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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复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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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渠寨。有巡逻的士兵察觉不对劲,又听到耳边一阵一阵隆隆巨响,响声开天裂地,令人心悸。地面开始频繁震动,慌乱间,士兵抬起头。

血月当空。

这场景令他胆寒。

忽然间,似乎是从那轮血红色的圆月中,又似乎是从天边,发出千万耀眼的金光。

士兵不敢马虎,伸长了脖颈细细看去,突然看清从那云里滚落出一个火球,那火球包裹着滚滚烈焰,火焰烨烨生金光,边缘又发青、发紫。

士兵从未见过诡谲的场景,他眨了眨眼,发现火球似乎大了些,他心里一惊,又看去,火球又大了些。此人心里暗自发怵,几乎每隔一秒,火球的体积便膨胀一圈,眼看着火球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几乎就要刺破人的双眼!士兵不敢直勾勾地再看。

但他又实在觉得害怕,只好用余光瞥一瞥,这一瞥,只望见硕大的余辉飞速下落,数秒间,竟已经逼近了地面,他心中从未如此慌乱,差点儿要大哭一场!怎么会……那天火……竟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快……跑!!!”士兵用尽全力拉了拉身边早已经魂飞魄散的伙伴一把,他绝望地拔起腿,还没跑出两步,天火已然降临。眨眼间,那士兵和同伴,在火中化为飞灰。

一道一道天火如同金龙般飞速朝岩渠寨方向坠落,所到之处引起滔天烈焰,将地面上的一切焚烧殆尽。

岩渠寨内已是火海一片,余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形俱灭。关海顾虑到天火威力,只召唤了八道天火,便已使得岩渠犹如人间炼狱。

“不好了!这是……!!!”主账已经被大火湮灭,从里面逃出来的只剩下主将一人,那人被灼得面目尽毁,抓住一旁吓呆的士兵,急喘几声。

“……快!快去通知车骑将军……快去!!”主将的双腿被火烧毁,下半截已经没有,坏死的部位焦黑如炭。他自知活不长了,用剑支撑着残破的身体,靠在一旁,脑袋耷拉下来,奄奄一息。似乎是听见脚步声,已经无力再抬高头颅,他抬起眼皮,目光已然微微涣散。

“还真是警觉……若是投降,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停在主将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身边,是我的人,尽数攻陷了营地,身后,迎风扬起的,是象征着我身份血统的,王室宗族的黄旗。这一刻,这幅场景,我分明已梦了无数回。

如今,终于变成现实!想到此处,不由得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快不能控制,嘴角疯狂扬起。

那主将看着我,身体动了动,似乎想借力站起来,却失败了。他缓缓一声冷笑,艰难地启唇:“……做……梦……”

“哦?”

见到我,他竟敢不怕我,没有丝毫流露出恐惧或毕恭毕敬的神情……我的心里,滑过一丝阴狠:“……看来,你是要宁死不屈了?”

主将啐了一口唾沫,大笑三声,这笑声牵动了他的伤口,令他大咳不止,嘴边涌出大汩鲜血,滴落在衣领上,凄怆不堪:“车骑部下贺雄……誓死效……咳咳、忠……车骑将军……永不叛变!”他说一句就咳两声,几句话下来,胸襟纯白色的束领已被染红,齿间尽是血,仍笑着,“咳、当年发过的誓……怎可违背……”

我见他誓死不降,也被此人忠心打动,多了三分钦佩。

“也罢,既如此,不必与你浪费口舌。”终究立场不同,我挥了挥手,凝声道,“……杀!”

捉到的逃兵被当面绞杀,火光中,那主将一息尚存,随即睁大了眼睛,突然看向我身后的旗子。

“你是……黎……王……”他震慑不已,已经无力抬起的头在强撑下,勉强抬起来。

颤抖的手,似乎要抓住那锦旗,却落空。

“……不……可能……大皇子……失踪已久……今圣上之子……已无消息……”嘴里喃喃着,那人突然间双目圆睁,被火烧得可怖的脸,也逐渐狰狞起来,再看时,人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睛睁大,嘴微微张开,已然震惊中死去了。

“可惜了,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

我别开眼,脚下一片腥稠,才发现原来我的手上,早已经沾满鲜血。

放眼望去,岩渠内外陈尸千具,堆砌如山。这些死去的人中,有我族同胞,也有敌人,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寨。

连风中飘散不去的,都是血的味道。

除了方才绞杀的,我并没有看见本应该被保护起来的平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转过身,冷冷传问了姜闯,声音却带上我也没有察觉的几分迫切。

“……平安在哪?”

