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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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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宫里来了旨意,诏您入宫觐见。”

绍野宋宅,自那日被宋浅言和顾珩联手捅破了器人布局的宋晋言,不得不狼狈地从澶渊一路奔回绍野,大抵还是宋浅言念及手足之情,或是笃定他哥被掀了老底,一时半会再也闹不起什么风浪,竟没有将他兄长缉拿归审,宋晋言便也得以回到绍野喘一口气。

现下,方才过了早朝的时候,便接到了宫里召见的旨意。

“宫里怎么会突然召见?!莫不是宋浅言将器人一事,全部如实禀告了陛下吧?!”

当日和宋晋言一同奔回临安的,还有阮氏大公子,阮宁。

阮宁不似宋晋言,虽计划败露,但仍掌一族之势,只要宋浅言尚顾及家族存亡,不发疯将此事捅出去上告朝廷,宋晋言便一日还能仗宋氏之势。阮宁一不掌阮氏之力,二则修为平庸,周身最擅,只剩与实力不匹配的野心。

阮秀早在出发魔域之前,便给家里的长老们留了消息,上言若见阮氏长子阮宁,请务必将其留在澶渊里,一切等自己从魔界里回来再说。口信里虽语焉不详,没将器人之事说明白,但众位长老都是活了近百年的人精,只消瞄几眼,便能瞧出阮宁定是又惹出什么连阮秀这个亲妹妹都没法再包庇的事,于是盯着澶渊,盯得比谁都要严,阮宁只得随宋晋言一同来到了绍野。

闻见阮宁的惊呼,宋晋言借着垂首看手里诏书的动作,在鬓发垂落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强压下心头的不耐,撑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若宋浅言真的将你我谋划之事告知了朝廷,现在来的就是禁卫,而不是来传话的内宦了。”

“还是宋兄思虑周全,”阮宁闻言,略略松了一口气,但又像是转念想到什么一般,皱着眉继续问道:“既不是来兴师问罪,陛下向来视仙门世家为洪水猛兽,怎地还会主动召见?”

“名为召见,实为敲打罢了,你我刚从澶渊回来,那头朝廷便知晓我们的踪迹,甚至还能差人送来圣旨,可见朝廷盯我们,着实盯得紧。”宋晋言慢条斯理地将书折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冷嗤一声,继续说道:“你听说过慕容氏么?”

“云阳慕容氏?四大家族之一,虽来往少,但还是有所耳闻,他们是得罪了朝廷么?怎么突然提起他们?”阮宁闻言,疑问道。

“无人知慕容氏是否得罪了朝廷,但朝廷敲打慕容氏的次数,可比其他家族多多了,可见朝廷召见四大家族,已是司空见惯的常事了。”

宋晋言说着这话时,掌间凝着一簇由灵力燃出的灵火,只消一个呼吸间,舔动着的青蓝火焰便将诏书烧了个干净。宋晋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落了一案桌的书页灰烬,眼底一片褪了暖意的冷然,在阮宁一声声“你疯了,这可是诏书”的惊呼声中,冷声说道:“笼中被折了翅膀的鸟,便是如今的仙门百家。”

虽说绍野离临安尚有些距离,但对能御剑而行的修士而言,实在算不上些什么。大概宋晋言心里是藏了些什么不见天日的恶意,脸上虽然一派恭谨谦和,手下却毫不客气地将来传话的宦官一把揪上命剑,二话不说,催动灵力,乘风而去,只将那宦官被人捏着命门似的惨叫声,留在了九霄之上。

“事急从权,公公请见谅。”高空之上,呼啸风声中,宋晋言扯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奉命前来绍野传旨的宦官哪见过这阵势,直接被唬到半条命都要去了,只翻着一双白眼,虚弱地惨叫。

宋晋言见状,眼底翻滚着恶劣的寒意,勾唇一笑,御风而行的命剑便行得更快了。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宋晋言便像拎鸡崽一般,将宦官从命剑上拎了下来,站定在国都城门之外,那宦官早就吓得面色如纸,瘫倒在宋晋言的身上,甫一下地,便踉跄着步子离宋晋言这可怕的煞神远远的,宋晋言见状,不发一言地挑了挑眉,无辜地朝他笑了一笑。

“......”

