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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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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晓,灰暗高耸的城墙上火光犹存,天子亲自为远赴南北边塞的将士送行。

时无度等人银甲裹身,拜别天子后,翻身上马,望城门外的方向离去。

一辆华贵紫维的马车极速飞奔而来,车轮在大道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车毂转动的声响引起了城门外众人的注意力。

禁军看见长公主的仪仗,左右列成两排留出空阔的道路。

马车停下,掀开车帘,不出所料,明月长公主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好似心有灵犀般的,正要打马离去的时无度扯住缰绳,半倾着上身往回看。

秦相思下车后没有立刻走向他,而是先到祁帝跟前。

“皇兄。”她缓缓行个常礼,状作自己从皇宫里出来。

祁帝眼明心亮,神情不见一丝波澜,他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明月来了,去送送子义吧。”

时无度看见秦相思,几乎没有犹豫地跳下马。

两个人如同在当初得知祁帝同意婚事那般双向奔赴,于云层破出的第一缕阳光中紧紧相拥。

晨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轮廓泛起金光。

大庭广众之下亲眼目睹明月公主与时将军你侬我侬,旁人看不见似的未置一词。

众臣皆知五天后乃明月长公主与时将军喜结连理,花好月圆之日。熟料南诏北燕纷纷来犯,边境动荡不安,朝中能将依次派往南北增援,时无度亦不例外。

即将新婚的一对佳偶不得不分开,未来夫君归期未定,原以为长公主娇生惯养,有几分脾性在,不想竟是如此深明大义,十分爽快地答应时无度远赴边关。

自然,在这个别离的时刻,陛下都没发话,朝臣也不会说些有的没的,默契十足地选择沉默,让这对因为战争而分开,不得不取消婚礼的“新人”好好道别。

云层渐渐散开,零星遮住晨光。

时无度终于松开手,他看着秦相思,目不转睛,“思思,我走了。”

“子义哥哥,我,我。”众目睽睽之下,秦相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终是没能表明未曾一次说给他听的心声。

几经挣扎,她轻咬下唇,对上时无度的眼睛,“我等你回来。”

时无度抿唇,握住她的手抵在额头,好似一位臣服的忠仆。

他告诉她:“我定归来。”

*

时无度走了,带着千军万马远赴南域关。

绯红似火的红绸仍然挂在皇宫与时府,等到月底,婚礼未能圆满,百姓亲眼见到时无度戎装离京的场景,有人跑到时府,目睹了红灯囍字渐渐拆掉。

一时间五味杂陈,惋惜自然有,但更多的是时将军与长公主的敬佩之情,连着几日有将士源源不断离开京都,不远千里为国效力,饶是远在的东京百姓也知道了敌军侵扰边关,战火纷飞。

太皇太后的身子也终于熬不住,崩逝于新月的凌晨,她熬过了秦相思本举行大婚的日子,却因为战争,没能亲眼见到这一天。

秦相思陪伴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那些不愉快的人与事,未竟的夙愿与遗憾,也都在闭上眼睛瞬间,化为过往云烟。

人生最后一刻,这位皇宫城内最尊贵的女人,孱弱地几乎没有力气,却还是拼尽一切,向她的孙女,确切的说,是重孙女,表达歉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二十多年前的决断,祁帝如今或许仍然是个自由自在的皇子,裴莹环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秦相思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祁帝赶到慈安殿,远远便听到秦相思的哭声,一声又一声皇祖母的呼唤似乎要突破屋檐,越出宫墙。

失去亲人固然痛苦,祁帝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沉溺在悲伤中,边关急报隔三差五传至京城,他在慈安殿待了不足一刻钟便匆匆离去。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祁帝离开前命禁军将慈安殿团团围住。

一开始,慈安殿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未能及时注意异况。

太皇太后驾崩,国丧,可直到天明,皇宫城内都没能响起丧钟的声音。

不仅如此,慈安殿内一干人等出不去,就这样被软禁在宫里。

*

初秋的天气还残留着夏日的余热,老人的遗体放置一直没能抬出慈安殿。

太皇太后驾崩,秘不发丧。

一天一夜过去,后宫平静如常,丝毫不知老祖宗已然驾鹤西去的事实。

慈安殿的人出不去,认命地待在原地。

正殿里外挂了白,太皇太后的遗体就放置在主殿正中央,为了减缓遗体腐烂的速度,祁帝着人每天送来鲜花和冰块。

左右并排着数盏白烛灯,秦相思披麻戴孝跪在老人永久安眠的遗体前守灵,她刚刚才哭过,眼眶猩红,唇色微白。

梧桐在身旁烧着纸钱,默默抹泪。

想来祁帝此举突兀且失了孝义,连跟在太皇太后多年的梧桐不禁颇有微词,可惜能护着她的人已然去了,如今整个皇宫都是祁帝的天下,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如今是出也出不去,可怜老祖宗,外面竟不知她已经……”梧桐捂脸垂泪,不解道,“陛下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秦相思神情木讷,哭肿的眼睛望向她,“皇兄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嬷嬷快别哭了,这才第一日,若哭坏了眼睛,明天该怎么办,后日又该怎么办。”