“王!”姜闯单膝跪下来,单手扣住胸口,脸色十分凝重,这模样,令我心中的不安,加深了几分。

“我们来时,特别交代了族人不要伤害王所说同伴,但……”他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接着说。”

姜闯咬咬牙,心一横:“但崔巍所领部下并未听从,反而以‘斩草除根’为由,屠戮了整个村寨,这其中,包括了那名少年。”

“我们去时,已经晚了,那少年眼仍未阖上,手中似乎还握一截草梗。他似乎遇到什么事,发现他时,他半截身体已经在帐外。您吩咐他呆在帐中时,他并未听从,反而从帐中出来,这才被崔巍部下拦腰斩杀。除了那名少年……其他人也都……”姜闯没再说下去。

“够了!”我摆摆手,实在不愿再听下去了。

一截草梗……我摸了摸腰侧,眼角不知湿润起来。那是平安结吗,是因为我没有戴上平安结,所以才追出来找我吗……

心里泛起一股难言之感,胀胀的,酸酸的,令我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若不是因为我,平安也不会死,他若知道,是我害了他,会不会怨恨我?深深吸了几大口气,才勉强按耐住那种怅然若失的感受,一张口,声音有些沙哑,“……事已至此,着人好生安葬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安葬平安时,我发现了平安哥哥的尸体,从他身上露出来的那半截平安草环,使我认出来他的身份。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眉目和平安相像,若不是参军,或许已经成家。

将平安和他哥哥葬在一起,挖土坑时,他们就躺在土堆里面,彼此依靠着。

泥土落下,我的眼前,滑过一幕幕场景。

昨夜我出门时,他还是活生生的,会笑嘻嘻地问话,被我打发回去时,嘴巴里一直嘟囔着。夜里我回来,看见平安在灯下还没睡,闷闷地,对我说,怎么才回来啊。我心里知道,他是担心我和关海,又害怕,所以一直不敢睡。

“柳大哥,你和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

平安,我虽不能再陪着你,但你的哥哥,却能永永远远地陪着你了。

泥土一点一点落尽,掩盖了他们已经变作冰冷的脸。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平安和他的哥哥的脸,再看不见了。

“平安,回家去吧。”

安葬平安后,我们迅速占领了岩渠寨,将印有‘黎’之字眼的旗子,遍插寨头。

风扬起旗帜,一片血色中,我站立在城楼上,眺望四方。那明黄色的锦旗从今之后,将屹立不倒。魔族之首柳衍,在此默然发誓:将以我血祭苍天。我将带领族民争得一席生存之地,撕下天界众神虚伪阴暗的面具,终有一日,重振魔界。

摸了摸怀中染血的绣帕,那上面绣着精美的兰花,似乎是女子将满心热爱,全数倾注于这密密麻麻的针脚之上。你放心,有一天,我会遇到这手帕的主人,将你的心意带到。

掠夺了岩渠寨的粮草后,我立即派兵趁夜封锁了东山道,彻底断绝岩渠、荡石二寨的联系。同样派兵驻守岩渠,燕熹在之前占领岩渠时受伤,白眉和姬雪二人留在临时帐篷里照顾她,我和关海则领兵前去荡石,意图寻找张郃。

等我们到了荡石寨,却发现寨中并无一人,张郃早就留了后手,为我们打造了一出‘空城计’。失望之余,又觉张郃此人,不能小觑。返回的路上,接到风瑾的暗报,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张郃果然提前得知消息,已退守瓦口关。

我立刻下令崔巍带领其部下在最短时日内,在瓦口关后方开辟一条隐蔽石道,不出三日,崔巍告诉我新道已畅通。拿到新路线图,一面连夜让族人偷偷地走新道转运粮草。

张郃那厮如今死守瓦口关,没有粮草供应,撑不了几日。他若是听闻后山有运营的粮草,必趋之若鹜前来夺取,以他之自信,必定亲自挂帅,届时,我便可借早早埋伏的人马和追缴的兵力,将他一举拿下!

因此,我故意让手下放出‘后山有大批粮草’的消息,不出所料,就在放出消息的第三天,在崔巍他们蹲守的瓦口关后半段,张郃终于现身!

