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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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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十二位天神陆续就位。天帝作为众神之神,初登王座之时,仙力远不及现在,急需提升自身业务能力,让众神心服口服,稳固统治基业。

诸位天神的法力皆由世人百姓的崇拜凝聚而来,是以天帝想方设法召唤人间的所有部落来拜他。

于是他给人间降下疾病和苦痛,蒙昧人类不知晓如何应对,苦海无边,乱成一团。人间大地哀嚎遍野,以泽量尸,甚是惨烈。

天帝见时机成熟,以拯救人间疾苦为名,委派了一位使者下凡,为人类指点出路,带领他们脱离病痛。这位能沟通神明的使者,便是祖巫女医。

祖巫女医受天帝之命,游走于各个部落之间,传授祭祀之法。最重要的是让人类将拜天帝、保平安的信条,世世代代如金科玉律一般流传。人类心中的虔诚和执念,乃天帝实力得以不断上升的唯一灵丹妙药。

祖巫女医足迹踏遍人间山河,救无数人于疾病苦痛。她心怀慈爱,勇敢无畏,平等的爱每一个世人。她天生通晓祭祀拜神之法,并理所当然认为那套繁复礼仪便是医疗方法。

直至有一天,她于一棵树上打盹时,无意间被来树下躲阴凉的两位天神的对话吵醒。

“仙君,你可知天帝近百年来缘何仙力大涨,法力无边?”

“拜他的人多了,他自然豪横。”

“我可是听说他先降疾病于人间,再派使者下凡来给人治病,而那使者用的那套祭祀崇拜之法,其实是能让他获得仙力的信者虔诚的传递之法。”

“嘘,小声点。别到处说,须提防有心之人将你告到天帝那里。”

“无妨,我才不怕。真告到天帝那儿,我就当面跟他对峙。神明若不能为世人祈福,当真是连凡人都不如。”

滴答——

“哎下雨了吗?快走罢,回天上去,搞不好是天帝又作妖了。”

树上的祖巫女医恐二位天神发现自己,捂住嘴,悄悄抹了脸上的泪。

原来她能手到病除,只是由于天帝收回了降下的疾病,并非她医术高明;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治疗之道,不过是天帝接收世人诚心的礼法仪轨;原来她走到的每一个部落,救活的每一个人,都是天帝仙力提升的垫脚石罢了。

祖巫女医的心被一片阴郁笼罩,她在树上待了三天三夜,树下休息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她不知道她下了树该干嘛?又该去向何方?

她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解决之法。

不去救那些生病的人吗?他们本就身心痛苦不堪了。还是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当两位仙君的对话是梦一场?她就是天帝的工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她啊,先前竟还觉得自己大爱天下呢!

前一波在树下歇息的赶路人走得匆忙,落了一壶酒。祖巫女医终于从树上下来,打开那壶酒喝了。那感觉实在奇妙——她仿佛真的置身于梦境之中了,心中畅快,身子也爽利了,最重要的是头脑不再清醒,那些扰心的事也朦朦胧胧不再明晰了。

她于梦境之中被一层层的病痛之人包围了,他们有的口舌生疮,有的周身溃烂,有的肢体长瘤,他们趴在地上冲着她哀求、哭喊。她想逃离,可包围圈越缩越小,他们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走……

她于醉酒中惊醒,决定继续治病救人。工具人便工具人,只要能救天下苍生,她自己是谁本不重要。

于是打那之后,她不给人看病的闲暇时候,就会找一壶酒来喝,喝到迷迷糊糊,才会忘却一切地睡个踏实觉。

有天祖巫女医正恹恹靠在一根树杈上,攥着一壶酒正准备开喝,忽听树下悉悉索索传来一阵响动,低头一看,原是一只身上长满花纹的幽鴳正坐在凸起的树根上休息。

只见它将一片硕大的黑绿色锯齿形树叶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拣了块稍小的石头往树叶上砸去,直到将那片树叶捣成一小团软塌塌的饼状物。幽鴳拿起那团树叶饼,三下两下捏扁,敷在它右腿汩汩流血的伤口之上。

不到半刻钟,幽鴳的血便止住了。它如法炮制了另一团树叶饼,换掉已经浸满血的那个,又用藤条将自己的腿和树叶饼缠紧,固定好。

祖巫女医恍然,既然祭祀之法乃疾病痊愈的人为因果,定有自然因果来治疗世人的疾病,树下的异兽用树叶来止血,不正说明这天地间的植物会对身体产生各种各样的作用吗?她定要寻出一条简便可行的路,靠自己的力量带领全人类走出病痛的沼泽。

