔修接下,揉开后几眼看完,终于藏不住震惊之色。

一阵动静后,院子里没了其他人的呼吸声,付青山做成了一桩生意,渐渐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敲着藤椅扶手,直到夕阳渐渐落下。

天色将晚的时候院门被再次叩响,他打过去一道灵风,将门锁打开,贺铸推门进来,手里拎了一盒子饭菜:“仙一品的菜和酒,平时很难订得到,好在我贿赂了龙未期,走的王府的路子。”

付青山的口味偏东南,喜清淡,于是贺铸点的菜式也是南方的,正适合在这月下就酒小酌。

贺铸取出一瓶与昨日相同的青瓷酒,用茶杯给他倒上:“不多喝,就一茶杯。”

“苦。”

贺铸推过来:“是我想和你聊聊。”

于是付青山没有推辞这杯酒,沾了点,确实不苦,浓香清甜,说是果饮也不为过。

“聊聊你的心魔,”贺铸看着他的眼睛,“是萧绎还是那个人?”

付青山嗤:“萧绎还不配。”

“你知道那个人从哪儿来的吗?”贺铸先动了碗筷,在替他夹上菜后才自己动筷。

付青山虽然没动,却将茶杯里的酒抿下去了半口:“一个叫做地球的上三千世界。不过,那个世界并没有灵气,可能是已经枯竭。所以,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因同名同姓穿梭时空的也不是没有,大多是有未了因果,可他的过去倒是平平无奇,我看不出有什么因果。又或许……是我学艺不精。”

酒水倒映出他的模糊轮廓,与那个人同貌同名,最后连性格都越来越像,像到他分不清自己是谁。

“你眼里,他就配成为你的心魔?”

“那可是别人口中‘谪仙’一样的人,得长乐敬仰,剑阁欣赏,龙氏亲近,世家钦佩……也不是不能说,我嫉妒啊……”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贺铸摇头:“可是他诋毁你。”

“他那是想安慰你们,至少我以前确实不怎么关心自身以外的事,”付青山将最后一口酒一抿而尽,将空茶杯举到半空,“行了,你也知道了是什么。然后?要替我解忧吗?”

贺铸替他满上,自己却没动:“那也与他无关,你再差,也不曾负过我们。”

“有,魔修。”付青山嗓音慵懒,没骨头似地靠在藤椅上。贺铸听了这话抬眼看他,正撞进浓酒一样的眼里。

贺铸自顾自饮了一杯酒,还没喝几杯,就有点醉意了:“那又怎样,于我们清净峰来说,他就是假的。”

假的。

萧绎说他是假的,说这个世界是为了那个人而存在的,说他们才是天命之子。

贺铸说他是真的,说这个世界重来了一遭,命这个字就不管用了。

付青山胸中血气涌动,忽地喉间一热,他赶忙扭头吞下,避免对面看出来:“时间不早了,师娘怕是要念叨。你待会儿回去跟她说一声,我今晚在外散心,不回去了。”

“不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不管你是九十岁还是九岁,于她来说都一样。”贺铸看了眼他一口没动的饭,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饭菜放到保鲜的食盒中。

付青山闭着眼等血气平息:“你知道劝不动我的。”

“嗯,你不走,我也不走。有多出来的被子吗?我打地铺。”贺铸也是个犟的,付青山沉默片刻,莞尔:“那还要什么被子?且不说刚搬来没置备,就是我这么个大活人在、”

他嗓音甜腻,似乎故意掐着嗓子恶心贺铸。贺铸果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他的口无遮拦气笑:“没和你开玩笑。”

付青山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一笑:“我也没开玩笑。没有多出来的,走,还是留?”

忙活的身影凝固在眼前,付青山忽觉眼睛酸涩,依稀又看见了海棠花的幻觉。他耐着耐心,再问了一遍:“走,还是留?”

贺长霁把食盒塞到了他手中,眉眼绷的笔直,像是在做什么天大的抉择。

厨房里的灯火映在二人的身侧,一半昏黄一半月光,对视的二人好像凝成了蜡像。

“要走了?”付青山无奈,“长霁还是那么不禁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

“我去烧水。”贺铸落荒而逃地进了厨房。

付青山跌回躺椅,晃荡着看月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触感贴着他的手,扭头见是师弟将热毛巾递给他,说:“擦擦。”

“贺长霁,你回去吧?”他付青山难得生出一点良心,不想再拖着好师弟沉沦,可偏偏他这好师弟逆反起来:“我就这么好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付青山讨饶:“我的错……师弟?”热毛巾已经叠好贴上他的眼睛,他顺着力道向后靠,在黑暗中感觉到有轻柔地力道落在太阳穴上。

“闭眼。”

按摩的力道从太阳穴滑向头骨,积蓄的愁苦渐渐逸散出来。

醇厚的声音顺着指骨传入脑海:“付皓之,这里不是魔宫。”

他闭着眼,眉间愁苦不散,喉间干涩艰难:“我……知道。”

“清净峰也没人信命。”

“嗯。”

“我心甘情愿的。”

付青山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重合在一起,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你什么意思?”

“师兄,”拇指侧靠在耳骨上,下颌,喉结,“我招不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付皓之秉承着招惹不负责,上C不打啵的原则,被对手一记直球打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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