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难违 >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现场情况如何?”文洪秀现在也不想去计较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冷静地问来报信的衙役。

“卖灰豆子、高担酿皮和热冬果的小贩收了摊、结伴抄小路出城归家;路过鱼邱湖一隐蔽处时,见到两个在湖中浮着的人,也没有痛苦挣扎的样子就知道死人了,赶忙报了官,府衙中的仵作已简单勘验过,知县命我将消息传递给您。”这个衙役不是文洪秀带来的,当地府衙和巡察使都是他们这种小喽啰得罪不起的。

“仵作还在湖边勘验吗?可确认死者身份了?”文洪秀对他一个巡察使代替知县行事有些不满,但还是想以案子为先。

“两人的身份还未确定,已有画像师在现场绘制,明日一大早就张贴在城门处的告示栏。”

“好,你且留一下,下楼喝口热茶歇口气。我集结些人手,你与我带路。”

“谢大人。这本就是小人职责范围内的事。”

文洪秀唤来心腹黄平,让他点七八个可靠的随从一起出现场,自己在房中换好官服,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赶往现场。

一到现场,除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没有衙役,也没有知县。文洪秀忿然作色,但还是忍下心中不满:“去把知县叫来!”

方才去报信的衙役哆哆嗦嗦地开口:“知县吩咐说自己能力有限,这几日换季身子也不爽利,这几日要……要麻烦巡察使大人了。”

“好你个贺章!当真不怕本官参你一本吗!是有何依仗才敢如此放肆!”文洪秀勃然大怒,撇下那衙役带着一众随从往仵作那儿去了。

衙役擦了擦冷汗心想,这可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今日报了信后最好能别再用到他。

“可是巡察使大人?”仵作见一脸色不悦的人带着七八个随从浩浩荡荡地往他这儿来,率先开口道。

文洪秀因为知县的所作所为,迁怒于与这个地方有关的所有人,愠怒开口道:“这两具尸体是什么情况?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大致也猜到了这位巡察使生气的原因,小心谨慎地说:“这两人打捞上来时,男尸怀中紧抱着这女尸,两人身上穿戴的衣服首饰也都是寻常样式。因未确认两人身份无法剖开查验,加之夜色昏暗看不清,只对体表做了简单检查。两人口鼻部有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裸露在外的皮肤毛囊隆起、毛根竖立,呈现为鸡皮状,这都是溺弊的特征;但两人身上有不少伤痕,指甲缝里都有不少皮屑和血肉,男尸的手臂和女尸的背部有相应的抓痕。”

“难道是这两人斗殴之中不慎落湖淹死?”黄平问。

“两人身上伤痕错综复杂,一时分辨不清,我已在尸首上涂抹了烈酒,待明日天光大亮时再仔细勘验一番。但依我这些年的勘验经验,溺死之人出于本能会无意识抓握些手边的东西,两人看着倒像是相约一起投湖。”

“你三人”,文洪秀随手点了人高马大的随从,“待画像师完工后,你几个帮仵作一起把尸体搬去义庄。再来两个人明日去湖里再捞捞,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物品;剩下几人,天亮后带着画像师描绘的两人画像,去打听死者的来历。”

“大人,这尸体还有诡异之处没说”,仵作叫住安排好欲要离开的文洪秀。

“有何特别之处?”黄平问。

“这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些没见过的疱疹和烂疮,也不知是否会传染?”

“明日寻个医者去义庄看看。先拿袋子套着两人尸体吧。”做好明日安排后,文洪秀带着人回驿站去。

回去的路上,黄平试探着猜测道:“这两人不会是殉情什么的吧?”

“应该不是,河边没摆着鞋子,也没遗书之类的东西。”

“谁逼迫两人跳河的?”

