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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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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琅虽站在门前拦着即将闯入的众人,奈何他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未能拦住众人,学子们一股脑地冲入柴房。

李琅虽阻止不了人多势众的学子,但他丝毫没有恐慌,自己并未做见不得人的丑事,若是因此被赶出书院,反而阴差阳错合他心意。

本来李琅就不是心甘情愿来的书院,而是被他父亲强压着送来此处。此处太过严苛,本也不合他无拘无束的性子。至于父亲会不会生气,李琅并不在乎,他在自己成长过程中从未出现过,现下若是能给父亲添堵,李琅甚至觉得畅快。

李琅在众人进入柴房后,便跟在大家身后慢悠悠地走入柴房,一脸淡定从容。

隐在人群中的孟洲一直在暗中窥视李琅的表情,他很期待从李琅脸上看出慌乱、害怕等复杂的情绪,但是天不遂人愿,他看到的只是一位毫不慌张、坦坦荡荡的翩翩公子,孟洲脸上原有的笑意不禁有些裂开了,他的心里很不爽快,脸色也越发阴郁。

孟洲看着李琅淡然的神情,不禁对自己的计划产生怀疑:难道李琅并未在屋内藏人?可那日他明明就听见屋内除李琅外,另有其人。还是,李琅已识破他的计谋?不应该啊,此计只有自己知晓,并未透露给其他学子,甚至自己连学堂里的好友也未告知,李琅不可能提前预测。

孟洲转念一想,李琅定是在众人面前故作镇定,心里还不知怎样慌张,看他待会面对众人如何解释,恐怕就算有十张嘴,他也难以说清。

这样想着,孟洲面色立刻由阴转晴,他跟随众人冲进柴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着李琅被众人唾弃,千夫所指的样子。他倒要瞧瞧,李琅还有什么脸混迹于扬州士人阶层!

进入柴房中的学子们四下观望,柴房内空间很大,里面到处垒满高高的木柴,屋内能够让人通行的地方有限,现下这些地方已站满学子。

学子们不放过屋内任何角落,甚至观望了布满灰尘的房梁许久,若是马球从院中滚到此屋,确实难以寻觅。可是大家现在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找马球上,而是好奇李琅为何背着众人来此处,每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存着疑问,眼神也时不时地飘到李琅身上。

而李琅虽面上不显,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因为他未在屋内看到宋砚书的人影。刚刚还在屋内的宋砚书,转眼便消失无踪,可她又未曾走出柴房,这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大活人便这样凭空消失了。李琅心中很是着急,脸上也显出些许不耐。

众人见柴房内确实没什么,便准备退出柴房,但有眼尖的学子一眼看到放在层层叠叠的柴堆角落里的食盒,高声惊语:“李兄,你为何将食盒拿到此处?”

此人的话语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不断有人附和道,“是啊,李兄,我们明明一起吃过了饭食,你拿食盒来此做什么?”

众人的怀疑立刻从原来的两分涨到了八分,而刚刚那位高声说话,唯恐大家听不见的人正是孟洲好友,孟洲对他的做法很是满意。不过,屋内之人是何时离去的?他竟未发现,孟洲心中不甘,攥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毕现。

李琅脸色有些发青,质问道:“我来此处温习功课,准备接下来的乡试,担心待会饿肚子,故拿食盒带了些餐食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有问题吗?”

众人顿时噤声,皆不可思议地望向李琅,仿佛跟见了鬼是的。李琅是谁,那可是扬州城内有名的浪荡子!就是来书院,也是被李知府强行押来,现在却告诉他们,他要好好准备乡试?

每个人的神情皆瞬息万变,就连孟洲,也瞪大了双眼,他觉得李琅真是不害臊,连好好准备乡试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把大家都当做傻子吗!

没想到,众人思索一番,竟有些信服。想来李琅意识到了科考的重要性,已经浪子收心,回头是岸了。

这下,学子们的危机感一下上来了,连李琅这样的花花公子都开始努力,甚至躲着大家偷偷学习,而他们却去观看马球赛,众人心中升腾起一股负罪感。若李琅成功通过乡试,而他们却名落孙山,真是想想都可怕。

于是,众人不禁越发佩服李琅,说回头便回头,甚至如此刻苦,奋发图强。大家也顾不得找马球,也不想理会屋内是否藏人的八卦,而是转身告辞,纷纷回去准备向李琅看齐,挑灯苦读,务必不能在乡试中落榜。

李琅的一句话,让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果然一涉及到关乎自身命运的科举考试,众人皆没了闲情雅致。更何况大家都是竞争者,看着自己在玩,而李琅却在学,心中不禁紧张起来,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孟洲见事态变成这样,虽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屋内除李琅外并无他人,自然李琅说什么便是什么,众人即使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李琅怎样。

可叹他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筹谋许久,竟被李琅这厮轻易躲过,孟洲真是咬碎一口银牙,心中气闷不已。

