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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线索与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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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力量面前,再诡谲的怪物也不得不俯首称臣,至少这帮吸血鬼已放弃抵抗。被割去头颅的吸血鬼借助死灵魔法尚有恢复的可能,但我敢保证聆听者——龙裔随时可以将他们焚为上好的炼金材料。

短暂的沉默后,一直跪坐哭泣的女吸血鬼站起身,摊开双手示意没有隐藏武器。这时我才发现她是当时为我们献唱的吟游诗人。在聆听者的默许下,她用某种异地语言,与站着的吸血鬼做了简短的交流。谈完后,吸血鬼们双手抱头作投降状。我看清,他们是酒馆老板与其中一个伙计。

女吸血鬼颇为诚恳道:“今晚很抱歉冒犯了你们。”

西塞罗嗤笑一声。要不是我头还在发疼,真想跟着他嘲笑。

女吸血鬼未露半点尴尬,站到吸血鬼小孩前头,接着说:“我们的首领还昏迷着,作为仆从,我无法代替他做任何决定。但我们都同意臣服于你们,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聆听者说:“是‘乞求’,女士。”

女吸血鬼一眼瞧出队伍的领导者,立马改口:“请原谅我的无知,我们都乞求臣服于您。”

“西塞罗,你觉得呢?”

“自然听聆听者的安排,但我小小地希望,胆敢冒犯不洁主母,破坏宁静圣所的愚者最终会为愚蠢与自大付出惨烈的代价。”

聆听者玩味地盯着女吸血鬼,又问:“你呢?”

我意识这是在问我,便说:“任您安排。”

我不明白聆听者为何向我与西塞罗征询。黑暗兄弟会传统上下级分明,如今圣所人员寥寥,界限相对没有那么明显。平日里成员关系融洽无碍,但外出任务,尤其追击袭击圣所之凶的重大使命,聆听者直接下达命令即可。他能处于这个位置,即被夜母,被陛下承认拥有合适决策能力。

聆听者说:“想要活命回答几个问题就够了。”

女吸血鬼谦卑道:“我们知无不言。”

聆听者说:“第一问,你们并非生于天际,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我们来自西罗帝尔,信奉着力之大君卡拉斯·维库尔。西罗帝尔陷入战火之后,我们族群被本地其他氏族联合驱逐。首领艾斯塔罗联系上天际的瓦奇哈家族,他们愿意接收我们,于是我们来到了天际。”

聆听者信步到女吸血鬼身后,说:“第二问,袭击圣所的是你们么?”

西塞罗眼神一动。我头皮发麻,握紧了匕首。

女吸血鬼稍作迟疑,讨巧地答:“是,又不是。袭击黑暗兄弟会圣所的人里面的确有我们族群的,但他们在抵达天际后就成为瓦奇哈家族的仆从了,我们无权干涉他们后续的所作所为。这是当初瓦奇哈家族同意接收的条件之一,他们并不喜欢我们有太多人。”

聆听者蹲下身,右手随意地搭在吸血鬼小孩的后颈。这个姿势很危险,将人体的要害暴露在两个抱头吸血鬼眼前。我距离最近,万一有意外发生,能够直接救援。

聆听者说:“第三问,你们为何要袭击我们?”

“在西罗帝尔,吸血鬼通常会隐匿于人群之中。我们来到天际之后,寻了这处小镇为落脚点,开酒馆隐藏身份。每个夜晚,我们需要吸血解决饥饿,而酒馆有足够多的流动人群。”

“合情合理,我也略有耳闻,西罗帝尔的吸血鬼遵循着避世原则,强大而又隐秘。”聆听者温言道,“最后一问,你们的首领艾斯塔罗会以什么形式死去?”

气氛陡然一变,女吸血鬼突然面露狞狰扑向西塞罗,两个抱头的吸血鬼一个利爪劈向聆听者,一个冲向我意图阻挡我的援助。而吸血鬼小孩眼一睁,目中尽是凶狠之色,身一弓就要弹起来逃脱制服。

然而绝对的力量压制一切。

假使他们晓得聆听者是拯救过整个世界的龙裔,恐怕不会如此莽撞冲动。吸血鬼徒劳的反击最多称得上垂死挣扎。刚一动弹脚,一股炽热的火焰蹿上他们鲁莽的脑袋,包裹住他们原形毕露的身躯。格外高温的火舌转瞬间将脑汁蒸发干净,以爆裂的速度蔓延舔舐整幅躯体。当灼热发紫的火焰浪潮般呼啸退去后,走廊里只余几堆灰烬与一把纹路精致的钥匙。

聆听者将力量控制得非常精准,廊壁有灼烧后的黑痕,却未有半点星火残留。我亲眼见到吸血鬼在扑向我的过程中,面孔一步步被高温由内到外破碎焚尽。灼人的气息上一秒要烤干我的肺,下一秒消失殆尽,留下焦糊的臭味充斥口鼻。

聆听者自答第四问:“愚蠢傲慢的艾斯塔罗与他忠实的奴仆们死于火焰风暴。”

我下意识要反驳,这绝不是单纯的火焰风暴!我从未听闻——即使在以夸大其词著称的滑稽剧里——有哪个毁灭系的大法师能将火焰风暴运用到如此骇人又安全的地步。但见着聆听者与西塞罗一派见惯不惯的神情,我又把话咽了回去。聆听者施展出来了,那便是存在的。弱小限制了世人的想象力。

我面色复杂地收起毒牙,回想方才碾压性结束的战斗,脱口而出:“您为何突然动手?”问完我后悔了,这话好似我在质疑聆听者行动的合理性。但我实在不解,吸血鬼已表现出足够的乖顺,而黑暗兄弟会除任务外一向低调行事。清光开酒馆的安分吸血鬼并非聆听者往日的作风,既没有酬劳,又断了线索,好歹留一两个往后再问话。

聆听者没有在意我话中的埋怨,道:“我嗅到了谎言的味道。西罗帝尔的吸血鬼低调生活,为了融入人类,会主动驱逐作乱的吸血鬼。他们族群被驱逐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们被吸血鬼同族视为危险。无论有没有所谓的成为瓦奇哈家族的仆从,他们族群都与袭击圣所脱不了干系。”

“那接下来怎么办?去找瓦奇哈家族?”