那宦官步下便行得更快了,边走边虚弱地想着,这些修士真可怕,怪不得陛下要将收回教权,将他们死死捏在鼓掌间。

宋晋言可不知那宦官心内所想,临安因宋浅言留下的禁制,修士不得在国都内御剑而行,宋晋言便索性收了命剑,闲庭散步般地朝宫里行去。

冬日里的临安难得见了晴日,碧空如洗,连浮云都少了踪影,一派水洗的靛蓝,宋晋言就是这般气定神闲地立在宫门之外,澄澈天光将他面容上安之若素的神色映得一览无遗,宋晋言眯了眯眼角,等待着帝皇的召见。

那头高阶之上,远远地走下一人,那人一席苍青素衣,脊背如青竹般挺直,墨黑长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只着一支碧色素簪缀在发间——是慕容越。

宋晋言见到熟人,向前行了几步,拱手行了个礼,一副和颜悦色地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慕容公子,此次原是你替慕容家主前来觐见陛下。”

慕容越眼尖,也远远望见了宋晋言,快了几步从石阶上行了下来,闻见宋晋言的话,眉眼间一闪而过几分宋晋言看不懂的难明神色,又或是宋晋言看岔了眼,总之再定睛一看,慕容越又是往日那副凛然正直的模样:“家主有急事,在下作为小辈为家主分忧,亦是分内之事。”

宋晋言正想说些什么,景文帝身边的近侍和荣公公便出来传召宋晋言觐见,宋晋言闻言,拱手朝慕容越稍一欠身,唇边噙着笑意道:“陛下传召,日后有时间,宋晋言定再设宴请慕容公子到府上一叙。”

慕容越顺着宋晋言的视线,望向高阶之上那紧闭的宫门,感同身受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回道:“无妨,陛下传召要紧,宋家主先应召去罢,叙话之事,有的是时间。”

“如此,便就此别过了。”

侍立在宫门之外的内侍们,见宋晋言拾阶而上,缓缓推开了沉重的宫门,在宋晋言踏入殿内之前,蓦地察觉有人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扯了一下自己的腕骨,宋晋言敛目顺势望去,原是和荣,只见和荣在重重纱幔之间,望了自己一眼,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宋晋言望着和荣眼底的神色,瞬地明了,心下便有了计较,掩映在厚重宫门下的面容勾唇一笑,稍一颔首,示意和荣放心。

景文帝还是那副老样子,面容瘦削苍白,眉眼间是掩不下去的骄矜和戾气,是身为高位者睥睨苍生的模样。见宋晋言在高阶之下谨守礼节,请安行礼,慢条斯理地抬手拿起置在一旁的茶盏,吹了吹浮在茶面的碎沫,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宋家主倒是比舍弟知礼节,懂进退。”

见他提起宋浅言,宋晋言微微垂下的面容眉梢一挑,再抬起头时,还是那副笑意里挑不出错处的面容:“舍弟行事虽是怪了些,但他为陛下办事却是一心一意。”

“浅言为朕办了不少事,朕自是知晓,在监察百家的事上,浅言劳了不少心力,”景文帝似是很懂如何戳人心窝子,满意地瞧着宋晋言因这话而白了一瞬的神色,撑着额角,继续笑着说道:“你们宋氏兄弟二人都是有能力的人,莫要离了心才好。”

宋晋言面上不显,眼底一闪而过的都是隔着高阶、从而看得不分明的阴翳之色,他自是听明白了帝皇的言下之意:你弟弟为我做事,你可别因此心生怨愤,背着朝廷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宋晋言不知景文帝知晓了多少,或是猜测到多少,就凭他如今能好好立于殿下,与殿上之人虚与委蛇,而不是直接锒铛入狱,便知这帝皇亦只是在试探自己。

