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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抱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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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营所指,马晋之龙魂营、婴狐之雀羽营、顿星云之御林营,再者便是钟一山的□□营。

值得一提的是,侯玦在龙魂营内任副将。

如此可见,四营主帅便是大周四侯。

钟一山所求‘第一神侯’,便是彻底巩固自己对四营的绝对统领跟控制。

至于皇城之外的兵权,兵部站在他背后的人不在少数,早已替他在外筹谋,更何况钟勉这么多年皆在边陲,于边陲众将心中有很高的威望。

是以大周整体兵权,熟多熟少尚是未知数。

自在御书房与周皇彻底摊牌之后,钟一山随即入食岛馆,明确告诉林飞鹰,鱼市收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先下手为强,在周皇还未能插手进来的时候,迅速收口,抢占鱼市。

他的确答应周皇暂且‘相安无事’,可在这段‘相安无事’的时间里,他要为自己加注最大的筹码,他朝能谈则谈,不谈便战。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白衣殿之难,再也不会发生……

夜已深,世子府内仍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

原本早该撤下去的红绸跟灯笼,硬是被鲁管家多挂了几日,其举动甚得自家世子之欢心,于是某管家得了一个大大的赏赐。

是现银。

主宅,内室。

钟一山既是嫁给温去病,自然就是韩国世子妃,住在世子府天经地义。

不过钟一山并没有把黔尘叫到世子府,而是将其留在延禧殿,守住那里。

此刻铜镜前,钟一山由着温去病摘下叩住墨发的玉冠,长发如瀑,滑至腰间。

“阿山,我听说周皇把你叫到御书房了?”一整日未见,温去病看到自家媳妇,所有烦心的事瞬间烟消云散。

钟一山端直坐在铜镜前,透过铜镜看向那个正把他头发握在手里,小心翼翼梳理的俊逸男子。

有时候幸福来的太突然,钟一山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把这个男人给收了。

“如果不是为了我,你怎会舍得让天地商盟破釜沉舟。”钟一山没有回答温去病的问题,而是心疼,特别特别心疼铜镜里这个男人。

温去病怕不是爱错了人呵。

几个时辰以前,钟一山从颜慈那里得知温去病对天地商盟做了什么,而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给自己加注筹码。

“我可不是为了你。”

温去病将钟一山那一头墨发轻轻松开,俯身至钟一山肩头位置,歪着脑袋,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媳妇,勾起唇角,“我是为了我们。”

钟一山倏然浅笑,“皇上召我到御书房,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钟一山随后将自己与周皇在御书房内定下的‘君子之约’,如实告诉给温去病。

若非万不得已,他亦不想激化矛盾。

但不激化,不代表不作为。

如今四市中幽、鱼二市尽归他手,四营兵权尽在掌握。

大周真正根基在皇城,牵一发而动全身,外郡县那些官员跟将士在这个时候,能躲闪就躲闪,能避开就避开,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谁也不想因一时站队失误而成千古遗恨。

乱,在皇城。

乱中取胜,亦在皇城。

铜镜前,钟一山冷静分析,周皇在这段时间不会坐以待毙。

“皇城除了四营之外,在宫内有皇宫侍卫,数量不多,不足为惧,皇上亦不会调派皇城周围郡县的兵力,免得引起我们怀疑,但,皇上必会将某处兵力化整为零,暗中潜入皇城,这才是重点。”

钟一山音落时起身,走向床榻,“你觉得,皇上会调派哪里的兵力?”

温去病见钟一山走向喜床,顿时把手里木梳搁到台上,转尔跟过来,“大周各个郡县都有咱们的眼线,周皇动哪里的人,咱们都知道!”

