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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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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铸关窗时被一只手一只脚卡住了窗框,愣神的片刻,便被窗户迎面扇了个踉跄,等他站稳,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加委屈地看着他。

火气滋地灭了,他嘀咕了一句算了,但还是在付青山爬进来的时候帮忙扶了一把。

他侧身看正门,又看他这倒霉催的师兄,付青山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夹糯道:“这让你徒弟看见了多不好?”

软粘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跟在他耳道里揉浆糊一样,他一个激灵,缩回了手:“你……脑子被门挤了?”

被师弟逗乐的付青山忍着笑意,反而黏黏糊糊地凑上去:“被门撞了的不是你吗?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等等等等,你真的是付皓之?”别说他双拳敌不敌得过手脚并用的付青山,就是这一个失误的间隙没拦住付青山的脑袋,就被舔了下手指,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他彻底愣怔在那儿。

得逞了的付青山笑得前仰后翻,险些将眼泪笑出来,这才让贺铸缓了过来——是本尊,没被夺舍也没被门挤。

“没开玩笑,你徒弟好像发现了点什么,”笑够了的付青山这才好心情地解释了一句,“也不好让你在你徒弟面前颜面尽失不是,私会师兄的贺少门主?”

似乎是觉得私会师兄这几个字还不够力道,他将手中的折扇顺着贺长霁敞开的襟子塞进去,抵了抵扇尾。贺铸如同没骨头一般被扇子点地向后小半步,炸红了脸,偏开头,咳嗽一声强调正事:“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真无事,也早、”

见师弟说着说着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付青山这才收了神通,轻声应道:“师弟知我,为兄此行……是来请师弟看诊的。”

说罢伸出了手,将素衣向上稍敛后,露出一截青白分明的腕子。

付青山看着自己的手腕在昏黄的烛光中如蒙欲色,不自觉闭了下眼,于黑暗中回想起初回一白宫的一幕。

再睁眼时,是面露忧色的师弟:“怎么大半夜的过来?走岔路了?”

这走岔的路自然不是松竹峰到梅峰的路,而是修炼时灵力游过的经络,但付青山还是不免多想:“是,都走岔了。”

“都?”

付青山只是笑,看着像是故作神秘。贺铸被他气多了,自然也没有那个好奇心继续追问,只是反复试着脉象,甚至连自己是不是按错了位置都想了一遍。

付青山失笑,反手握住贺长霁的手,五指指腹顺到他指根之上,引入一脉灵力,在丹田之处游走一边。

下腹传来的动静和脉象一同跳动,付青山心中一痒,一个眨眼的功夫又将自己的脉压在了贺铸的指腹之上。

“如何?”

他满意地看到师弟睁大了眼,然后气愤地甩开他的手:“又拿这套玩我。”

付青山乐不可支,当初贺铸学把脉的时候,他可没少拿灵气催动脉象逗他。

略一想,便敲着茶案道:“好,不逗你便是。不过你听了可得保证在这椅子上坐稳了,一单离开,我扭头便告诉师娘——你得了断袖之癖。”

贺铸喉中一紧,一句说便说差点脱口而出。

付青山见他沉默,无声地笑了笑,酝酿片刻后,道:“我在丹田养了只吃灵气的小怪物。”

“你、”

“我修为尽失和它无关,”付青山读心术一般堵上了他的话,“这小怪物倒是帮了我不少,若不是它最后藏的那些储备粮,我也没法离开界隙。”

贺铸仍有疑虑:“当真?你知道为何修为尽失?”

“大概有些头绪,这应当是长乐功法修炼中必经的一道坎吧?”

贺铸不信:“未曾听说有人修炼长乐功法修炼到修为尽失的。”

付青山摇了摇头:“那你可曾听说自长乐开山以来,除了祖师爷,有人飞升的?”

“飞升本就不易,况且,长乐修的是入世的功法。”

“入世便不能飞升了吗?”付青山一句话问倒贺铸。贺铸也自认修为与境界不如他,哑了火,重新转移到那小怪物身上:“那你也不能用丹田养……养灵宠吧?”

“灵宠?”付青山扑哧一声笑出来,贺铸见他笑个不停,有些面红耳赤:“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咱们长霁当然没有说错什么。而且论资排辈,当然是长霁说它是什么,它便是什么。”

付青山今日说话跟打哑谜一般,放平日里,贺铸脾气再好,也得甩个脸子表示不听就不听,可是不知怎么的,贺铸总觉得自己还是该忍忍:“付皓之,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小怪物究竟是何种灵物?”

