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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上门挑衅,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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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绎是否平安无事不知道,但他的确确是后悔了,这自己下的毒真的要褪他一层皮,苦等了十天终于熬到“罪魁祸首”魏渐策上门拜访。

“听说王爷病了,臣是整日忧心啊。”魏渐策这几日就做了一件事,将江绎在京都的丰功伟绩都收集过目,最后认定这就是个草包没得跑,吴如诲被杀本以为有什么内幕,现在看来就是因为他看上江绎,嘴里不干不净又运气不好遇见了巫湫潼,这才惹来杀身之祸,这巫湫潼一走,江绎屁都不是!

“臣府中有几位大夫,不说和崇明医师相提并论,在雍州也是叫的上号,不如让他们来给王爷看看。”他假惺惺说着话,看着江绎憔悴的面容心里直呼痛快。

“最高兴的,莫过于魏刺史吧。”江绎每说一句话,胸腔的疼痛就要积攒一分,“连带着表哥的蛊毒,不是你所为?”

“王爷病糊涂了,臣哪敢有这等心思。”魏渐策笑着抚弄自己的胡子,没有半分为人臣的本分,倒像是来耀武扬威,“臣今日登门就是来看望王爷,雍州事务繁多冗杂,臣这几日是日夜颠倒,孟知州刚刚上任,对于雍州内情也不清楚,魏家上下都愿为您驱策,若王爷愿意日后扶持魏家,说不定就找到了良臣,上天赐福,王爷就百病全消。”

“至于蛊毒,臣万万不敢有这等心思,大胤视其如洪水猛兽,谁敢沾染半分?”

若他真中了千机,现下内里都消融大半,就算有解药也是苟延残喘,缠绵病榻,活不了多久。

“魏渐策,你为臣不忠,我必杀你,就是本王身死,巫横威一定会砍了你这佞臣的头!”江绎又毒发了,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只能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威胁魏渐策。

魏渐策不知千机有何作用,只听送药的人说凶险万分。想起自己被当街鞭笞,他见江绎这狼狈模样,只觉得舒心。

“若这样王爷能好受一点,臣甘愿受罚。”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魏渐策是何等的赤胆忠心,“臣万死不辞,愿为雍州赴汤蹈火。”

“滚出去!滚出去!”江绎太过激动,竟然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魏渐策见好就收,提腿告辞,江绎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他瞧见,若是玉石俱焚真要他陪葬,那他才是吃不消。

“王爷,王爷!”折澜一直候在旁侧,忍得青筋暴起,若非王爷铁令在此,他定会将魏渐策当场斩杀。

“疼死我了。”江绎本来就毒发,五脏六腑被搅碎似的疼,又摔了下来,现在是内也火烧,外也火烧,苦不堪言。

“折澜,快把解药拿来。”这等疼痛,完全不是当时被踹断肋骨所能相比的。

折澜以最快速度过去,回来时江绎已经面无血色,他迅速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药喂给江绎,“梅师开了些疗补身子的药方,臣已经让人煎好在炉子上温着了。”

“怎么这么苦!”江绎只觉得自己吃了一口苦胆,还必须咽下去,呕了一口连着胸腔一起发痛,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就容魏渐策再蹦跶两天,你去放消息,说他担心我上门关心。”他苦熬那么多天,终于等到魏渐策上门耀武扬威,过不了多久江奎就会知道他中毒一事。

“已经安排好了。”折澜给他递上糖水,江绎如同看见琼浆玉液,吨吨两口还没觉出甜味就囫囵下肚。

本想趁着闲暇之余处理些事务,但江绎还是支撑不住,两种药性在体内冲撞让他疲惫不堪,刚刚沾上榻就昏了过去。

计划不会因为设计者的昏睡停止。

魏府中,一个仆从踏着夜色敲响了魏府大娘子的门。

魏大娘子糟糠之妻,魏渐策发迹后早就将山盟海誓抛诸脑后,对扶持他的岳家翻脸打压,连着抬了三房妾室,通房无数,夜夜让她独守空房,任由妾室作践。

“你来做什么?”女使开了门,看见那是跟在魏渐策身旁伺候的仆从,没什么好脸色,谁叫仆随其主一路货色,都是烂心烂肝的混账东西。

“主君让我交给大娘子,让大娘子埋在树下。”他递了过去,女使白他一眼接过。

月明星稀,今夜月光皎洁,借着月光女使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尖叫一声,被仆从死死捂住嘴,“你疯了,叫什么!”

“这要杀头的!”她将那东西丢回去不敢再看。

想起周府郎君血流不止,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愕然看向仆从,藏在袖中的手颤抖不已。

“主君说了,在府里他只信任大娘子,其他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大娘子在他心里。”男人的谎话自然是闭着眼睛拈手就来,仆从又靠近些,“好姐姐,劳您告诉大娘子,大娘子能明白的。”

“你还算计我家娘子!”女使是跟着魏大娘子从娘家来的,侍奉数十年,忠心耿耿,“滚!滚出去!”