温去病不是吹,的确如此。

抛开天地商盟在各郡县的眼线,四海楼跟倚峦门在大周各郡县也都有眼线。

钟一山掀起被子挪到床里,温去病脱了衣裳就要往里钻。

“今晚不许。”钟一山猛的扣住被子,严肃看向温去病。

温去病双眉微扬,“不许什么?”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想到之前那三个晚上,钟一山脸颊骤红,嗔怒道。

温去病恍然,“阿山,你把为夫想成什么了,不会不会。”

见温去病一派正经模样,钟一山这才松手,温去病当即掀起被子就要朝钟一山身上爬。

“咳!”

见钟一山狠狠咳嗽一声,温去病‘老实’退到自己位置,“周皇既然不会动大周郡县的兵力,很有可能……”

“顾清川。”

钟一山亦想到这一层,“如果我猜测不错,顾清川必会借此机会将自己全部聚在楚国的十万‘贼匪’,以化整为零的方式潜入大周皇城周围郡县,大周律法,只要郡县人口流动不过一万,不必上报到朝廷,这一点,我们防不胜防。”

温去病微微颌首,“顾清川定会借此机会挑拨你与周皇之间的矛盾,若他能说服周皇动用他的兵力,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钟一山清眸微寒,“螳螂是顾清川,黄雀依旧是皇上。”

重生一世又被周皇利用过一次,钟一山怕了。

“周皇对舒无虞的溺爱,是他的弱点。”温去病与钟一山的想法正相反,“为夫倒是怕顾清川利用非常手段说服周皇同意,让那十万流匪进驻大周郡县,而那十万流匪若被楚轩辕动了手脚,后果……”

温去病所指,黄雀是楚国国君,楚轩辕。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相当棘手。

“你手往哪放?”钟一山正要分析下去的时候,忽觉胸口一暖。

某世子手上动作未停,视线却是无辜,“没往哪儿放啊!”

钟一山瞥了眼胸口,复又抬头看向温去病,“舒无虞必定不是小皇子。”

一语毕,温去病不禁抽手,沉默片刻后点头,“嗯。”

“师嬷嬷是巫族,她为护住小皇子,悬梁 自尽为的就是没有人可以查到小皇子的下落,师嬷嬷用生命代价换来小皇子隐于世间,又岂会轻易被顾清川找到!哪怕海棠是凌烟的女儿,也一定不会知道!”

温去病承认,钟一山分析的都对。

“既然不是真的,就一定是假的,我午时见过侯玦,希望他能替我走一趟颖川。”钟一山浅声道。

温去病对侯玦没有恶意,侯玦不涉情爱,众所周知。

“你让侯玦去查舒无虞底细?”温去病扭头,狐疑开口。

钟一山点头,“顺便先于皇上,拿下颖川。”

颖川是顾清川的老巢,他不趁这个时候拿下颖川,难道还要等顾清川回去东山再起么!

温去病点头,“拿下颖川容易,但若想查到舒无虞底细,只怕不容易。”

“巫族。”钟一山缓声开口,清眸望向床顶垂落的浅色幔帐。

温去病闻声,心微紧。

“师嬷嬷定是将小皇子托付给巫族的人。”钟一山肃冷开口,“如果不能证明舒无虞是假,那就找到真正的小皇子,有真的,舒无虞自然就是假的。”

“为什么……会是巫族人?”温去病暗自噎了噎喉咙。

钟一山的解释与流珠有关,流珠曾告诉过他巫族灭族之事,亦告诉过他,巫族人纯善且重义守信,“人心难测,师嬷嬷长居皇宫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而能让师嬷嬷绝对相信的人,必是极熟悉的人,能与师嬷嬷相熟的人,当是巫族的人。”

温去病承认,钟一山的判断跟分析没有丝毫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皇子,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当年师妃于韩国皇族祠堂,在众多牌位面前发下重誓,从那一刻开始,他的身份便是永远也不能公开的秘密。

绝对,不能!

“阿山……”

钟一山不禁转眸,“什么?”

“我好像有点儿冷,你能抱着我睡吗?”温去病忽然躺下来,用被子裹住自己。

起初钟一山以为温去病是在耍花招,可他渐渐发现温去病脸色似乎不好,“你没事吧?”

