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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君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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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域关遭受南诏精兵侵袭时,远在东京的百姓尚未察觉危险来临,众人关心的唯有一件大事:即明月长公主与镇国公世子月底成亲。

婚期定下后第一时间昭告天下,皇宫与时府开始挂起红绸,张灯结彩;最受祁帝疼爱的长公主成亲,婚期仓促,礼部虽一直在做准备,但祁帝从没有督促过,现下突然便定下了日子,时间又紧,婚事又要办得风风光光,皇宫内外可谓是人仰马翻。

裴府后宅,裴老夫人暖意融融地打量着刚从寝屋里出来的红衣女子。

广袖交襟,绯艳似血,简巧的发髻两侧玉坠步摇轻晃,略施粉黛,未点花钿,一颦一笑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让人无限遐想。

“好看,思思真好看。”裴老夫人微笑面对,心头更添一丝怅然,眼角湿润了些,她快速眨动眼睛,将这零星的泪珠忍了回去。

秦相思莞尔,搀扶着外祖母越过屏风,来到厅前。

偏厅里裴阁老搓着手,一晃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当两道身影隐现在屏风之后,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吞咽着口水,望眼欲穿。

裴老夫人牵着秦相思的手现身,招呼着丈夫过来,“老爷,快来瞧瞧咱们的外孙女,不愧是阿环的孩子,穿上衣服都十分合身。”

裴阁老深深望着身着红嫁衣的外孙女,秦相思抬眸一笑,在老人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怀念之情。

她知道,二老透过她身上看到了女儿、她的母亲裴莹环的影子,像是一梦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江南的那天烟雨黄昏。

外祖父母大抵也如此刻这般,望着秦相思身穿嫁衣的模样,依依不舍又感慨万千。

不久前,在镜子里观望自己的时候,因为第一次穿红嫁衣,秦相思乍然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恍惚像是母亲,又恍惚像是父亲。

外祖母同秦相思说过,她的容貌完美地承袭了父母的样子,五分似祁帝,五分似母亲。

秦相思其实没有机会亲眼见到母亲的容颜,她以纱巾覆面,只有一双眼睛,秦相思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婚期突然定下,秦相思亲制的婚服还未及一半进度,司宫台绣娘倾力赶工倒是可以赶在大婚前夕完工,她没有答应宫里给出的提议,而是选择了当年母亲成亲的婚服。

披在外面的青绿大袖衫已然送进宫让司宫台按照公主出嫁改制,其次的红嫁衣便是秦相思身上穿的这件,无论衣料还是制式皆为上乘,听说是祁帝当年亲自命江南织造局绣制。

秦相思喜欢它,不仅仅是因为它承载了母亲大婚的欢喜,还有一点,广袖与衣襟处,一只只蝴蝶围绕花瓣起舞。

蝶恋花,当初她亲自选定为婚服的绣样,原来二十多年前,母亲也为自己选过。

两位老人左右围绕在秦相思身旁,左一眼看右一眼瞧,爱不释手。

等二老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秦相思才微垂着眼帘说:“外祖父,外祖母,明日我便回宫了。”

两位长者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裴老夫人颔首,轻轻道:“好,你住在这里业已月余,是该回去。”

皇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睁一眼闭一眼,这段时日天天能见到思思,她与丈夫已然称心如意。眼看婚期将近,思思身为公主,再待在裴府确实不合适,总得顾及宫里的颜面。

据说最近南方不甚太平,不过应该没事,波及不到东京来,月底的婚事应当如期举行。

秦相思握住外祖母的手,目光在两位长辈之间来回切换,郑重其事道:“等事情都了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江南看看。”

所谓了了,怎么也得等服丧期过去,她上次进宫,太皇太后熬油似的到今日,状况实在糟糕,也是在强撑着到大婚之日。

宫里那位老贵人的状况,裴老夫妇自然知晓,皇宫骤然定下秦相思的婚期,对外称的理由就是太皇太后病重,意在冲喜。

此举引来无数百姓对祁帝及明月公主孝心有加的称赞,是以对即将到来的婚事万众期待,近来源源不断有人涌入东京城,挤满了各个繁华街道。

“欸。”二老知道,未来总有这么一天,一家人回到江南。

*

没多久上朝的两个年轻人一同回了裴府。

三人见状,不禁都感到奇怪,时无度天天上门叨扰不假,但如今日下了朝便登门造访,还是头一次。

更别说他和裴翊双双脸色微沉,回来后见过礼,没有立刻着人摆饭,而是齐齐坐了下来。

一看就知道心里藏着事。

厅堂上的祖孙三人面面相觑,裴阁老开口问:“不过两个时辰不见,为何一个个耷拉着脸不说话,可是出什么事了?”

裴翊抿唇不语,沉默少顷,他的眼神扫向身旁的时无度,又不由自主落在身着婚服的秦相思身上。

最后才定向祖父母,“祖父,祖母,北燕起兵了。”

“什么?!”裴阁老愕然,缓和少许,捋着灰白的胡须道,“南诏之后,连北燕也要犯我边境。”

时无度:“今早朝中收到两封急报:一是北燕起兵;二则是南诏举兵三十万欲攻南域关。”

南北两国不久前刚出使东祁,表面维系了一下友情关系,突然联合攻打东祁已叫人匪夷所思了。

但南诏借着自家王爷被东祁人打死起兵,起码也算一个正当的理由;谁知北燕连理由都没有,无缘无故集结军队,断断续续地骚扰边境,直至今日消息递到东京说北燕已经最好准备与东祁决一死战。