“不急,谎言肯定有遮掩的痕迹。我们先把酒馆搜索一遍,等明天暴风雪停了再做打算。”

如聆听者所言,恶劣的天气限制了行动,再多的计划也要等第二天转晴。待到日暮月,类似的暴风雪只多不少,必须尽快,幸好被天气拖慢的不仅我们。

聆听者见我再无异议,便简单地分配了搜索任务,还予我生命侦测术与亡灵侦测术的卷轴以防万一。真想不到聆听者看似普通的背囊中所装物品如此丰富,难道施了法术?

我手持卷轴七想八想,转眼间下到酒馆一楼的大厅。这儿炉火暖煦,灯火未灭,颇为光亮,柴火不时被烧得发出哔啵响,更衬静谧。犹记得几个小时前,这儿热热闹闹,不少旅客围着炉火,吃着美餐,听着吟游诗人动人歌声,交谈大笑。

可刚才如此大的动静,我未发现其他客房有人声响动,他们都哪里去了?

我细致地检查大厅,可除了锁在柜子里的钱袋外,一无所获。我不死心地趴到地上,换个视角继续寻找。最终在桌脚上寻到了深色的印迹——血迹。

也许这儿曾上演过一场屠杀,过程十分“优雅”。吸血鬼们将人制住,从容地喝光某个倒霉蛋的血,决定剩下的留作储备粮。一个男人恐惧到濒临崩溃,拼命挣扎,他双手乱舞,身体抖动,伤口里的血不免溅了出来。吸血鬼一向不是善与之辈,他们希望这个男人死去之前经历些不太好的事情。这不好的事情不宜在大厅发生,不然打扫是个麻烦的问题,要找个有血腥味也无妨的好地方。

我看向厨房。

厨房里自然空无一人,是寻常酒馆厨房乱糟糟又有序的模样。我望向木梁,上头孤零零地挂着精灵耳,并没有大蒜。我走到厨房正中,环顾四周,小麦袋和土豆箱堆在角落,案头上有番茄、白菜、胡萝卜,一旁还有两碗盐。盐旁边放着清洗后仍带着血丝的海象肉与鸡胸肉。洗用的水直接搁地上,挨着散发浓郁辛香气味的香料袋。

这时聆听者与西塞罗搜索结束下来了。聆听者见了我,便问:“找到了么?”

我不确切地回答:“应该在这儿。”

西塞罗走了进来,我微微侧身,看着他径直走向一个储物柜,其用意不言而喻。西塞罗站在储物柜前嗅了嗅,露出带有疯味的笑容,“里面有大把大把的小羊羔,从我踏进酒馆起,不停咩咩叫。”

我尝试推了推柜子,轻易将其推开,露出后面一扇仅一人高的小门。从外表看,这门十分厚实,门身上刻着奇异的图案,约莫因此隔绝了声音与气味。考虑到聆听者刚用了大型的毁灭系法术,要留存法力,我就把两个侦测卷轴用了。法术显示,里面没有活人,没有亡灵。

我退到一旁去取厨房里备用的油灯。聆听者则拿出杀死吸血鬼后获得的钥匙,简单地打开了锁。他与西塞罗互望一眼,各自站一侧,同时推开了门。

西塞罗大概没有疯,因为门开的刹那,我好像也听到了羊羔的哭泣声,咩咩咩地,冲出了酒馆,冲进了冰雪世界里,无隐无踪。接着我被惨烈的血腥气呛到,后退几步呼吸新鲜空气,好歹止住了呕吐的欲望。这狼狈表现于黑暗兄弟会的成员而言实在不该,可门内的血腥味像腐朽与新鲜的死亡混着惨叫,淋了一层又一层,封印在地底发酵了几百年。

聆听者与西塞罗已提着油灯踏入门内。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在他们后头进去了。

油灯照亮之处是恶魔作乐的屠宰场。

一张拷问椅上绑着某位女性的上半身,她的下半身被刑具一点一点割去,留下血肉碎末散落一地。角落火堆余烬上架着一根粗木棒,木棒上串着人形焦炭黑物体,黑漆漆的,缩成一团。桌子上整齐码着十来个血淋淋的骷髅头,刚好垒成塔状,塔顶叠着一个特别小的头颅。被固定在刑桌上的男人,像一只鸡,一头牛,或者别的什么,按照食用分类,被剁成一块一块,这边是里脊肉,那边是肚腹肉,旁边是内脏,堆成一堆,倒怎么也不像个“人”。

我不敢再照亮别的地方了,目不斜视地盯着聆听者的背影,紧随其后。

聆听者走到刑桌前,拿起案台上的剔骨刀,置于油灯前。借着灯光,我清晰看见刀把上印着图案——毒蛇缠绕着一株龙舌兰。

我见过这个符号,在巴贝特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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