青锋回信上描述了张郃的现状:一身西川红锦战袍,右侧裤脚磨损。乱发横披,脸瘦如削,眸光敏锐。还附上了一张张郃的小像,一看便知是崔巍画的,画技囫囵。

我先前要求他细细与我汇报张郃的情况,还当他没听,没想到他真的做得那么细……

看着密报,一片小雪落在眉头,我眨掉雪花,勾起唇瓣:“鱼已上钩。”

我并未去瓦口后段直接追击张郃,兵书上说:穷寇莫追。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此时去,张郃仍存实力,必然与我死拼,讨不了好,不如欲擒故纵,反其道而行之。我赶紧收拾兵马,沿新辟的后山道折返,欲重回瓦口大关。

天色将晚,梨黄色的夕霞早已染透半边天,连同我的脸色,也带了点微醺。

瓦口关颇具特色的寨门依旧巍峨屹立,静寂的天地,无声无息,俄顷,降了一场大雪。

我坐在黑總马背上,和我身后的战士们一同,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雪。

雪下得极大,在夕辉交错的残余暖意中,漫天飘飞,不一会儿,已没了马蹄。

风雪声中,天地浑白一体。

“王,你看——!”族人突然伸手指着雪地的远处。

我努力使自己在厚密的风雪中望去,忽见天地之间,一人一马。刘衎茕茕孑立雪中,身披黑乌鸦毛披风,手持一柄漆黑淬铁长枪,跨坐马上。他的面容,被雪削得越发冷寂,看见我,那眼中有惊讶一滑而过。

我定睛一看,他身后,只有寥寥数百人跟随。

我和他在苍茫雪中遥遥对视,彼此皆因对方的出现吃了一惊,刘衎万年不变的冷峻容颜此刻有了松动迹象,他忽然睁大眼眸,仿佛要将我看清楚般死死盯住,艰涩地张了张嘴:“……皇兄……?”

虽然隔得太远听不清,我却知道,他发出的那一声‘皇兄’,稳稳和他对视,刘衎仰天长笑,一开始是大笑,渐渐的,有些悲凉。

“你没死……!”他道,声音复低了下去,更像对他自己说,“你果然没死……”再抬起来时,他看向我,眼神里像是炽热,又像是憎恨,说不清那是什么。

“你很是失望?”我连嘲带讽,好不容易见到一回,一来便针锋相对。

他僵了片刻,也带了些怒气,淬铁长枪往上一抡,对我道:“……既然如此,你我之间的恩怨,便在此有个了断吧。”

不由分说,他策马奔来,不消片刻,已到得近前,把手中漆黑铁枪地上一划,卷起千堆雪,我被雪迷了眼,再睁眼时,一柄丈长铁枪已朝我刺来!

“看枪!”我忙以剑相抵,这一枪威力极大,剑身不住震颤,我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虎口撕裂。刘衎步步逼近,又是一枪劈来,我倒转手腕,挥剑迎上去,和他枪尖撞在一起,觉得他身上内力充盈不少。

“多年不见,有长进。”

见我一笑,他愣了愣,趁他分神时刻,我提跨运力,反向劈砍一剑,他匆忙中用枪柄来挡,青光剑削铁如泥,将那枪尖顶的三叉戟削去一半。

“怎么,这种时候,也能分神?”

我嘲道,他脸上瞬间升起恼色,目光直勾勾逼视,一个回马枪过来,我没料到他突然给我一枪,紧急勒停了马,身体随之朝后一仰,堪堪躲过。但我的马却受了惊,在半空中旋了个身,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毫不留情地抛了出去,我只觉得身体突然腾了空,无法借力,只能紧紧握住手中青光寒剑,心道这次大意了,要输了要输了,谁知刘衎却将枪头往身后一抛,另一只手稳稳搂了我的腰,将我拉去了他怀里!

我和他蓦然近距离相贴,看到他略有慌张,死死咬着牙,突然又把我往空中一抛!

我再次被抛到空中,心中一股怒火‘腾’的就上来了,手里青光剑一刺,刺中他胸口,他立刻被冲击力震得从马上狠狠跌落下来,倒在雪泥里。

看他落马,受了伤,我突然又开始后悔方才是不是出手重了,刚想挪动脚尖去看看他,听他冷笑了声,接着,缓缓抬起手握住剑柄,竟然用力地,生生地拔出了剑!我差点要惊呼,又忍住了,脱手的青光剑被他一扔,‘叮’的一声,插入一旁三尺雪地。

“你输了。”强压下心内痛惜,我装作沉静地道。

一阵风卷来,听到他猛咳了一声,咳出来的,一股比一股猩红,一股比一股翻涌。我再也按耐不住,一张嘴,刚想问他伤口如何,伤的重不重,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作冷冰冰的几字,你走吧。

他没动,更是不言不语,他不愿同我说话,我心里却装着心事,万般放不下。看着朔风凛冽,风卷着雪,扑面而来,我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还是问道,“你今日守在瓦口关,究竟意欲为何?”