“大家还要继续在这看我读书吗?”李琅将手背在身后笑问道。

众人听他这样说,杵在这儿也觉无趣,退出柴房后便散了。马球没找到,反而看到偷学的李琅,学子们对马球赛也变得兴致缺缺,恨不能赶快回去学习。

孟洲的计划全部泡汤,心下不爽,自然也没了打马球的心思,本来此场马球就是为了引众人来到柴房而组,现下李琅却躲过一劫,孟洲也觉索然无味。

队员见连喜好玩乐的孟洲都不想再打,便很有眼色地提出下次再打。想来同为纨绔的孟洲备受李琅开始认真读书的打击,队友也不想在此时去触孟洲的霉头。毕竟若是李琅乡试上榜,孟洲却未上榜,他还怎么压李琅一头,好友猜测,此刻孟洲心中定觉得压力倍增。

却说屋内的宋砚书为何不见了,原来当她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人声时便觉不妙,此柴房在书院的位置偏僻,若是无人刻意引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出现这么多学子。

书院里的那些学子并不认识她,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仇怨,那么很明显,此人定和李琅有龃龉,想借此针对李琅。

宋砚书脑海中瞬间闪过当日在柴房门口偷偷摸摸的学子,能知道柴房中有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可惜那日,宋砚书在屋内并未看到外面之人的样貌。

虽然宋砚书和李琅清清白白,但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俗话说三人成虎,谣言伤人不亚于洪水猛兽。既然此人早已计划好,并且带来这么多人,若是不进入柴房,定不会善罢甘休。

宋砚书环顾四周,柴房中并没有可藏身之处,若是众人进来,定会一览无余。但宋砚书不想让此人的奸计得逞,因此,她绝不能让闯入的学子看见自己。还好当日宋砚书是通过特殊通道进入的柴房,如今她再通过此通道出去便是。

于是,宋砚书趁着李琅在外和人拉扯之际,迅速扒开柴堆,趴下身子,通过隐在柴堆中的狗洞出去了。出去后,宋砚书又调转身子,趴在狗洞里将屋内的柴堆理好,这样,众人便难以发现。事实上,众人也确实未注意到小小的狗洞。因此,当众人兴冲冲进入屋内时,看见的只有堆积如山的柴堆。

此狗洞外面不是书院的范围,宋砚书站在书院的墙外,看着外墙的一排绿树,还有绿草中掩映的不知名黄花,不禁庆幸陈武在书院中找到的这个狗洞。若不是它,自己如今和李琅已经被包围在众学子的指责中了。

里面的学子若是在柴房一无所获,想来也不会久留,因此宋砚书出了书院后并未走远,而是倚着棵大树小憩。看来书院也并不是风平浪静,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此人想要对付李琅,平日里一定是时时刻刻盯着李琅,此计不成,必还会再生事端。就是不知李琅得罪了何人,要这样对付他?

宋砚书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还是尽早向李琅辞行为好,她不能再给李琅添麻烦了。李琅身为知府公子,在扬州尚且有明枪暗箭,像她这样的升斗小民,若在扬州城遇到曾在南风馆见过她的人,再通过旁人传到柳尘耳中,那么柳尘想再次对付她易如反掌。

因此,宋砚书决定不再回扬州城里,而是在周边生活,若实在有事或有什么重要东西需要采买,再乔装打扮进入扬州。

想她一介平民,竟在无形中得罪这么多人,先是在晋阳城莫名其妙地得罪不知名姓的贵人,被迷晕卖入南风馆,现下好不容易离开南风馆,还是要处处小心。

李琅待众人走后,便进入柴房将门反锁。他不相信宋砚书会凭空消失,猜想屋中定有关窍,他轻轻地围着柴房唤道:“砚书,砚书。”

宋砚书如黛的秀眉蹙起,修长白净的手指敲击着树干,正思索间,便听见李琅的声音。宋砚书扒开狗洞周围的野草,蹲下身子:“李兄,我在这里。”

李琅听到宋砚书的声音很是欣喜,他顺着宋砚书的声音找去,来到了一堆柴旁,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从墙下端的柴堆里伸了出来,李琅呆愣了一瞬,便迅速将柴堆扒开,墙角处赫然出现一个狗洞。李琅很是震惊,他竟不知,屋内还有这样的地方。

“李兄,我没事,我现下在书院外面。”宋砚书的声音从墙洞外传来。

李琅看着这个狗洞,想着宋砚书堂堂男儿居然需要受如此屈辱从洞中钻出,他对此事的始作俑者更是深恶痛绝,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定不会轻易放过:“砚书,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墙洞的?”

“李兄,是陈侍卫发现的。我受伤时之所以能进入书院的柴房,也是因为这个墙洞。”

李琅心中惊讶:“陈武为何没告诉我,此处有墙洞。”

“李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书院,陈侍卫自然不会多言。”宋砚书心想,就算陈武告诉李琅,难道李琅会屈尊降贵地钻狗洞吗?那画面太美,宋砚书不敢想象。

没想到李琅却玩笑说道:“若是知道有此墙洞,我平日可逃学出去闲逛玩乐啊!”

宋砚书一言难尽:“李兄,若是你逃出书院,你身边之人皆会受罚。”继而,她接着说道,“李兄,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我若继续待在书院必会连累你,是时候该向你辞行了。”

“等等。”李琅蹲在墙洞边,一伸手便攥住了宋砚书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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