“抱会儿就能好。”

未及钟一山反应,温去病直接凑过去双手搂在钟一山腰间,把头埋低,“阿山,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钟一山蹙眉,“你真没事?”

温去病不再说话,然而他也没睡……

第二日早朝,周皇果然下诏封钟一山为大周第一神侯,当时场景与多年前封穆挽风为天下第一兵马大元帅时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心境。

那时,穆挽风为天下。

现在,钟一山为自己。

至此,钟一山便是大周有史一来第一位神侯,且在四侯之上,为四侯之首。

或许是周皇为心理平衡,同时封顾清川为外姓第一王。

所谓外姓五王,指的是先帝时期与诸葛寓一起受封的颖、御、澹台、孔、薛五位王爷。

顾清川如今被封外姓第一王,便是得了朝廷认证的五王之首……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四侯归心,早就是钟一山囊中之物。

就算没有封赐,四侯也都是钟一山麾下最得力的帮手,有封赐便是锦上添花。

顾清川不一样啊!

外姓五王抛开他自己,御城御玺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外加骂人技术超群的老顽固,其孙御赋心思缜密,谋略超群,澹台城现由澹台深世袭爵位,上下一心,圈地自娱,至于孔、薛两位外姓王爷,他们倒是听从顾清川调派,奈何他们实力不行。

但也不能说这道封赏毫无意义。

至此,外姓五王便无法公然相帮钟一山,否则便是犯上作乱之罪。

纵然没有到针锋相对的地步,但周皇与钟一山的较量从来没有停止,整个大周皇城依然笼罩在阴霾中,除了婴狐。

昨夜吃饱喝足,今日睡醒之后。

婴狐第一时间跑去范府,他知钟一山这个时辰在朝上,于是先来探望范涟漪。

七国武盟时结下的情义非比寻常,于他们七人而言,值得一生珍惜。

婴狐没走门,直接从高墙跳入。

没别的,他没有走门的习惯。

待他入后宅时,正巧看到段定在外晾晒小孩儿的衣服跟一块块红方巾。

“段定,这是什么玩意?”

婴狐武功之高,隔着几块红布,段定竟然没发现有人站在对面!

“谁!”段定猛然后退时,分明看到婴狐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正夹在两块红方巾中间,两只手一手扯着一块红方巾!

“你给我松开!”段定看到婴狐先喜后惊,之后大步过去把刚刚被婴狐扯过的方巾拽下来,搁回盆里。

婴狐不解,“还没干呢,咋不晾了?”

“你洗手没?你没洗手就摸这些东西,你让我儿子怎么用?脏不脏!”段定丝毫没有表现出看到婴狐的欣喜,满脸嫌弃。

哪怕是这样,婴狐也没有觉得很受伤,当即又拽了一块红色方巾凑到段定面前,两只手一起摆弄,“这玩意是给你儿子用的?咦?你啥时候有了儿子?你娶媳妇了啊!”

段定觉得婴狐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把芥子给我!烦人!”段定抢过婴狐手中的红色方巾扔到盆里,扭头看过去,“你知不知道,这些芥子我刚刚都是用沸水煮过的,这样才干净,不许再动了啊!”

婴狐呶呶嘴,“需要用水煮?”

就这一个问号,段定那张嘴就闭不上了,“小孩子用的东西一定要干净!不仅是这个需要用水煮,吃穿住用行哪个不得注意?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不给他讲故事,他根本就不睡……”

但其实不是,实际情况是小都义晚上就是要玩闹到很晚才睡觉,小家伙也根本没有听段定在床边拿着厚厚一本书在讲什么。

困了,人家自己就睡了。

然后段定自以为,小都义是听了他讲的故事,才睡。

多么美好的误会。

直到段定在那里喋喋不休讲了半天,婴狐才终于得着机会,“芥子是干什么用的?”

