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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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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此话可谓是将那层遮羞布直接撕开了。

公主和亲说好听了是缔结两国秦晋之好,说难听了就是牺牲一个公主换取利益。这利益可以是暂时休战休养生息,也可以是休养生息结束后战争的借口。

端看届时局势如何。

但公主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肃帝深吸一口气,“爱卿的意思是……”

“战。”沈懿毫不犹豫,“若是接受和亲,如此拿回了甘、穆二城,我大瞿日后如何抬得起头?”

谢琅连忙道:“万万不可!”

肃帝看向谢琅,谢琅道:“陛下,如今永州守备军不足三万,傅家在留云城的三万鹰卫没有统帅如同散沙,军心不稳,如何能战?更何况,若是开战,理由为何?若无由头,挑起战乱,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便是永遭唾弃!”

“大瞿可用之人何止傅家,可用之兵又何止鹰卫。”沈懿冷笑,“谢相何时这样看重傅家了。”

谢琅皱眉,“我不过就事论事,首辅大人为何独独指摘这一点?”

“谢相心虚什么。”沈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莫不是做贼心虚。”

“我为何做贼心虚?”谢琅毫不相让,板着脸道:“首辅大人何故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褚暄停站在一旁望着两人针锋相对,心中分析着二人字里行间透出的对傅家的态度,以及——

他看向沈懿,这人似乎知道傅家什么事情,而且看样子还怀疑谢琅。

但是沈懿为何会知道傅家的事?傅家远在永州,沈懿在京城,而且据他所知,沈懿与傅铮从未有过交情。

“都给朕住嘴!”肃帝的呵斥声拉回了褚暄停的思绪,他将目光转向肃帝,肃帝阴沉着脸,声音带上了怒气,“你们二人一个百官之首的丞相,一个是内阁的首辅,这样吵嚷成何体统!朕养你们便是为了听你们吵架?!”

沈懿与沈浪垂首行礼告罪。

肃帝望向沈懿,凛声道:“沈懿你说,你凭何主战?”

“永州如今虽弱,兵力所剩无几。”沈懿应声道:“可祁州陆家、晋州云家、嘉州秦家与三皇子手底下都不是没兵,何愁一战?”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才又接着说:“更何况,鹰卫不是没有统领,端看陛下允不允,敢不敢允。”

肃帝眯起眼,“爱卿是说傅四?”

“正是。”沈懿不卑不亢道:“在那样的绝境之下,傅四将邺城守了七日足以可见她的能力,鹰卫在她手中不会差了她的父兄与姐姐。”

“首辅大人是否忘了傅家叛国一事?”谢琅拉下脸,“傅四再有能力,身为傅家余孽,怎敢用?你就不怕她同她父兄一般直接断送永州!”

沈懿毫不意外谢琅拿所谓的叛国说事,他问谢琅:“谢相当真全然相信傅家叛国?”

“自然。”谢琅毫不迟疑,“留云滩战死的可是十万大军,若非有叛徒,如何会这样惨烈,若非傅家叛国,又为何独独不见傅家尸首,四城又独独活了一个傅锦时,难不成是苍天眷顾!”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都高了起来,“可笑至极!”

“可你怎知叛徒必然就是傅家人?你又怎知这一切不是阴谋?”沈懿反问他,“傅家若是当真叛国,为何做的这样明显?是生怕旁人不知吗?再者说了,当日邺城为何最终没能守住?谢相心中没点数吗?先不说傅家,只单单论傅锦时,她若叛国,为何死守七日?谢相不该问问为何邺城七日都等不来援兵?”

“陈家口供如何说?陈家翻出来的账本和傅家找不到的账本如何说?”谢琅步步紧逼,“邺城多出来的一万鹰卫又如何说?”

沈懿目光沉着,“所以才说傅家叛国一案疑点颇多,倘若真是叛国,又怎会如此多说不通的地方,其中必有他人陷害。”

“沈首辅为何处处护着傅家?”谢琅面上带疑,冷然问道:“难不成是与傅家有旧?”

“好了!”肃帝听着两人吵得头疼,他捏了捏眉心,喝住了二人,“成什么样子。”

沈懿与沈浪再次垂首行礼告罪。

肃帝看得眼睛疼,他这次看向谢琅,“谢琅,你说,你为何主和?”

“我大瞿如今虽有可用之兵与可用之将,可边境除了天楚还有戎国与郦幽两国。”谢琅收了火气,分析道:“即便如沈首辅所言,与天楚这一仗能打,但倘若此战耗尽国力,戎国与郦幽借机来犯,又当如何应对?”

“郦幽当年一战大伤元气,此时除非与天楚联手,否则定不敢来犯,可一旦联手,以郦幽此时情况必定会被天楚吞并,郦幽国君不会昏头至此。”沈懿出言道:“至于戎国,此刻正陷于内斗,他们的王储正与王叔争夺王位,如何会腾的出手出兵来犯?”

