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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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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天,长河落日。

几匹骏马在金灿灿的沙地上奔腾不息,卷起滚滚沙尘。

一望无际的沙漠上留下串串马蹄印,为首打马奔驰的女子红衣如火,绯色衣摆随风而起,头上的红色头纱似尘土飞扬,浮起又落下。

也不知骑马前行了多久,廖无人烟的沙漠上忽然出现了无数顶支起的帐篷,整齐划一的排列着。

一行人放缓骑马的速度,红衣女子眯着眼睛,看向正中央最大最高最奢华的一顶帐篷,抿唇不语。

许是衣裳鲜艳亮丽的缘故,一行人很快被帐篷里巡逻的侍卫发现,对面派了一支骑兵前来迎接。

不多时,为首的侍卫看清来人,即刻翻身下马,鞠躬行礼。

“王子妃大驾光临,奴有失远迎,请王子妃恕罪。”

“起来吧。”姬嫣然冷淡无比地乜了越冰一眼,“吾此来是为见殿下,你且带路。”

越冰点头应是,很快就开道,一路护送,将姬嫣然带到正中央的帐篷前。

景衍尚与几名武将商讨日后伐祁事宜。自北燕起兵伊始,转眼两年过去,在祁帝与大将军时维英的带领下,北燕节节败退,到昨日,已然退居至燕国边境。

北燕败局已定,景衍没想到北燕这般无用,四十万大军对东祁二十万,落得如此结果,竟未伤到祁帝半分半毫。

南边的境况也不容乐观,胜负虽然尚未分晓,可两年都没能占到东祁一点便宜,假以时日,结果可以想见。

最初的计划落实到现在,也只得个东祁元气大伤的结果。

景衍心情算不上好,祁帝不死,秦桓难以为继。

原先还能依靠淑妃,可惜她死了;两年前东祁与西凌因私通一事关系敏感,倘若祁帝暴毙在皇宫里,难保文武百官不会起疑,趁火打劫将暗害东祁天子的罪名扣在西凌上。

牵一发而动全身,祁帝之死与淑妃之死不可同日而语,西凌最怕的就是东祁怀疑到自己头上。

而最好又不被东祁朝臣起疑的办法,即祁帝战死沙场。

两年前龙船上发生的一切景衍历历在目,从秦相思口中听到的话语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一次。

景衍人生就此沾上一个污点,将他过往的深情自责内疚贬得一文不值,又在西凌使臣面前颜面尽失。

他本来要放弃了,真正地放下过往,放下相思,回到西凌。

可也是在那一天,勾起景衍对东祁的无限恨意。

何必大度,何必慈悲,何必放下。

祁帝若死,秦桓为继,届时东祁收入囊中,秦相思也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势必要将失去的一切夺回来,彻彻底底从东祁,从秦相思身上夺回来。

西凌王原本就觊觎东祁,景衍不过是顺势而为,将收割肥肉的日子提前,仅此而已。

他借着南诏北燕相继起兵攻打东祁,说服了西凌王,殊不知南诏北燕之所以攻打东祁,概因景衍之前的承诺。

一旦得手,东祁财权势一分为三,东祁位列四国之首,如此一块巨大的肥肉,谁能不垂涎。

何况如今有个天大的好机会,祁帝名下仅有一子,而此子,有一半西凌血脉。

只要祁帝死在战场上,未来可期。

然而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北燕如此无用,开弓没有回头箭,景衍也不可能就此退缩。

他没有回头路,无论南诏北燕战况如何,西凌都必须要在东祁最虚弱的时候出击。

“一个月内,务必二十万大军抵达军营。”景衍对在场几位武将吩咐道。

*

姬嫣然没有等太久,武将们先后离开帐篷,与她相继见礼。

两年前回到西凌后,景衍着手命人在沙漠上安营扎寨,运送物资。

一年前,他就住在沙漠上,半年回一次西京。

姬嫣然望着眼前容颜依旧的男人,上次见他还是四个月前,距离景衍回京还有两个月,可她却不想再等下去了。

景衍似乎没料到会看见妻子,先前乌云密布的面容瞬间化为晴天。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主动靠近红衣如火的女子。

“嫣然,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沙漠风吹日晒,你自产育后身子便不好,还是尽快回京城,莫再来这种地方了。”

“殿下,妾临危受命而来,恳请殿下即刻回京。”姬嫣然在心里冷笑了下,秀美的五官溢出悲痛的神色,“母后病了,医士瞧了几个月都不见好,她实在思念殿下,妾,妾于心不忍……”

说罢,便哽咽着再难言语,景衍动心一念,走进了拥着她,轻声安慰道:“此事孤早已知晓。可嫣然,眼下紧要关头,孤实在抽不开身。左右母后不是什么大病,辛苦嫣然替孤尽一尽孝心了。”

兴许猜测到会是这个结果,姬嫣然神色未见波澜,只是将头埋进景衍的胸膛,啜泣着将戏做足:“可殿下,不仅母后思念您,连咱们的孩子也日常念叨他的父王。殿下可还记得,明儿的模样?”