祖巫女医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回她头脑异常清醒,酒精的作用让她从头到脚都舒展了。她黯淡昏沉了上百年的心,终是透进了一丝光亮。

她安然睡了七天七夜。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腹部变得透明,内脏清晰可见。

她重新踏遍山川大地,只为尝尽百草,寻找药草之道。若植物有毒,她服下后内脏就会呈现黑色,若植物可做药用,则对应起效的脏器便会呈现红色。

于是,祖巫女医很快掌握了各种植物对应人体各个部位的影响。

她加快脚步,重新走进各部落,致力于医术医药的推广。

彼时,人间对天帝的崇拜已遍地开花,人间百姓家弦户诵,加之天帝的仙力早已达到顶峰,因此祖巫女医摒弃祭祀之法,推行医术草药并未引起天帝的注意。

祖巫女医自我意识觉醒的同时,她亦遇到了一个解开她心中困局的小破孩,将他带在身边,日夜为伴。尽管命运之神曾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她,要她不要走近任何人——因她走近谁,谁便会带给她死亡,会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他是毁灭之王,走到哪里,哪里便横尸遍野。

陇陵王府宴席上的又一轮喧闹将哀久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抬眼望向上位的方向,只见长公主娇嗔地夺过晏临川手里的酒杯:“方才是本宫输了。”随即在四周一片起哄声中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身旁的晏临川虽是冷着脸不曾回应,却也没有拒绝李瑾靠过去的身子。李瑾借着三分醉意,眉开眼笑倒在晏临川身上。

哀久安看着晏临川刀刻般的侧脸,想到他们遭受冰锥袭击时,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想到他疯了似的杀进天牢抱着她走出皇宫,想到他跪下来小心翼翼为她涂药,那些时候她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张轮廓清晰的面庞。

哀久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如今小破孩真的长大了,昂藏七尺,顶天立地。二人也当真同坐在一张桌上喝酒了。哀久安设想过一百种二人喝酒的场景,却独独没想过是今日这般情形。

她伸手从水渠中拿了杯酒,一口干了。啧,又辣又涩,远不及万年之前粗放酿造出来的酒。一杯酒下肚,身子也没有以前喝酒时的酥麻爽利。

索性再喝一杯。

哀久安又取酒,仰头,干了。啧,还是没有微醺的感觉。

于是她耳边听着李瑾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利笑声,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兴许真是度数不够,好几杯酒干了,哀久安竟没有丝毫醉意。

她机械似的又伸手取来一杯,刚放在唇边,酒杯突然被人夺下来了。

哀久安转头,晏临川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正捏着酒杯怒视于她。

哀久安没理,执拗又从水渠上拿来一杯。

晏临川再次夺走了酒杯。

厅堂内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二人身上。哀久安不想在大庭广众与晏临川发生龃龉,便放下了手上的酒,起身,行礼,离席而去。

晏临川追了出去。

哀久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是晏临川,干脆停下来问个清楚。

“何事?”

晏临川沉默不语。

“快回去罢,殿下还在等你。”

晏临川还是不肯开口。

哀久安一下子有些恼。方才李瑾的投怀送抱在座的宾客哪个看不到?你晏临川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不懂收敛,自己不过喝了几杯酒,你便耀武扬威过来夺杯。眼下给你机会解释又不理?!

她正欲发作,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二人既已解除婚约,她还管他跟谁靠在一起作甚?!

哀久安不想再此纠缠,转身继续往外走。晏临川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哀久安又停下来:“到底何事?”

晏临川张了张嘴,却仍是一个字也不说。

曲水流觞席上饮的那几杯酒,现在才有些上头,哀久安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你不想解除婚约?”

晏临川今晚仿佛哑了一般,说什么也不开口,只是望着哀久安,轻轻摇了摇头。

哀久安有些失望,却又很快释然。晏临川是该生气的,她此次的不辞而别让他吃尽了苦头,也伤透了心。她实在不该问那个问题,她还在期待什么答案呢?如今的局面不正是她一手打造的吗?而那个问题就像一把匕首,又在晏临川的心上划出一道伤口。

哀久安的心也裂开一道血口,她强忍住夺眶的泪水,甩开晏临川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一次晏临川没有再追过来,哀久安并未离开陇陵王府,而是跑到王府花园内的一处假山,钻进山下的洞中躲了起来。

周围没有其他人了,她蜷坐于山洞深处,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哭够了,她便擦干眼泪,努力平复了情绪。

眼下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还有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万事俱备,她与李瑾定下的计划成败就在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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