“且有的是时间让我们哭呢。”她对梧桐道。

梧桐有些迷惑甚至惊讶地注视着眼前的明月公主。

“公主体察圣心,奴婢却是糊涂。您不怪陛下……”考虑到她的身份,不该议论当今天子,话至一半,强行闭嘴。

跟在太皇太后几十年,朝政上的事梧桐懂得不多,但并非一无所知。也许她想到祁帝此举是为大局考量,然而顾念到上次祁帝狼狈来慈安殿、又

一无所获颓废离开的模样,她多多少少存了点私心,认为祁帝是在借着国事的名义对故去的老人表达二十多年以来的种种不满。

“嬷嬷,我不在宫里这些天,听到关于皇兄的许多事,可那都是关于曾经的大皇子的,论起国君,皇帝,我却没有听到过一句不是。”秦相思无力一笑。

祁帝作为天子无疑是合格的,心系百姓,励精图治,处理朝政来游刃有余,连一向对他敢怒不敢言的裴家都无法否认祁帝对东祁所做的一切。

外祖父也好,表哥也罢,谈起祁帝登基后的所做所为,深感敬佩。

外祖母说起往事,也从不因私情而全盘否定祁帝对东祁基业所做的努力。

他们认可祁帝的能力,然而涉及到自家儿女,另一种怨恨的情绪油然而生,两者互不干涉,泾渭分明。

秦相思在裴家听到的实在太多,所以,她虽不知祁帝执意秘不发丧的缘由,但若是为了国事,她可以选择沉默。

梧桐静静听完,愕然不已。

祁帝将太皇太后驾崩一事按下不表且不给任何解释,按理来说,秦相思应该比她更加表现自己的不满才对。就像之前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心有怨言,离开皇宫,在裴家住了一个月。

显然眼下的秦相思比打小服侍太皇太后的梧桐还要冷静,对于祁帝秘不发丧的决定,未置可否,就这么留在慈安殿、叮嘱宫人安顿好老祖宗遗体,之后便是守在灵前。

梧桐知道,今日的明月公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随时任性撒娇的女孩了,岁月磨练她成长,显而易见,她成长的速度令人感到意外。

难怪,难怪明月公主面对老祖宗的道歉,没有犹豫地选择原谅。

不仅仅源于老祖宗对公主数年不变的疼爱。

更甚之处,公主应该是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正值乱世,即便贵为太皇太后也有不得已的无奈,能平安保下她和裴娘子,老祖宗已经做出了十分努力。

静默不语的梧桐一边烧着纸钱,心头忽然涌起无限情绪来,泪水又想破眶而出,但被她生生隐忍了回去。

*

是日,北域关又来消息,北燕增派二十万大军,前后共计四十万欲一举攻破北域关,眼见驻守边关的将领时维英及手下将士不死不休,北燕暂时停止进攻。

对着东祁将士,北燕堂而皇之拿出三副遗骸:有两具乃曾经和亲嫁给北燕皇室、后沦为战争牺牲品的东祁大长公主,即先帝的亲姐妹;还有一具正是当年战死沙场的先帝。

此消息甫传至东京城,当夜,鼓声震天,响彻京都。

一连敲响了二十七下,东京城内所有人明白,宫里那位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驾鹤西去。

与此同时,钟声尚未结束,镇国公府里也传出阵阵哀鸣,一夜之间,片刻之差,两位姓时的老人,这两个亲姐弟,就此离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京城内白雪纷飞,是丧礼的白纸在天空起舞。

太皇太后崩逝的消息只隐瞒了三天,三天后,丧钟敲响。

同时敲响的还有东祁百姓的爱国之心,对侵犯领土的两国同仇敌忾,尤其北燕。

因为他们都知道,太皇太后是被北燕活活气死的。

儿女先后死在北燕,遗骨不归一直是老人家的心头病,如今却被北燕当众拿来要挟东祁,本就病重的太皇太后气火攻心,怒斥祁帝绝不能放过北燕,务必要把先帝及两位大长公主的遗骨带回东京。

太皇太后含恨而终的消息在京城刮起一场轩然大波,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传播至东祁大街小巷,随后,飘至北域关北燕人耳中。

祁帝顺应人心,面对北燕步步相逼,不日后当朝表明:北燕欺人太甚,先帝及两位大长公主遗骨不能久落他乡,顺太皇太后遗愿,祁帝决定御驾亲征,于国葬之后,征伐北燕。

*

整整三十天,秦相思都在为太皇太后的葬礼忙碌。

皇后禁足,淑妃自尽,后宫如今是慧妃掌管,只是事关老祖宗的丧事,万事不得马虎。

在祁帝的授意下,慧妃向明月公主寻求帮助。

秦相思自然应允,白天忙碌,晚上守灵,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倒头就睡,全然不知窗外事。