景衍给两人的孩子取名景明尘,姬嫣然其实并不喜欢这个“明”字,因为她清楚这个字代表着谁。

她对秦相思这人已再无嫌隙,但讨厌景衍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明月公主的未竟心思。

而此刻,姬嫣然却大大方方利用起了孩子的名字,借此引起景衍心底的愧疚,这样,他才可能放下戒心,以为她仍然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果不其然,景衍温言,神情闪过一丝不忍。

他的确数月不曾见到明儿了,那孩子长得像他,景衍很喜欢,当初回到西京,他成天冷着一张脸,但面对明儿,他的温柔似风轻抚。

那时候,也最喜欢妻子在身边,描述孩子的成长的点点滴滴,几时会爬,几时长牙,几时会走,几时开口喊父王。

景衍表情柔和了几分,“是孤不好,忙于政务,却冷落了你们母子。嫣然,今晚你便留下吧,孤陪你,明早再回去。”

姬嫣然状作激动捂脸的模样,喜极而泣,“额!谢谢殿下。”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知道外面来传,景衍方嘱咐越冰腾出一顶干净的帐篷,王子妃今晚留宿。

姬嫣然目的达成,也没了寒暄的心思,看到帐篷外的倩影,嘴角抽了抽。

离开时,恰好与来人撞个满怀。

两个女子穿着相同材质的西凌纱裙,带着头纱,额前贴着宝石,一红一蓝,碰撞在帐篷外,像是一对永远无法结盟的仇人。

霎时间,火光四溅,四目与半空交汇,仿佛激荡起熊熊大火。

琉璃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王子妃,顿时羞愤欲死,她手里还端着茶点,头却下意识地垂下,膝盖微微弯曲。

“奴,奴婢见过王子妃。”今时不同往日,可面对姬嫣然,曾经作为侍女的琉璃仍然不敢直视对方。

“免礼。”姬嫣然斜睨她一眼,唇瓣微扬,讥讽道,“妹妹如今是贵人了,不必行如此大礼,吾消受不起。”

眼看着两个女子喷发出电光火石,守在外面的越冰也是忍不住的头疼,幸而这个时候,景衍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

“琉璃。”短短两字,夹杂几分急切,又暗含了为其解围的态度。

姬嫣然咬了咬唇,眼神直勾勾盯着琉璃,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很快,她让开路,默认琉璃进去。

“王子妃,这边请。”目视琉璃的身影没入帐篷,越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他急忙忙想要引开王子妃,试图希望她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姬嫣然眼明心亮,点点头跟在后面离开,没走几步,忽听得里面一道尖细的叫声。

“殿下。”

是琉璃的声音。

随后,是茶盏与瓷盘碰撞、书案与书籍散落发出的音声。

哗啦一声,像大雨浇灌在地面,叫人猝不及防,又无能为力。

姬嫣然好似习惯了,她故作停顿半步,注意到越冰的目光投向她,然后僵硬着脸色继续前进。

安排给姬嫣然的帐篷不远,目光所及之处可以看见景衍的帐篷,但也不近,因为对面发出的声音,在这里压根都听不到。

越冰带她来时,随行的侍女乳母及侍卫等早早等候在此。

无一例外看见了琉璃与姬嫣然相遇的画面。

“狐媚。”等越冰走远,不知谁嘀咕了一句,轻飘飘地传入姬嫣然的耳朵里。

梓宫无人不知,两年前景衍回宫后,那个书房里专门侍候他,曾经令身怀有孕的姬嫣然感受到威胁的、元王子妃贴身侍女琉璃,于某天夜晚,成为了景衍的女人。

自此,恩宠不断。

除了每月固定时日在荷花台外,景衍与琉璃夜夜笙歌,甚至一年前,他来到沙漠,都不忘带上她。

一个下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西凌储君的情人,恩赏不断,无疑令许多人眼红,嫉妒。

而其中最该嫉妒的女子,理所应当是景衍的妻子,姬嫣然。

姬嫣然闻言,微不可察地蹙眉,她巡视一圈,很快找到声音的来源,一名随行而来的贴身侍女。

“你觉得她狐媚?”姬嫣然反问道。

见她的眼神不容乐观,侍女嗫嚅着摇摇头。

见状,姬嫣然收回了目光,“ 吾却觉得她可怜。”

视线转向琉璃方才站着的角落,红衣女子扬起一抹说不清楚是苦还是乐的笑容,“殿下不会娶她为妻。”

“听说周姥曾为她寻了门亲事,就等殿下回宫求得恩典,谁知道……”一旁的宝姥忆起两年前的往事,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里是西凌,没有东祁北燕母凭子贵那套说辞。在这里,讲究的是子凭母贵。

西凌贵族男子娶四位妻子,但总有人不知足,古往今来拥有情人的不在少数,即便西凌王也不例外。

可她们正如暗沟里的老鼠,无论成为情人是否心甘情愿,在西凌人眼里,永远人人喊打。

用东祁的话来讲,琉璃就是个外室,再得宠,一辈子也上不了台面。

“原是可以在外头当个正经妻子,殿下却为满足私欲强行留了她,你看看这里,来来回回都是侍卫士兵,没有一个正眼瞧她。即便她是殿下最疼爱的。”

姬嫣然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帐篷,若有所思。

宝姥和侍女仔细为她宽衣,去掉头纱与首饰。

不知想到了什么,姬嫣然扑哧一笑。

侍女忍不住问:“王子妃在笑什么?”