他哼了一声,看着我,眼中有寒光,嘴角却露出讥讽的笑:“……为何?”

我咬牙,他的眉头微微抖动,借着雪花的映射,眼中伤痛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冰冷,决绝。

“只要杀了你,我就算立了大功,我便再不是朝里朝外人人笑骂的对象!”

是吗?他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留,叹了口气,有些迷茫,望着他,往日熟悉的眉眼,略微宽阔的肩膀,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停留在我的脸上。半晌,他扭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过来看着我,猛然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反正,你也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皇兄!

我呼吸急促起来,却听见他咬紧牙关,用决然的语气,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仰起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难过,外面的雪落在身上,很凉,连手心也失去了温度。

“你走吧。”须臾,轻的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道他在看我,却不想看他。

一声嗤笑,刘衎从地上跌跌撞撞站起来,最终,经过我身旁时,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冰冷的,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望着他的背影,他走的决绝,那样孤寂,在雪地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

视线投向朔风中摇摆的一株小草,翠绿的草色被白雪掩埋,如同刘衎的影子,逐渐看不清了。

“不去追吗?”关海似笑非笑地一问,不知为何,我察觉到了他此刻的愤怒,猛然拉住他的手臂。关海任由我抓着他的手臂,但沉郁的面色已经暴露他的不满。

“别去!”我几乎是恳求道,就这么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似乎当作唯一的发泄点,他也忍着,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这才发现,他在一旁立得像个铜雕般,我还狠狠抓着他的臂膀,忙松开,“对不起……”

我觉得挺愧疚,但关海面上没说什么,正巧这时青峰回来,在我们二人头顶上方盘旋了几圈儿,关海抬起右手去勾青峰,从爪下接过一封暗报,他盯着我不动,直到我催促他,这才打开来,硬邦邦地念了:“张郃已逃入九分嶺。”念完,“啪”的一声合上暗报。

糟了……他肯定是因为刚才刘衎的事怒而不发,瞧他那副臭脸色,不能再明显了!我心知他是关心我,心里滑过一丝暖意,勾了勾他的肩,说:“关兄莫急,莫急,我立马就出兵前往九分嶺,张郃定然跑不了!到时候,我们再吃酒庆祝!”

他听说有酒,脸色缓和了些,催促我,那还不快点去追张郃!我和他快马加鞭,等到了就九分嶺,发现山上只有张郃留下的空帐子,人已往深处去了,地面上只有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子。

我们顺着马印一路追过去,途经雁回时,半路杀出来猛将张飞,堵住了我的去路。

“狗日的张郃的项上人头是俺的!瓦口关和巴西三寨也是俺的!都是俺的!”张飞那雄浑的吼声震破山谷,“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俺抢?!”

能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却又显得骀荡的,除了巴西太守,还能有谁?定睛一看,雪山上出现一将领,骑黑马挂红袍,黑脸虎目,气势汹汹。来人手执一丈八蛇矛,把武器抡的飞起,正是猛将张飞。

见张飞怒气不减,我只得抱拳鞠一礼,毕竟我们不是敌人,我也不想在现在得罪了张飞。

“久闻张飞将军大名,柳衍这厢有礼了!”

“礼什么?!“张飞隔了老远大喝一声,“就是你们两个臭小子坏了俺诱敌出寨之计!真真、真真气煞俺也!!”张飞越说越气,说着说着,劈了一旁一颗争荣高耸的巨树,哗啦一声,树倒下来。

这张飞,暴脾气……果然名不虚传,我看着倒下的树,如是想到。

张飞眼瞪如铜铃,当了拦路虎,故意不放我们进山:“你们趁乱混入战场,想坐收渔翁之利,哼!怎么瞒得过我张翼德!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小子,拿命来!”

要看张飞要同我们干仗,若是真干起来,张飞勇猛如虎,要想拿下他,还不是一件容易事。

如今,要我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飞走,我也是千般不愿!僵持间,忽听寂静空山里,一道熟悉又靓丽的女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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