宋晋言将所有思绪敛在低垂的眉眼间,看起来是恭谨极了的别无二心,只见他俯首一拜,额前枕在交叠的双手之上,一派问心无论的坦荡道:“我们宋氏,自是上下一心,担君之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明面上的话,说得和他弟弟一般好听。”宋晋言退下后,景文帝随手捻起一枚棋子,好整以暇地用指尖摩挲着,似是察觉到什么,对着身后的阴影处继续说道:“你说是吧,先生。”

去而复返的魔君抬手拂起层叠的垂幔,从后头闲庭散步般地踱步而出,望着蜿蜒似是看不见尽头的冗长宫道,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见月东楼捻了捻指尖,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们这些修仙世家,不都是面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么。”

虞渊,邺莲城。

待顾珩和宋浅言循着浓重的魔息,朝魔息的来处掠去时,谢廷相和风昀宿着的那个院子,早就被一些拼合得奇形怪状的“小孩”围得水泄不通——不,这些东西连小孩都称不上,院子里挤作一堆的,都是小藏映在镜子里不同侧面的面容,不同角度的面容硬是挤在一个脖子上,直把人看得毛悚骨然。

谢廷相和风昀自是被眼前的吊诡之象惊得面色苍白,却因不知这堆奇形怪状的小孩之中,哪个才是真正的小藏,错手杀了小魔头事小,将主人家的小孩给弄没了那可才是大事。因此二人投鼠忌器,将这堆龇着牙喊饿的小孩打晕了在地,却一直不敢下死手。

“哥哥......我好饿啊......”“哥哥,你好香,闻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桀桀怪语直将人喊到头皮发麻,打晕了一批,月影之下,又生出了一批,源源不断地密密麻麻涌出,歪头斜面的,几欲令人作呕。

谢廷相和风昀且战且退,几乎要被这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魔物逼退至墙角。

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谢廷相卒然回头,望见不知何时落在了房檐之上的顾珩和宋浅言,惨声喊道:“快......你们快来,这群什么东西啊!”

一只小怪物趁着谢廷相回头的间隙,唇角咧出了一个怪异的弧度,几乎要拉到耳廓旁,硬是生拼硬凑在一起的拼合五官露出两排森然尖利的白牙,口涎四溢,紧盯着谢廷相的颈脖,着地的四肢骤然发力,野兽般猛地扑向谢廷相——

“嗤——”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谢廷相猛地觉得有一股腥热的暖流扑了一身,奇异的是,谢廷相并没有感受到利齿没入血肉的疼痛感。谢廷相颤抖着眼睫睁开双眼,只见宋浅言右手持着九歌,左手拎着一只小怪物的头,温热的鲜血还顺着剑身蜿蜒而下,那被宋浅言攥在手里的怪物脑袋,四只黝黑的眼珠子还在疯狂转动着,两张嘴都在尖叫着,声线凄厉,几乎要化作小刀,厮磨这人的神智。

周遭的小怪物似是被宋浅言身上煞神一般的气息给唬住了,竟暂时停住了围合的脚步,一时之间,警惕地顿在了原地。

“你,你就这么斩了这个小怪物,不怕里面有小藏啊,那个明哲看着就是个疯的,万一他知道小藏被我们误伤了......”谢廷相望着那个失了躯体还生龙活虎的怪异头颅,磕磕绊绊地问道。

宋浅言闻言,似是怜悯又似是同情地望了谢廷相一眼,直将谢廷相望得炸了毛,才晃了晃手里的小怪物的头,嫌恶地拿得远了些,慢悠悠地说道:“明明以前你我在元上学宫是同桌,怎地你连这玩意都认不出来。”

言罢,他似是邀功似地撞了撞顾珩的肩膀,眉眼生动地朝顾珩笑了笑,说道:“这么看来,还是我厉害些,你说是吧,阿珩。”

顾珩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向前跌走了两步,就这般和他手里攥着的魔物头颅对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晌。