“一个能吃能喝,将来还会长出手脚会跑会跳的小怪物,”付青山捂上小腹,压身过去,“你若是愿意,它还能说话,还能叫你……师尊。”

贺铸几乎凝住了呼吸,一时想不到什么灵物需要养在丹田,也一时想不明白自己教不教得了一个不是人的徒弟。

对,好像小白菱也只能算是半个人?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付青山先破了功,半边身子压在茶几和他的肩上笑。

“你、它——它受了重伤?所以只能在你丹田温养?”贺铸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严重吗?能让我来吗?还是不能?因为它是剑灵吗?”

没等他问是不是问风的剑灵,付青山先捂住了师弟的嘴,叹道:“你怎么都想好了?”

被他捂着嘴的贺铸只能发出呜呜的动静,直到被亲上,整个人还是懵的。

将他推倒的人说:“我暂时养不起它,借我点灵力。”

付青山自觉不需要什么继承人,连徒弟都是打发无聊养的,偶尔尽一下责任已经算是难得,更别提手把手养大一个孩子。

他更不信什么结晶一说,这世上万事万物来去如风,便是他最爱的长乐,也终化作他人的一声叹息。

可就当小梅花咕噜的那一下子冲破海面,他才发现,上面的一切只不过是顾影自怜时说的癫话。

真正的他,好像并没有那么洒脱。

次日天明,是付青山推开松竹峰小院的门,将还在睡梦中的两个徒弟闹起来,做了一顿称得上简陋的早食,却让两个徒弟惊恐了一天——他们师尊真的不是被人掉包了吗?

当然,当晚回松竹峰后,看见一觉睡到天黑的付青山打着哈欠起来,为自己忘了接小孩道歉时,傅斯月和白菱悬着的心终于吊死在那里——这个懒货,还是他们的师尊。

绝对是原装的。

几日后长乐内门的弟子居里闹出了一件大事,清静峰的记名弟子忽然来提醒云崇山前往长生殿,正式登记成梅峰贺长霁的亲传弟子。

云崇山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其他同门那么惊讶,只是到了长生殿,看见等候在外、自称是他“大师兄”的龙羿时,表情还是有些绷不住。

此时此刻,他微妙地有些羡慕傅斯月,好歹松竹峰那位小师姐是真的有做师姐的样子。

“云崇山是吗?”身着红衣的少女叫住长生殿前僵持的二人,她是受不了长生殿内压抑气氛出来透气的贺小梅,“我哥现在脱不开身,可能得待会儿再和你去长生录前做关系登记。”

贺小梅熟门熟路地走到他们面前,抓住龙羿的脑袋狠狠薅了一把,弄得小世子红着眼强调自己的身份。

贺小梅早就不吃他这套:“那么我们亲爱的世子大人,能不能让你新来的小师弟好好进门呢?”

小孩捂着鸡窝一样的头:“我会带路的!”

“这就不劳世子大人了,”别回头给带长青殿去,“你师伯和师尊都叮嘱过,你这位云小师弟可是个人才,别回头半路给别人抢去了。”

龙羿这才偃旗息鼓,长生殿前的这个小插曲并未耽搁太多时间,等他们到了长生录存放的宫殿时,贺铸还没有从九峰长老那里脱身。

贺小梅见云崇山一路指哪儿走哪儿,不免起了怜爱之心:“你也知道宗门大选过后总会有些人事变动,距离下一届人员变动,大概也只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这些事原本吧,是弄不到我们清静峰的咸鱼身上的,只是几天前我那个缺心眼大师兄、咳……总之因为一些事吧,长老们打算闭个关,看能不能突破一下,所以这些事就到了我们这些年轻人手上来了。”

她说的是年轻人,可实际上能被委以重任的,放人间少说也是个花甲老人。云崇山看着沉稳,实际上刚加冠不久,哪怕是上一辈里最为年轻的贺小梅,都比他年长一轮。

这长生殿中万千玉橱参差罗列,每一卷都是一位修者的平生,何年何月生,何年何月入道,何年何月入长乐,直至飞升上界,或者身消道陨,都有记载,故谓之长生录。而所谓晋升亲传,也只不过是在师徒双方的那一册玉简上添加一行关系。

贺小梅早已与这长生殿的弟子熟识,一来便和人打了招呼,让先调出云崇山的玉简。云崇山只在入门之时见到过这“长生录”,卷首的四岁入道看得他一阵眼热。

不料贺小梅惊讶道:“你这比我哥都早……咳,不是我贬低你未来师尊啊,他吧,真不算是个修道的苗子,教学生倒是不错,”

“付师叔曾说过贺师叔心如琉璃,会是一位很好的老师。”虽然不是他心属的师尊,却也算个不错的归处。

贺小梅张了张嘴,并未解释什么,只多问了一句:“你不晕血吧?待会儿要用心头血篆刻,极其损耗心神。”

云崇山意外道:“未曾听说、”