段定鄙视,“这你都不知道?”

婴狐摇头。

最初段定也不知道,但他现在简直不要太明白,“垫在小义屁股下面,接屎接尿,主要是你垫的时候一定要铺平整,前多后少……”

“等等。”婴狐拉住段定,“这是干啥玩意用的?”

“垫屁屁!”段定郑重回答。

婴狐想忍,但他没忍住,“你儿子垫屁股的芥子,我用手摸一下就要再去煮?我的手还没有你儿子屁股干净,你是这个意思吗?”

婴狐这回受伤了,非但如此,他还用舌头舔了舔手指,“是这个意思吗?是这个意思吗?”

段定不为所动,“你走开,我要去煮芥子了。”

眼见段定推开他,之后端起木盆走回屋里,婴狐真想从背后踹他一脚,然后告诉他,“我回来啦!”

婴狐没有,而是耷拉着脑袋去主卧找范涟漪。

孩子生下来一个多月的时候,段定便提议把孩子抱到隔壁房间照顾,这样范涟漪才能好好休息,至少能睡个好觉。

起初范涟漪不同意,段定那真真是发了好些个毒誓会把孩子照顾好,范涟漪才勉强同意。

这会儿内室房门开启,柳嬷嬷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婴狐,先惊后喜,“婴元帅来了?”

柳嬷嬷认得婴狐,与自家小姐好的那几位元帅跟副将她都认得,每每看到也觉得特别亲切,她时常想,倘若没有这些仗义相助的朋友,自家小姐的日子该过的有多凄苦。

“范涟漪在里面?”婴狐性子直,跟谁好就直呼谁的姓名。

跟谁不好……

跟他不好的人不配有名字。

“小姐,婴元帅……”

柳嬷嬷正想回身禀报,婴狐已然冲进内室,顺便关了门。

柳嬷嬷见状,笑着退出主卧。

许久不见,范涟漪身上早已褪去当年纨绔固执的性情,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回眸一笑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之光。

婴狐被范涟漪的笑吓到了,拉着椅子坐过去,“你太温柔,我适应不了。”

“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范涟漪懒理婴狐无比真诚的评价,浅笑问道。

是的,现在的范涟漪已经学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虽然都乐不在她身边,可她还有义儿,有钟一山、段定跟婴狐这些生死之交,哪怕为了义儿,她也要坚强起来。

前面的路还很长,她想陪义儿走一段。

“去找人干架,我干赢回来的!”婴狐特别傲气抬起头,“以后有谁欺负你,只管找我,现在没人打得过我!”

倘若换作以往,范涟漪听到婴狐这样‘吹嘘’定会唠叨上几句,可现在她没有,她觉得窝心,“嗯,找你。”

“对了!”婴狐说话时自怀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纯金方盒,推向范涟漪,“送给我大外甥的!”

“是什么?”范涟漪狐疑问道。

“太学院文府武院两张特准令。”

待范涟漪打开方盒,婴狐解释给范涟漪听,“以后等我大外甥什么时候想入太学院啦,拿着这两张特准令,随时可进!”

与金银珠宝田契地契不同,这两张特准令才是真真正正对都义有重大意义的一份厚礼。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都义是否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一定取决于他是否入太学院,但入太学院必然能让他距离成才,更进一步。

范涟漪看到方盒里的特准令,感动的红了眼眶。

之前钟一山跟顿星云来,还有侯玦他们送给其子的礼物皆是大手笔,范涟漪都铭记在心,但她没想到婴狐这个一般不干啥正经事的人,干起正经事儿,最正经。

“多谢。”范涟漪收下这份重礼,抬头看向婴狐。

婴狐嘿嘿一笑,“你先别谢我,且等我大外甥在太学院里受苦,你别恨我就行。”

“你当我不知道,能同时入太学院文府武院有多不容易,义儿能有这般境遇,是他的福气。”范涟漪垂眸,看着手里的方盒,“他能有你们,是他的造化。”