顾珩:“......”妈的。

小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声厉叫起来,能吓到一个是一个。

原本就不太经吓的顾珩被吓得够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小怪物翻起来的眼白,直起身,偏过头,盯着宋浅言,“呵”地冷笑了一声。

谢廷相&风昀:谢谢你,别秀了,人麻了。

似是看出来顾珩眼底的无言以对,宋浅言才施施然地回过头,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对谢廷相认真道:“这是镜息,只依存影子而活,击杀时虽有类人的血肉,但——”

言及至此,宋浅言面上笑意丝毫不变,连眼底的嘲弄之色都未曾褪去半分,只见他倏地松手,原本被他攥在手里的头颅便倏然坠地。

“喂——”谢廷相怕这个举动会出什么幺蛾子,忙出声阻止,却没料到那头颅厉声尖叫着直坠地面,然则碰到地面的阴影,便倏然化为尘埃,四散在空气里,仿佛方才那个肆意扭动的头颅,恍然只是人的错觉。

宋浅言见状,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嗅了嗅指尖,没个正形地继续说道:“但镜息不是真正的生物,它只能依影子,或是镜子而活,只要遇到光照,便会无所遁形。”

“那按你的意思,这堆小怪物里面,没有一个是小藏?但它们中的每一个,拼合在一起的五官里,都能看出小藏的影子啊。”谢廷相壮着胆子,回头望了这群在旁虎视眈眈的小怪物,又被里头渴血的欲望给惊到,忙回过头来,呜咽一声道。

“所以,这些小怪物,是小藏四散的影子,它们从镜子里,从影子里,爬出来了。”

顾珩低声这般说道,他似是怕谢廷相不相信,腕骨翻转,袖间便蹿出了一线诛邪索,猝不及防地,将一个小怪物绑了过去,小怪物那一声尖叫声还卡在喉间,便被顾珩拉进了房檐下的月光里,在一片震耳欲穿的尖利声中,倏然化作烟尘。

谢廷相&风昀&小怪物们:现在的反派,真的好没牌面啊。

那群小怪物好歹是群吓人的玩意,就没见过吓不住的“食物”,一堆散装的五官互相望了一眼,喉间同时发出模糊又尖利的怪叫声,在似是要刺破云霄的厉声中,猛地朝房檐下的四人扑去,拼装的脸面,扭曲的肢体,嗜血又猩红的眼珠子,任谁看着,都像是坠入了什么诡异的梦境中。

宋浅言和顾珩是何等高深的修为,在那群小怪物蓄力扑上来的那一刻,眼疾手快地一人提着一个已经被尖叫声吓呆住的木鸡,足尖一点,往房檐上跃去!

此时一阵不止从何而起的风,将满邺莲城的树木吹得簌簌作响,也吹散了最后一丝覆在夜月上的流云,扶疏花木在地上投落下了飘摇凌乱的影子,远远望去,像是爬满了满地张牙舞爪的鬼魅。

——事实也是如此,月光越来越盛,将整座邺莲照得一览无遗,但勾连层叠的阴影也越来越多,潮水般汹涌而出的镜息源源不断地从阴影里生出,追逐着血肉的气息和方向,朝着顾珩宋浅言一行人蜂拥而来!

“我的天,这堆鬼东西,好像,好像蚂蚁啊,怎么甩都甩不掉!”

在起伏掠动的动静中,谢廷相已经清醒过来,边向前疾速掠去,边回头望着身后不断从阴影里、宛若从母体分娩而出的镜息,周身一阵毛骨悚然的战栗。

“师兄!”

被外头声响惊醒了的阮秀在房内甫一睁眼,便见窗前铺散了一地的月光里,绵延出了斜长的阴影,阴影里,生拼硬凑的小怪物们正垂涎血肉似地,舔着舌,死命盯着阮秀。就在电光火石间,阮秀便知晓外头大概是出事了。

阮秀反应极快地召出命剑垣辰,电光火石间便将这种名为镜息的魔物给认了出来,她稳了稳心神,将这一片镜息格杀在原地,便循着顾珩他们灵力暴涨的方向,一路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片泠然月光下,阮秀披衣立于房檐之上,远远便望见顾珩他们一行四人从另一头飞掠而来,身后远远缀着的,赫然是一群龇牙咧嘴,桀桀怪叫的镜息!