肃帝看向只说了一句话便默不作声的褚暄停,“太子,你说。”

“主战主和都为时过早。”褚暄停的声音清冷通透,将肃帝被谢琅与沈懿吵出来的火气压了大半,“若战,死的是大瞿士兵,苦的是边境百姓,劳民伤财不说,还未必能有好的结果;若和,放弃甘、穆二城,永州十万将士的英灵怎可安息。依儿臣之见,不动兵戈夺回甘、穆二城才是上策。”

此话一出,乾正殿内又是一片沉默,沈懿与谢琅自然知晓其中道理,可问题是——

“如何不战而胜?”沈懿板着脸,“殿下所言目前自是于我大瞿最有利的做法,可如何能做到?”

“鄢陵公主。”褚暄停淡淡道:“天楚如今让鄢陵公主前来,还带着甘、穆二城,我们大可以等她来了以后,看看天楚在图谋什么,届时见机行事。”

天楚此战是战胜一方,却主动献上公主和亲,还带着甘、穆二城做嫁妆,以一个附属品的形式赠予大瞿,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面上都是明晃晃地在说他天楚看不上这两座城,这对大瞿来说无疑是极大的羞辱。

然而也正是因为天楚此番作为,给了他一个不动兵戈夺回甘、穆二城的机会。

他今日刚得到消息时之所那样急,便是怕肃帝被沈懿和谢琅说动,无论肃帝决定战还是和,对今后彻底打退三国都不利。

战,损的是国力;和,损的是威望。

但倘若不费一兵一卒拿回甘、穆二城,还能和平地回绝了鄢陵公主的和亲,大瞿必能将三国稳稳压下去。

至少若要对大瞿出兵,必得好好掂量掂量。

谢琅冷哼,“恐怕到时候后便晚了。”

“急在一时,可保眼前一时和平,然一国发展怎可只看眼前?”褚暄停长身玉立,眉眼间都是雪色,“就如谢相坐到如今位置,看的焉是一时利益?”

谢琅声音狠厉,“我们大可以像当年郦幽对广瑛公主那般,届时既可除了鄢陵公主,又可收回甘、穆二城。”

褚暄停神色骤然冷了,若说先前只是覆了层雪,如今便是寒冰了。

沈懿听闻谢琅所言,也忍不住皱眉。

肃帝更是直接沉了脸。

褚暄停声音幽冷,慢条斯理地唤了声,“丞相大人。”

谢琅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说了不该说的,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经晚了。

“太子。”肃帝及时制止了褚暄停,褚暄停侧眸看向他,肃帝几不可见地皱眉,褚暄停倏然笑了一声,“儿臣突感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去吧,且回去好好将养身体。”

“儿臣告退。”褚暄停行礼,转身离开的刹那,偏头对谢琅说:“丞相大人若再有此想法亦或再提广瑛公主一事,孤不介意——”

他话未说完,肃帝陡然抬高了声音,“太子,慎言!”

褚暄停头也没回,勾着嘴角道:“父皇多虑了,儿臣不过是想说送丞相大人回乡养老罢了,怎么会做旁的事。”

他说着目光与谢琅对上,眼底冰冷一片。

当着肃帝与沈懿的面,谢琅被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脸色难看至极,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殿下一向宽厚,微臣自是懂得。”

褚暄停勾唇一笑。

傅锦时在乾正殿外头与张公公大眼瞪小眼许久才终于等到褚暄停出来,她一眼就看出来傅锦时心情极差,她上前默不作声地将鹤氅披在他身上,又接过宫女早就准备好的手炉放入他手中,却猝不及防间碰到了褚暄停冰凉至极的手。

她微微皱眉,却没在乾正殿前说什么。

待到上了马车,她刚要找出颗药给褚暄停,便见他陡然吐出一口血。

她眉头紧锁,拿过他的手替他号脉,她本以为是柯蓝忽然发作,却不想诊出了急火攻心。

可是以褚暄停的能耐,向来只有他气旁人的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他气到吐血。

“怎么回事?”沉吟片刻,她索性直接问道:“何事将你气成这样?”

“没什么。”褚暄停闭上眼睛靠着车壁,他的嘴唇上还沾着血,脸色苍白,透着股病弱与脆弱,眼睫微微颤动,傅锦时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难过,她转过头轻声对着外头赶车的沉西道:“从青雀街走。”

外头的沉西应了声。

傅锦时没再说话,她以己度人,想着以褚暄停的性子,怕也并不想太多人看到他此时模样,而看他如今情况,一时半会怕是不能恢复,让沉西绕个远路,他也好收拾心情。

褚暄停听着傅锦时与沉西的对话,眼前浮现的却是当年在阿姐马车中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温馨提示:忘记了傅铮是谁的小伙伴们看过来,傅铮是傅锦时的父亲,傅大将军(第七章提过)。

另:求收藏,求评论区互动(话痨作者坐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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