“亲传岂是徒有虚名的?这名字一但刻上了,便是消去,都要耗费修为和心神。”贺小梅解释,云崇山点点头,二人在说话的间隙,要等的人也踩在时限的边缘到了长生殿。

这是云崇山第一次在课堂以外见到贺铸,固颜在二十余岁的青年眉宇清朗,眉间有长时间皱眉形成的细微折痕,但是还很浅,或许过个十几年便跟九峰大部分峰主一样了。

“最近五殿都要忙会儿事,将来的几年里恐怕没时间空出来办亲传大典,所以我想着提早弄了,你也好尽快到梅峰上来。”贺铸看到少年时面色一松,好生解释了一番,才让人去拿自己的玉简来。

玉简篆刻是在长生殿守殿长老的见证下办完的,这位守殿长老和书阁那位一样,按照辈分他们都得叫上一句师叔祖。这位师叔祖在见过云崇山后抚须点头,连连称好:“这可比皓之的徒弟靠谱多了。”

“九师叔祖——”贺铸无奈,老人放声大笑不止。云崇山只是在一旁静立着,贺氏兄妹让他叫什么便叫什么,听话得很。

“我们清静峰和门里大部分什么殿什么峰的关系都挺好,”贺小梅还是更和小辈说的来一点,她看着兄长和宗门长辈有来有往地问答,叹一口气,“也就我爹天天想着举贤避亲,他的几个徒弟,还有我和我哥,都是这些叔叔伯伯看着长大的,甚至他和我娘都是门里长辈看着撮合的,怎么可能不偏心我们几个小的?也就他,天天把外门的闲言碎语当真。”

云崇山听着她话里的抱怨,倒是有些新奇,外门人员流动频繁,往往是刚认了个熟脸,这师兄师弟的就进了内门,或成了记名弟子,再也没法在弟子居碰面了。

不曾想,这内门长老之间还有寻常人世间的亲情。

“好了,崇山先跟我回梅峰,小梅要是没事,可以去给师姐搭把手,我瞧她忙的脚不沾地,总不能师兄妹里就你揣手等饭吧?”寒暄完的贺铸一回来就把箭头指向亲妹妹,气得贺小梅同他做个了鬼脸:“还有大师兄也成天懒着呢,你和师姐卷,总不能把我们两个无辜群众卷进去吧?”

“你何时看见付皓之不做事了?你在长青殿盯的?”

“他那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哪里正儿八经干过事啊?”

付青山到底做没做正经事是个玄学,师兄妹谁也说不过谁,不“欢”而散。云崇山跟着贺铸一道去梅峰,却还是把刚才的事放心上,谁知贺铸也没回头,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贺小梅浑身嘴嘴硬,她也不可能真去偷懒,估计是找冬师姐去了。”

云崇山点点头,暂时将这事放到了脑后。

梅峰以种梅得名,北地苦寒,梅花花期便很长,贺铸问了他习不习惯浓烈的气味后将他安排在了靠山少梅的一侧。

刚在贺小梅那儿吃过瘪的龙羿早早就回了梅峰等贺铸二人,在看到新出炉的“小师弟”后眼睛亮了亮,又开始等着贺铸什么时候离开,好从云崇山那里讨一句“师兄”。

于是云崇山收获了一个小尾巴,小尾巴还在他搬“家”的时候指指点点,每次开头必说“我们梅峰”如何如何。云崇山虽然古怪他的行为,却也只是闷声答应。

次数多了,龙羿发现这是个锯嘴葫芦,便啧了一声,正巧白菱下学回山,来梅峰做晚课,他便有意扬高了声音:“白菱啊,现在我也是有小师弟的人了,要不咱们来比比谁的小师弟更厉害如何?”

白菱扁了扁嘴,本不想参加这幼稚至极的攀比,谁料龙羿又把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现在我是大师兄,你是大师姐,那我俩之间该怎么排?以前你上头还有个大师兄在,咱们、”

“你声音别这么响,”白菱捂了下耳朵,“还有,他不是我大师兄,我没有大师兄。”

她原本还有些惋惜萧彧的离开,可当鲛人族出现后,她对萧彧离开的遗憾和留恋都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鲛人族在长生殿的话出现在每个晚上的噩梦里。

她并不是傻子,也能从师尊和师祖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自己的身世。

比如自己的母亲是龙氏的一位公主,比如自己的父亲是最后的两条恶蛟之一。又比如,自己有可能是母亲被父亲掳走后生下来的孽种。

所以她还未出生,便成了死蛋,落到了白夫人手中。

小孩心烦意乱,完全没有听到龙羿在一旁叽叽喳喳着什么,只是抬头时,正好撞上云崇山关切的目光:“小师姐?”

这一声把龙羿和白菱都叫愣住,龙羿反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先叫了白菱师姐——这波,输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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