魏渐策这无利不起早的伪君子能有什么真心,哪次不是算计了她们娘子才假惺惺地过来。

“好姐姐,事关重要,这关系着一府存亡的大事马虎不得,你怨我就罢了,总不能让大娘子稀里糊涂受了牵连。”

女使气得咬牙,全是冠冕堂皇的鬼话,但还是捡起那东西,回头狠狠啐了仆从一口,“滚回去!”

她将原话传输,魏大娘子容琅的眼角滑过一道泪珠,笑得凄楚。

“本以为夫妻一场,现在看来他果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她只觉得心灰意冷,也没了要拼死拼活的劲,只是点头让女使将那东西埋进土中。

“藤萝,此事过去了我便搬到庄子上去吃斋念佛。”岁月在她脸上留下道道痕迹,“只可惜我的川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苦。”

“娘子,不要为了他作践自己啊!”女使跪下握住她的衣摆,苦苦哀求,“庄子上条件如此艰苦,你何必去吃这个苦?再说郎君还要回来继承家业,您怎么能去庄子上受这等闲气。”

“这都是我该受的,若我当年不鬼迷心窍瞧上魏渐策这个畜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局面。”魏大娘子垂下几滴泪,“你去告诉魏渐策,夫妻一场给彼此留些脸面,不要动川儿的东西,不然别怪我鱼死网破。”

“是。”女使知道不必再劝,就安静侍候在一旁。

月华如练,只有几只鸟雀飞过,眨眼便到天明。

“梅师,本王什么时候可以下地?”江绎醒来浑身乏力,明明睡了一天眼皮子还在打架,喝服药吃点粥,气力回转,又觉得自己可以再干五百年。

“下地?你想怎么下怎么下。”江耒给江绎的保命药,怎么可能出差错,退一万步讲,他梅鹤云在此,就是阎王爷来了也能从他手上抢人,“仙子,宅子里给我种好花了吗?”

“自然。”江绎没想过花卉如此烧钱,想起因为年少无知大放厥词拨出去大把的银子就肉痛,“你可以直接过去。”

梅鹤云调头去了自己的宅院,彻底向外人告明自己投靠了雍王府。

“都准备好了是吧。”江绎试着下地行走,却发现只是有些脚步虚浮,其余并无大碍。

“一切准备妥当。”折澜扶住他。

“既然梅师已经治好表哥的病,那就让表哥带人去魏府,戏开演了。”

周珩就等着这句话,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官位还需要亲手把前一个拉下马。玩笑归玩笑,他们兄弟二人吃了那么大苦,虽然有自己作死的成分,但不妨碍他把账全部算到魏渐策头上。

折澜的消息刚刚传到,他就带了三十人浩浩荡荡登了魏府的门,可比昨天的魏渐策更嚣张跋扈。

“魏刺史,您可真有本事,连王爷也敢不敬。”周珩见魏府上下不情不愿,话不多说直接抬手示意,“按律搜查,违者立斩,当夷三族,魏刺史,带我们巫家军进去吧。”

气焰之嚣张,容不得魏渐策拒绝。

魏渐策说不出一个不字,在大胤,律法大如天,各州的律法各有不同,只有国法可以干涉。

“请。”这巫家军的人都是生面孔,但保不齐有巫湫潼的心腹,他招惹不起,早知道昨日不该如此冒进去挑衅江绎。

本想趁着巫湫潼不在除去江绎,昨晚是得意忘形打草惊蛇,不过幸亏线索他早已销毁,下毒方式又如此隐秘,周珩绝对什么也查不出来。

宴客厅,魏府知道这是动真格,大难临头只能做低伏小端茶倒水,周珩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拨弄手上的扳指。

魏渐策一时间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了何事。

“周掌柜,今日这么大阵仗,是所为何事啊?”魏渐策还是忍不住,江绎不聪明,他这位表哥可不傻,难不成是那些江绎中毒的风言风语传进了周珩的耳朵里。

天杀的,谁给周珩下的蛊,怎么不好人做到底送着疯子归西。

“魏刺史,我们都是效忠王爷,王爷的心思谁能摸得准呢。”周珩闭上眼睛假寐,一个软钉子碰回去,他周府不与吴魏两府同流合污,从来都是表面相安无事,暗地里波涛汹涌,关系可不好。

魏渐策握拳,他江绎那个草包会有什么心思,还不是身后站了雍州周氏,有个心思玲珑的好舅舅保驾护航。

“是是。”魏渐策赔笑道,想着三十个人青天白日在他府上随意搜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但他如今只是刺史,无论如何明面上都不能越过江绎去。

半个时辰一到,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周珩坐起身来,睁开眼睛。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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