“两人身上都有伤痕,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湖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到脚印之类的痕迹,看晚上这架势,估计有痕迹也被破坏了。”文洪秀如今对长治知县及其御下极其不满,待得闲时上书一封到都城。

第二日一大早文洪秀的随从还没出门找人呢,知县就派了十个衙役到驿站报道,托人带话,因为自己无法到场深感抱歉,担心巡察使大人人手不够,为表歉意派了手下人马来帮忙。得知了贺知县的行为,文洪秀也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未做理会,指使派来的人一同去调查两名死者的身份。

晌午时分,一小队去调查两人身份的随从带了消息回来,从一处牙人行得到了男性死者的消息。

“牙婆子对这人有些印象,大约是在两年前到长治来的,瞧着像是从北边流亡来的,后来为了糊口饭吃在一处别院当外门护院。当时与他结伴而来的、一同找营生的还有一人,长相不似中原人。即使经过了长期流浪的生活,脏乱的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高挑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还是一下子就吸引了牙婆子的注意,所以记住了两人。”黄平整理了随从和衙役打听来的消息。

“那男性死者是在哪家当护院可打听清楚了?”文洪秀问。

“已经由牙婆子领着我们的人去了。他家的位置也从牙婆子那儿知道了,已经派另一队人去查看了。先调查这个男性死者的人际关系,看看能不能查明女性死者的身份。”

“好,你们辛苦了。仵作哪儿可有传来消息?”

“如今日头还早,仵作那儿的消息大约还得一二个时辰呢。”

“我知晓了。有消息传来再与我说。”

衙役刚去到男性死者租住的家中,敲门没有人应答,安静细听院内动静也全无,但却有一丝中药煎煮的味道。在门口喊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无人开门,衙役只能找来房东,在房东的同意后当他的面大力踹开了院门。

众人进门后,见院子里满是没扫洒的落叶,支着一小炉上头还煎煮着药材。院子里只有两个不大的房间,一个收拾得干净整齐,应该是有三四日未住人,在桌子上一抹手指上已经能看到一层薄薄的黄沙;另一个房间里榻上几条被子乱七八糟地堆着,桌上还有用过的茶具,茶杯底部还是湿的,窗户半开着,吹进来丝丝夹杂着黄沙的凉风。

“茶水还是温的,方才房中有人,估计没跑远。快追!”带头的衙役把手指伸进茶水中感受了一下温度,派了两个人去追逃跑的人,“其余人再仔细检查一番,不要漏过一丝痕迹。”

文洪秀的随从去男性死者工作的护院里倒是有些收获。

“这院子看着像富贵人家的,男性死者不是流民吗?能找着这么不错的工作吗?”随从A好奇地问。

“许是他武功好呢。怎么你羡慕他的工作啦?”随从B调侃道。

“跟着大人当差可比当富人的护院有面子多了”,随从A说。

一行人被小厮客气地从后门迎进去,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管家就来了。

“各位公差今日登门有何要事?”管家笑眯眯地开口问。

“这人是不是在你这儿当护院?”随从A举出一张画像展示给管家及众人看。

“这人……我没什么印象。这院子里下人不少,我如今年岁大了,管的事也不多,也很是健忘,就算是今日少了一两个人我也察觉不到。可否把这画像给下人们传阅,他们许是见过这人。”老管家看完画像也是一脸迷茫,但见官爷上门必定是有什么事发生,所以积极配合着。

“赵管家,这人是王石头,和王泽丰一起看大门的那个”,一个丫鬟拉了一下管家,低声对他说。

随从们见到丫鬟和管家密语,眼神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管家见这丫鬟知道他们要问的,指着她对随从A说:“官爷,她知道画像上的人。”那丫鬟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被众人的眼神锁定也很紧张的样子。

“你知道这人是谁?”随从B问。

“这人是王石头,是院子的护卫。大家都知道的,他是王泽丰的朋友。”丫鬟生怕惹上什么事端,忙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们不是来问罪抓人的,只是来了解些情况,不必太过紧张。你说的王泽丰又是谁?”随从A问。

听完随从A的话,一众下人稍微放松了些,一时七言八语,“王泽丰是管事招进来的一个俊美护院,他和王石头是一起从北边流亡来的,如今两人住在一起。原先王石头和王泽丰被牙婆带来应聘,管事不愿要他,只想要留下王泽丰。王泽丰当时瘦骨伶仃、都快饿死的样子,不愿意一个人上工,要求管事将两人一起收下,管事也是心善,给了两人一条活路。”