就在这时,院门轻响,婴狐余光瞄到院中那人,下意识凑到范涟漪旁边,“段定其实不错,我觉得……”

“我答应过都乐,为他守一辈子寡。”范涟漪低声,且坚定道。

一句话,足以让婴狐明白段定纵然熬死了都乐,却熬不过范涟漪对都乐至死不悟的那份深情。

婴狐是个通透的人,他能看出来,范涟漪这句话有多坚决。

这会儿,段定抱紧裹着厚厚一层褥子的小都义进来,看到婴狐时那张因为欢喜而堆成褶儿的脸,顿时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你怎么还没走?”

婴狐听罢,直接拉着椅子凑到范涟漪身边,双手搂过去,脑袋靠在范涟漪肩头,“我俩还没聊完呢!”

段定气极,他都没跟范涟漪这样亲近过!

“你给我滚!”

许是觉得自己音量过大,段定瞬间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都义,摇来摇去,“别怕别怕,义父在撵一只臭狐狸,那狐狸坏的很!”

“喂!”婴狐站起来,“不要在我大外甥面前说我坏话。”

“大外甥?”

段定听到这个称呼反应一阵,之后展颜大笑,“我是义儿干爹,你一个表舅,我就算不说你坏话,他也跟我最好!”

婴狐插起腰,“义儿干爹有多少?表舅有几个?你自己算!”

见段定一时没有理解,婴狐直接掰起手指头,“义儿干爹有钟一山、顿星云、侯玦、你段定,那么义儿给他干爹的爱要分成四份,可表舅就只有我一个,那他给表舅的爱就是满满一颗心,懂了没?”

段定恍然,于是抱着怀里婴孩儿坐到桌边,一脸焦虑,“那可不行,义儿那可不行啊!”

见段定那副认真模样,范涟漪不禁浅笑,“婴狐跟你开玩笑呢,义儿饿了?”

“嗯……没饿,我想着你这会儿没睡,就把义儿抱过来让你瞧瞧,他这会儿正玩呢。”段定敛去眼中焦虑,起身从另一边绕到范涟漪身边,把正摇着小手儿的婴孩儿送到范涟漪怀里。

“我想抱抱。”婴狐看到范涟漪怀里婴孩儿,忽然开口。

段定直接瞪眼,“你用沸水烫过吗?”

范涟漪,“……”

婴狐,“……”

“段定,我有些饿,你帮我去后厨告诉柳嬷嬷,我想吃她做的水晶虾饺。”范涟漪抬头看向段定。

段定摇头,“你现在不能吃虾,再忍几个月,等义儿忌奶我给你买最新鲜的河虾!我叫柳嬷嬷给你炖只老母鸡!你等我!”

段定怎舍得让范涟漪挨饿,当即转身跑出内室。

待其离开院门,范涟漪这方看向婴狐,“给你抱抱?”

“好啊!”婴狐当下伸手将婴孩儿抱在自己怀里,定睛一看,“长的好丑!”

范涟漪听到这句话,只觉婴狐还是那个‘婴狐’,“柳嬷嬷说小时候越丑,长大就越好看。”

“哦……”婴狐抱着婴孩儿来回走动,不时还会背向范涟漪。

且趁着背向范涟漪的空当,婴狐咬破指腹,贴到婴孩儿红如樱桃的小嘴上。

这血喝多喝少不重要,喝了就管用才重要。

待婴孩儿喝过血,婴狐抹净血迹,之后将婴孩举过头顶,松手!

然后接住……

范涟漪倒没怎样,她儿时也经常会被父亲举高高,那会儿觉得很乐。

这会儿听到自己儿子笑的咯咯声,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危险的事。

但是段定不同。

他去而复返看到这一幕时,‘嗷’一嗓子晕倒了……

天地商盟,二楼雅间。

温去病虽然预料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困难跟危险,但比起可以娶到钟一山,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

此刻坐在紫檀木椅上,温去病满面春光看向对面某狼主,“狼主这两日去哪儿了?”