姬嫣然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往事,觉得可笑罢了。”

概因秦相思为景衍的第一个妻子,而姬嫣然即将成为第二个妻子,曾经的自己与她针锋相对,似乎只要打败她,自己就能永远占据上风。

如今回想,除了可笑,便是荒唐。

虽然开口询问的是侍女,可姬嫣然却看向自己的乳母,“宝姥,你说可笑不可笑,分明是殿下娶的女子,我不怨殿下,反而去埋怨那个同样身不由己的元王子妃,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分明是男人的错,女人为何要为难女人?”

话音落下,室内沉默一片。

侍女目瞪口呆,显然被王子妃这套说辞惊呆了,宝姥却看惯风雨似的,默默给自家淑女梳头。

“历来便是如此,我们做女人的总要磕得头破血流了方明白,其实敌人从来不是另一个女人。”宝姥手执木梳,眼睛看向铜镜里的姬嫣然,“淑女能想到这点,说明您真的长大了。”

姬嫣然微笑,“随殿下如何宠爱她,只要不碍着我和孩子的道,殿下就算要娶她为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

翌日,姬嫣然等人踏上回行的路。

必经之路上早有人骑着骆驼等候,此人黑布蒙面,背持弓箭。

“容逸。”姬嫣然看见他,眼睛晶亮晶亮的,夹紧马肚,快速上前,“你查探地怎么样了?”

她在问景衍花费一年时间在沙漠中央驻扎,所有物资与粮草,可供多少士兵。

西凌要和东祁打仗,已然是西凌贵族心照不宣的秘密。

此提议由储君景衍点出,西凌王同意了,其余朝臣贵族无力阻挡,被动接受。

原因无他,西凌常备军皆在西凌王手中,朝臣家中不过养些护卫,比起王上手中握着的兵力,不过九牛一毛。

要打仗就得出兵,可至于要多少兵力,景衍未给出个确切人数。

然而最近,忽然有消息说,大王子景恒意图谋反,其手下精兵过千,个个骁勇善战。

姬氏一族最先嗅到消息,大觉不妙,姬王后更是几封书信询问景衍打算调取多少兵力,好让紫薇城内有足够的侍卫守护,即便景恒谋逆,也不足挂齿。

但景衍的回答始终模棱两可,再三权衡之下,姬王后让姬嫣然亲自跑一趟,探探虚实。

姬嫣然不欲声张引起景衍的注意,若当天来回时间紧张,她少说也得留下来度过一夜。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容逸的探查也同样如此。

“属下仔细盘算,估摸着可以容纳二十万人。”

“二,二十万?”姬嫣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晴天霹雳般,瞠目结舌道,“西京有这么多兵力吗?”

不怪她担忧,而是西凌依靠沙漠保护,一直相安无事,加之沙漠绿洲,生存空间有限,人口相较于东南北三国,自然远远不及,兵力更是如此。

北燕南诏东祁,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拿出四十万士兵,可西凌不行。

十年前堪堪有十万军,这几年与别国胡同,贸易往来,西凌开始走上富裕道路,自然也舍得拿钱充作军饷。

可即便如此,西凌的人口摆在那里,经过几年努力,兵力仍不及东南北任何一个国家。

容逸摇摇头,“加上宫中禁军,堪堪十七八万。不过,若能联合朝臣府兵,凑合能足二十万数。”

姬嫣然坐立难安,立刻拔高声音道:“这样下去,岂非都城和紫薇城无人值守?”

这也就解释了景衍为何含糊其辞,不远透露他想要的具体士兵人数。

因为西凌王给不了,自然不会一口答应。可若先斩后奏,先派人抽调兵力,再施压给朝臣贵族,等二十万人依次抵达沙漠整装待发,板上钉钉,箭在弦上,西凌王大抵不会执意要求景衍把兵送回去,有损士气。

姬嫣然担心的是家族,是孩子,是她自己,最后才是百姓……

一旦景衍将西凌的兵力抽走,西京俨然像一座没人保护的金山,任何手下有兵的臣子也好,王子也罢,攻打金山毫不费力。

权力更迭意味着什么,姬氏一族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思及此,姬嫣然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能坐以待毙,当即便加快了速度,踏上回京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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