“两人都姓王,还是一起来的,原先以为是亲属呢,可看两人的相貌天差地别的。后来王石头和我们聊起,说是在流亡的路上遇到王泽丰,帮了他一把。”

“管事不在吗?”随从B问。

“前段时间主子告诉我,他突发恶疾去世了。院子里本就事少,所以还没招新管事。”管家回答道。

“好,王泽丰和王石头两人听上去关系挺不错的样子啊。这几日两人可有来上工,被你们瞧见的?平日见他们可有什么异样?”随从B问。

“话说回来是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二人了。四日前那晚,守夜班的时候我们离开院子还见到两人了,那时也没什么异样啊。”

“他两人平日在这院子里还有什么熟识的人吗?”

“王泽丰冷冷淡淡的,想听他多说一句的都没有。王石头这人……我们都与他不是很熟,平日他挺不起眼的,有些窝窝囊囊的样子。”

“我知道!王石头和昭云两个人有一腿,他们两个是老乡,昭云从前老拿些食物给王石头吃,我上次离开院子看见他们两个避着人说话哩。”

“这人你们认识吗?”随从B拿出女性死者的画像展示给众人。

“这不就是昭云嘛!”

“话说也有三四日没见着昭云了。他俩不会是私奔了吧?王泽丰也跟着一起逃了?”

“昭云温柔貌美小姑娘一个,怎么看上王石头的呢?”

“我前几个月打扫房间的时候见昭云脖子上有些那个痕迹”,那嫂子挤眉弄眼一番,“我问她怎么夏日这么热怎么穿领子这么高的衣物,她说畏寒;我问脖子上的红痕怎么来的,她说蚊子咬的。我还会看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怕不是早就和王石头暗通款曲了……”

“别瞎猜。”老管家出声阻止几人继续发散思维,胡言乱语。

“关于昭云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她前几日可有异样?说来听听。”随从A问。

“她是和一家人流亡至此,因为是女孩所以被卖到院子里了,她父母和管事签的是死契。院子里活计不多,她平日负责打扫屋子和给主子洗衣服。”

“他们三人好几日没来,你们都没怀疑过吗?没去她们家中找过人?”随从A问。

“这是主子的别苑,他平日不常来的。扫洒的工作也是轮换着来的,昭云主要负责在主子来前和走后打扫屋子,守门的工作也是主子来了那晚才需要守着,平日里日落时分我们都要回家去。”管家回答道。

“你们都不在院子中过夜?”

“院子不大,给下人住的房间也是少之又少,况且主子平日也不常来这儿,偶尔来住上一晚也不喜让人伺候,所以我们在宵禁前都会赶回家”,管家继续回答道。

“你们可知他二人有什么疾病吗?他们身上可有得疱疹什么的?”随从B问。

“没见他们提过。平日大家都穿戴整齐,工作时接触得也少,有什么病也不清楚。”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昭云和王石头他们是什么时候?”

一群人叽叽喳喳相互讨论了一番,最后由管家总结回答:“四日前,我们离去归家前昭云还在打扫房间,王石头和王泽丰在门前守着。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三人了。”

“那日你们主子来了?他可能见过他们三人的最后一面”,随从A说。

管家见这事好像要和主子扯上干系,有些不悦,“在这院子里盘问这么久,他们三人怎的了?”

“你家主子是谁?”懒得理会管家,随从B看向众人问道。

一众下人见气氛不对,不似刚才热闹讨论那般,纷纷保持沉默,院子里一时鸦雀无声。

“王石头和昭云今早被发现死在了湖里”,随从A说。

一听到这惊人消息,一众人都有些意外。管家赶忙把一众下人驱散走,为主子辩解道:“主子害他们三人做啥?大家都无冤无仇的。”

“谁说你家主子杀人了?我们只是想找他了解一下那晚的情况。我们今日来问你们,难道是怀疑你们都是凶手?”随从B为管家的荒谬脑洞感到无语。

“问清楚了才知道没嫌疑。你难道想让你家主子背着命案嫌疑人的称号招摇过市吗?”随从A给管家施压道。

“那晚来的人是刺史府二少爷”,管家又帮着辩解道,“二少爷平日人挺不错的,也未苛待过下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