“温去病,本狼主现在看你很不顺眼啊!”

百里殇喜欢钟一山,确切说是前世今生的穆挽风,那种喜欢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哪怕当初对汤淼淼他也只是被动接受,谈不上喜欢跟爱。

只可惜,多情总被无情伤。

现在的百里殇很受伤,“本狼主这两日认真思考了一个问题。”

温去病挑眉,洗耳恭听。

“那日钟一山叫本狼主对天地商盟仁慈一些,本狼主当时答应了。”百里殇承认,那时他便打算抢亲,若是抢成了,钟一山便是沱洲的狼主夫人。

夫人说话,他自然是要听的。

但他没抢成啊!

“但我现在反悔了。”百里殇素来不干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

温去病点头,“所以还是三成的过路费?”

“不。”

百里殇摇头,“你们天地商盟的船还是不要从沱洲过了。”

温去病后脑滴汗,“百里殇,你这么做事会不会不厚道?”

“你厚道?本狼主舍命到金銮殿上走一遭,结果我在外面被人打成狗样,你拉着本狼主看上的人在那里拜堂成亲,温去病你还是人么!”

百里殇越想越生气,“本狼主好好在沱洲呆着,你们一个两个催命似的把我叫到大周皇城,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叫他一边儿挨着打,一边儿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嫁给别人?

温去病表示我早让你回去了,是你自己不回去怪得了谁?

百里殇呵呵,“要不是本狼主先出现当了靶子,你以为那个活死人能让你安安稳稳在里面拜堂成亲!”

“你也觉得……那是一个活死人?”温去病眸色,骤寒。

哪怕温去病因祸得福被那人一掌拍到胸口,凝聚的气结阴差阳错被冲散,但这并不影响温去病对那人是个祸害的判断。

此刻百里殇提到那人,温去病自是重视。

好在百里殇没有隐瞒,“那人虽有一身内力,却无气息,身体冰凉如尸体一般,最重要的是那人穴道有等同于无。”

温去病蹙眉,“何意?”

“本狼主拿得出手的点穴神功,在他身上毫无用处,那人有经络,却无脉息。”百里殇神色凝重,“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温去病沉默片刻,“会不会是被人操纵的尸儡?”

“尸儡多为尸,无论外形还是内里都会有腐烂迹象,那人明显不是尸儡。”百里殇细想了想自己被揍时的细节,“本狼主与那人过招时发现……”

“发现什么?”温去病好奇。

“发现我根本就打不过他,如果那会儿不是齐帝师替本狼主挡了许多杀招,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在金銮殿了。”百里殇此刻想起来,稍稍有些后怕。

温去病也很清楚,若那人武功不是极霸道,也不会一掌拍散自己郁积的气结,“若非尸儡,便极有可能是药人亦或以某种手段制造的杀人武器。”

“那绝非是一般的杀人武器,你有没有听过闻少安这个人?”百里殇面色沉重,一对桃花眼闪烁冰冷寒意。

温去病皱眉,“上一代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一代人杰闻少安?”

“我听得真儿真儿的,齐阴叫他闻少安。”

“这不可能,闻少安已经死了!”温去病皱眉,“当年闻少安率一众江湖人士围剿狂寡,二人双双坠崖!”