想当初南域关刚出骚动不久,祁帝秘密召见朝廷上的忠臣,表示南诏来势汹汹,东祁恐生变故,圣心不安,连夜草拟一份遗诏出来,即立大皇子秦桓为太子。

此事只有以时无度在内的几位忠臣知晓,祁帝立时三刻没有公布诏书的打算,只说此时立下乃为安定朝纲。

时无度当时便觉得奇怪,祁帝明知秦桓血统不正,无法为继,却还是立下了诏书,如果不是别的的原因,那么大概率祁帝立下诏书,是在下一盘棋。

也许便与北燕突然起兵一事息息相关,算上时间,正是祁帝召见忠臣后不久,北燕在北域关的小打小闹开始转为进攻,二十万大军势要冲破边关,直达东京。

当然,这些话,时无度并没有说与在座众人听,他言简意赅表明今早早朝的状况,话音落下,厅堂内霎时陷入一片安静。

秦相思咬唇不语,静静地听着话,不发一言。

她不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公主了,眼下也意识到表哥与时无度脸色不佳的原因。

先有南诏伐祁,今有北燕出兵,暂且不论两国突然举兵的理由,敌人来犯,东祁必不会退让,与南诏北燕的战争在所难免。

既是打仗,就需要士兵,需要将士领兵作战。

再结合两人归来时的脸色,沉默已久的秦相思冷不防对上时无度的眼睛,问他:“子义哥哥,你要去边境,对吗?”

这话令裴家人,尤其是裴老夫人浑身一个激灵,她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可外孙女与时无度的婚期近在咫尺,老人家心存侥幸,禀着一丝私心,不愿细想。

但秦相思主动提及,无疑将大家心照不宣的答案摆放在了明面上。

时无度的目光一瞬不瞬凝在秦相思脸上,他抿了抿唇,颔首应道:“圣上让我在南北域关间选择一个,去领兵打仗。”

裴老夫人坐不住了,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指着时无度说:“圣上哪是让你选啊,这分明是命令你去边塞打仗。可你和思思的婚期近在眼前,这不是,不是活活让你们新婚夫妇分居两地吗!”

在场之人皆知行军打仗非一日之功,无论南北,少则半年,多则不定,但具体要多久,没有人敢给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更遑论战争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

老人家说话时神情语气甚是激动,隐隐夹杂几缕对当今圣上的埋怨。

裴阁老忙不迭扶住发妻的身子,对时无度说:“子义莫怪,夫人这是关心则乱。东祁有难,男儿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圣上可说,什么时候出发?”

时无度站起身,微一拱手道:“事急从权,明日。”

裴老夫人闻言,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

时无度这时看向秦相思,眼底映出她殷红嫁衣的倩影。

“思思,看来六日后,我们不能成亲了。”

秦相思正在外祖母身边安抚她,听了这话,侧着身子抬起头,望着时无度,如鲠在喉。

*

晚些时候,两个即将结为夫妻的年轻人依偎相拥。

时无度明日便出发去南域关,临走之前,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和秦相思说,也尽可能想要留住时间与她相处。

不久前厅堂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担心多说无益,极有可能让秦相思更加伤心难过。

秦相思嫁衣未褪,她枕在时无度的肩膀,心底涌起无限情绪,无味杂陈。

说不难过,自然是假的。只是当时在厅堂上,外祖母神情激动,秦相思觉得有些话不适合当面说出来,故而选择沉默。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与他。

似乎对即将分别的两人惆怅感慨,自秦相思入住裴家后,决不可能答应时无度与秦相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裴家祖孙三人,今日罕见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只有两个人的气息在不断交融,秦相思默默良久,终于舍得开口,将本在厅堂上道明的未竟话语说了出来。

“子义哥哥,你安心去南域关吧。等你回来,我们再完婚。”

时无度怔然,他握紧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我以为,你不希望我去,所以白天才……”

秦相思露出一抹笑容,略带伤感,更多的是给予对方的抚慰,“子义哥哥身为将军,如今东祁遭难,自当征战沙场,保护百姓安全。”

话音稍顿,她睫毛轻颤,眼帘微阖,“我知道,边境横遭变故,最先受到伤害的便是百姓;而我,出身东祁皇室,饮食以民,怎可在这个时候还要留住你。”

时无度在心里喟叹一声,下一秒狠狠地拥紧秦相思,不愿松开。

秦相思抬起双臂,环上他的后背,回应着他的拥抱。

她说:“不论我如何看待皇兄,可他对我的疼爱做不得假,若非无奈,他岂会在我大婚的关键时刻将你调走。”

可见,这一次北燕南诏来势汹汹,东祁身临险境,南北边境正处水深火热的境地。

时无度身为武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思思。”时无度轻唤她,用喉咙深处的声音一字一字念着她的名字,“圣上已向我保证,等战事一过,回京后我们立刻成亲。”

“嗯。”秦相思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她埋进他的胸膛,语气不舍又暗含坚决的意味,“子义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时无度郑重应允,“我答应你。”

“一定要回来。”秦相思反复强调,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眶里水泽打转,眼珠像水洗过一样澄净明亮。

时无度:“好。”

得到他的再三保证,秦相思依旧不放心,打仗又不似贬黜,熬上几年官复原职就能平安回京。

战场上刀剑无眼,想当初,北燕入侵,先帝御驾亲征,再也没有回来……

临行前他也是信誓旦旦向先后和太皇太后保证定然平安归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幼年起秦相思便对两位名义上的父皇母后铭记于心,哪怕现在想起他们,率先浮现的印象便是先帝战死疆场,先后苦等病逝。

经年累月存下的记忆很难在一时半刻中忘掉,如今相似的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秦相思犹觉不安,最后,她直勾勾地盯着时无度,神情严肃道:“你若不回来,我可不会等你。你若不回来,我,我即刻改嫁,听见没有!”

此话一出,时无度的脑海里瞬间脑补出裴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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