等她知晓御驾亲征的消息,已经是太皇太后下葬后翌日,祁帝整装待发,于吉辰前往北域关。

春风殿及慈安殿众人皆被蒙在鼓里,慧妃虽然知晓,但碍于陛下威严,不敢多说半字。

秦相思被蒙在鼓里一个月,突然获悉一切有些发懵,紧接着满腔怒火攻心。

可是她压根没有时间展露怒气,得知御驾半个时辰后出发,秦相思一路狂奔来到宫门。

远远看见一抹金黄色的身影,那是披着铠甲的帝王,满身的金黄色似太阳永垂不朽。

“皇兄!”秦相思竭尽全力喊出这一声。

她赶上了,赶在圣驾离开之际,一声呼唤响彻天际。

意料之中,祁帝扯住缰绳,翻身下马。

秦相思香汗淋漓,花容失色,精致的发髻散了几缕,簪在发间的花朵都不知掉落在何处。

这样出现在天子面前,无疑是失仪的,可她顾不了这么多。

径直跑到祁帝面前,一把握住他身着铠甲的双臂。

“皇兄,不要去,不要留我和——我们待在这里。”

她想说母亲,却是不妥,匆忙改了口,语气里几乎带上了哭腔。

祁帝慈眉目善地望着明月,温言软语道:“明月,好好地待在皇宫,朕去去便回,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言语中似乎没有留下的余地。

秦相思连连摇头,不忍松手,“当初父皇也是御驾亲征便再也没有回来。皇兄,我已经失去过父皇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时至今日,秦相思才终于明白皇兄为何要隐瞒皇祖母去世的消息。

原来是为了今天。

可她不想他离开,一点也不想。

尤其当初先帝也是这般御驾亲征,也是攻打北燕,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不想再失去父皇了。

换作平日,祁帝这时候早就好生安慰明月,仅是看着她哭泣,他便忍不住妥协。

一个月前,明月离开后,祁帝再一次感受到了失去她的窒息感。

可这次与四年前明月离家出走不同,上一次,尚且有皇后从中做梗,这一次,却是明月主动选择而为之。

上一次,明月选择的是景衍,一个外人;这一次,她选择的是裴家,她的至亲。

祁帝深深感受到了威胁,担忧,后怕……无数的情绪交织,却在那天晚上,亲眼看到明月依偎在裴莹环怀里入睡时,化为烟雨,润物细无声。

那之后,祁帝思考了许多。

想到此节,他说:“明月,朕为东祁之主,受百姓供奉,祸难来临时必须在百姓前头,否则何以担得起国君之位。这是朕的职责所在,朕必须去,北燕与东祁乃陈年积怨,如今再起波澜,若不能有效解决,未来更是后患无穷。”

数日前,时无度远赴南域关,秦相思便是以百姓的名义坦然面对,任其离开。

如今,相似的话同至亲嘴里说出来,秦相思哑口无言。

“明月,好好留在这里。”见她不说话,祁帝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明月,朕命你为护国公主,朕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守住东京,保护皇宫。”

“皇兄。”秦相思不可思议,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帝却是微微一笑:“这些天,看你有条不紊处理皇祖母的丧事,朕很放心。朕知道,明月长大了,足以独当一面。”

慧妃中庸,其他妃子也出身士族,背后代表了各自家族的利益,他不在的日子,由这些人摄六宫事恐有不妥。

从前,祁帝信任皇后,可历经种种皇后与他名存实亡。

可皇祖母也已经去了。

思来想去,唯有明月。

秦相思语塞难言,若非她忙于皇祖母的丧事,又何至于对祁帝亲征一事充耳不闻。

等到发现时却为时已晚。

她预料自己留不下皇兄,可还是想要倾力一试。

事关百姓安危,事关东祁荣辱,皇兄暨为天子,如何能独善其身。

秦相思埋头,几乎要抵在祁帝的胸膛。

“京城的百姓交由你了,明月。”

祁帝扶住她,让她抬起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朕走了。”

离别之际,祁帝下意识想要抚摸秦相思的头发,却在抬起手的那刻停滞,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曾经,他将她囿于一角,恨不得生生世世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保护她没错,爱护她也没错,可错就错在,他给予了她一个看似幸福却不曾思量她的意愿的生活。

明月长大成人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不能一昧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她看作一个孩子,以对待一个孩子的方式,对待明月。

是时候该放手了,明月是他的女儿不假,可首先,她是明月。

留在京城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裴家,永宁侯府……

无名宫内还有她的母亲。

秦相思眼睁睁看着祁帝踏马离去。

徒劳无功,她留不住皇兄伐燕的步伐,也势必要亲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离去的祁帝面上平静如水,内里却风起云涌。

没有帝王的国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祁帝相信明月会如鱼得水。

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是东祁的长公主。

她既选择冲破了他禁锢她的牢笼,也终将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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