“狂寡死了吗?”百里殇一句反问,温去病哑口无言。

片刻,温去病凝眸,“倘若那人是闻少安,那到底……是谁把他变成活死人的。”

百里殇心里有数,此事多半与海外那人脱不了干系。

“金銮殿你闯了,钟一山你也娶了,本狼主实在找不到自己再留下来的理由。”百里殇缓缓起身面向温去病,神色凝重,“对钟一山好点儿,他哪怕嫁给你,只要他一句话,本狼主随时娶他。”

温去病冷笑,“说点儿有可能的。”

“若这里实在混不下去,来沱洲找我。”百里殇终难置身事外。

百里殇走了,临走之前答应温去病,但凡天地商盟途经沱洲的海船皆免收过路费,别的,他帮不上忙。

待其离开,温去病独自坐在雅间里,脸色瞬间沉凝。

之前他要求颜慈做的所有事,都已经开始启动,天地商盟终到生死存亡时。

温去病亦知道,消息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传到韩国皇城。

不知母妃,现如何……

在世人眼里,韩国师妃是个逆来顺受的角色,无娘家背景亦不争宠,整日在韩国皇宫最偏僻的仙羽殿里养养花草,闲散度日。

相传,当年韩国师妃只是韩国皇城倾城坊里的养花人。

那一年韩国皇宫设群臣宴,偏宫内花房里百花染病,是以内务府刻意在皇城各个花店采买鲜花备用。

宴席上,韩王无意发现百花中有一花种他从未见过,浓烈的紫色,淡雅芬芳。

宴席之后韩王问起此事,内务府如实作答。

那时韩王年轻气盛,不乏好奇,于是于第二日微服私访到了那家倾城坊,于倾城坊的花房里看到大片大片的紫薇花,亦在那片紫薇花海中,看到独立其中的师薇。

落花,人独立。

何为一见钟情,或许就如韩王自己形容的那样,那一刻的他看不到满眼花海,只看到花海中独立的少女。

他从不知心动为何物,那时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自此之后,韩王时常会微服到倾城坊,而那时的倾城坊早已被韩王买下来,师薇哪怕知道所有,依旧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养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师薇必会凭其姿色平步青云的时候,意外的事发生了。

韩王抢占了师薇。

且在之后三个月内都没有再去倾城坊,就在所有人以为师薇彻底没戏之后,居然被查出怀有身孕。

韩王随即下旨,封师薇为四妃之一,赐仙羽殿。

所有人,又都以为师妃有戏了。

却不想自师妃入主仙羽殿,直到诞下公主温鸾,韩王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此,宫中所有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师薇终于也与后宫那些一时风光过的妃嫔一样,被抛弃了。

从此之后,师妃便成了皇宫里鲜少被人记起的存在。

在后宫,不被记起是一种幸福来的。

这种状况持续到师妃再次怀有身孕,她的存在便被人又一次想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哪怕师妃这一次诞下皇子,韩王对师妃的态度也没有不同,当然,即便封其为贵妃,宫中亦无人眼红。

因为韩王基本不会去看小皇子,是以韩王不喜温去病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宫里宫外很多人知道的秘密。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二十年之后,师妃再一次成为韩国皇宫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原因有二。

其一,温去病在大周皇城干了件大事儿,勇闯金銮殿,以天地商盟盟主之身份迎娶钟一山。

天地商盟七国皆知,虽于大周皇城设幽市,但经济链条延伸中原七国,意义深远。

作为韩国看似最不起眼的世子,摇身一变却成了天地商盟盟主,狼子野心早就有啊这是!

一时间,夺储之争那几位种子选手瞬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师妃为其母妃,顷刻成为后宫一众妃嫔的众敌。

奈何这种敌意才形成,风云突变。

韩王下旨,封远在大周的温去病为凉王,赐潜陵为其封地。

消息传出后,朝野震惊。

原本在那几位皇子看来必须杀之后快的某世子,瞬间成了香饽饽,潜陵非但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更是韩国兵事要塞,夺命咽喉。

如今韩王封温去病为凉王,便是断了温去病为君王的念头,既然不是对手,谁若得其帮手,谁便能在夺储之争中占据主导。

又是顷刻,师妃成了后宫一众妃嫔巴结的对象。

而有细心之人提出疑惑,韩王这般到底是为了温去病,还是为了师妃?

韩王对师妃,到底有情?

还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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