“师兄!”阮秀再次扬声换道。

泠然而森寒的剑意划过她的眼角,直向她面上的命门而来,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凌厉的剑风逼得阮秀不得不闭上双眼。

剑影明灭间,阮秀只觉颊旁飞溅上了几滴温热血腥的液体,再睁眼时,便见自家师兄手持霜津,将从她身侧袭来的镜息拦腰斩杀!

只见顾珩面无表情地将一斩为二的镜息踢落下房檐,面容还是一如往昔的素净,但素衣上点点落梅般沾染了血色,连眉眼间都是止不住的煞气。阮秀只望着自家师兄将自己揽回身后,边听着师兄压着喘息声,哑声道:“此处吊诡,多加小心。”

以破渡厄,以杀止杀,宛若九天战神,又像要渡空地狱的凶神,阮秀卒然望着顾珩,蓦地想道。

“小姑娘,小心些,别让你家师兄操心。”

宋浅言边这般说着,边领着一行五人向月光盛亮出掠去,偏身从屋脊上落到房檐上,祭起九歌,默念法诀,九歌便在虚空中发出战意般的嗡鸣声,剑身剧烈颤抖着,似是迫不及待想要噬肉削骨般——宋浅言也没让自己的命剑失望,手腕凌厉翻飞,九歌倏然横扫,爆发出一道锐利的弧光,将尖叫着涌动在身后的镜息齐齐斩断!

一身绛色外衫的宋浅言,因着沾染上滚烫血意,身上的红色便更甚了些,几乎要将衣衫泅染成暗色。但此时的宋浅言神色微敛,一言不发间,眉眼间都是极剧的沉沉压迫感,让人无故联想起九天之上的神祇,竟让人心生出不可逼视之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则镜息易杀,但数量众多,怎么杀都杀不完,这么拖下去可不妙。”阮秀微微喘着气,望着远处招摇的影子,断断续续地道。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顾珩反手持着霜津,皱着眉往远处望去,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霜津往前一指,对身旁的众人说道:“现下月上中天,我们往城那头的月光处去,尽量减少影子的存在感。”

“好。”众人应道。

半晌后,众人回到原地,望着同样的一轮夜月,陷入了诡异的沉思。

“......怎么又回来了,我们鬼打墙了?”风昀在一旁,幽幽地问道。

“我们在魔域,哪里来的鬼。”谢廷相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地回道。

“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下连阮秀也察觉到不对劲,白日里强烈的违和感在心头越演越烈,阮秀抬眼望去,明明是魔界的城市,街道宅房却整齐对称到几乎是一丝不苟,绕了半天又重新绕回来的起点......

心念电转,难以言明的机锋瞬地袭中了阮秀的心神,不禁脱口而出:“我知道了!”

“是镜像,这一座邺莲城,都被裹在了镜像结界之内。”宋浅言沉声道。

“是的,从影子里生出的镜息,生命力不会如此顽强,它们遇光便会消散,但此刻月光大盛,有些从影子里爬出的镜息,暴露在月光下,却未曾消散过。”

顾珩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又一波从影子里爬出的镜息,冷声继续道:“那些暴露在月光下,不会消散的镜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反射在更高阶的,镜像结界之中的魔物。”

作者有话要说:镜息这种东西,理论上是生自倒影里,见光死,很弱的

但是呢,因为邺莲被裹在了一个巨大的镜像结界之中,导致里面的东西都是镜像,是更高维度的东西,不依赖于光照产生的阴影,自然也不会见光死啦~(是有点绕,怕大家给我绕晕了,特此说明一下)

欢迎大家继续收看元上学宫版神奇动物在哪里之镜像结界之谜(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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