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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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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霞感叹罢,一掀红衣下摆,十分没个正形地蹲在火盆边,伸手烤起火来。

沈重檐听说过“红箩炭”,此为清朝时宫廷特供。这种炭耐烧无火星,无烟无味,还可据需随意锯截成段,使用极为方便,亦适用于手炉。(1)

原来今日五更时候,下人是按奚空青的吩咐给她燃了炭火么?

无论真心与否,奚空青为了拉拢她,确实用心了。

沈重檐披衣起身,好笑问蓟霞:“怎么不去你房间里自己烧炭烤?”

“昨夜可没人去我房间给我添火盆。”蓟霞控诉道:“这么金贵的好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殿下特意给妹妹你送来的,我可不敢用。”

沈重檐无奈,“什么炭不都是用来取暖,有什么敢不敢的。”

“这可大有不同了。”蓟霞却摇头,努了努嘴示意对面东廊屋那头,“就说沈叔,他听说这是专供贵人们用的炭,死活不肯烧,最后我只能让人另出去采买了一些品质尚佳的黑炭。”

沈重檐闻言哑然片刻。

现下皇寺工程的天家任命还没正式下达她手中,一没有工作,二没有经济来源,沈重檐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奢靡败家了。

犹豫道:“那我不然也……”

“别!别啊!”蓟霞一听沈重檐语气不对,立马改口劝道:“殿下送都送了,咱就用呗,怎么说也是殿下的一番心意,而且殿下也不差这点炭!”

笑话,蓟霞可是第一次见奚空青对谁这么殷勤,她不敢猜奚空青有什么目的,只知道要是让这殷勤拍马腿上,付之东流了,奚空青第一个拿她开刀!

听蓟霞如此说,沈重檐一想也是,便不纠结了。

收拾齐整出门,看到沈父坐在院中老梧桐树下编草蚂蚱,石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编好的巨大草蚂蚱。

一侧的两个小土豆,相对坐在前后摇摆的木马上,一个拿着草蚂蚱,一个拿着土偶儿,在安静地玩。

明明天气阴沉,院内的温度比之烧了炭火的屋内要低上许多,可这一刻的沈重檐竟然觉得,待在这方院子里更让她心中妥帖温热。

她在大兴这个陌生的朝代,似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港湾。

沈父眼尖看到站在屋门前的沈重檐,喊了句“檐儿”,两个小豆丁听见爹叫姐姐的名字,十分同步地扭头大声叽叽喳喳叫“姐姐”。

最终沈重檐抱着两个小豆丁,在院中吃了一顿“沉重”的早午饭。

午后又起了风,院中冷得待不住人。

沈父闲不住,出门晃悠去了,沈重檐便与蓟霞在她烧着炭的温暖屋内,陪两个小豆丁玩。

突然蓟霞眼尖发现了屋外的异常,极快起身冲出屋外,兴奋喊道:“雪!下雪了!”

两个小豆丁一听,立刻欢快地跑到了院内,转圈举手抓雪玩。

“好大的雪。”蓟霞站在檐下,呵出一口寒气:“今年这冬来得好急。”

沈重檐慢腾腾走到屋门口,靠在门边看漫天纷扬雪落,轻叹:“瑞雪兆丰年。”

雪在古代一直是祥瑞的象征,而今年的大兴,这雪来得这般早、这般急,沈重檐有预感,沉迷礼佛在此类事上分外迷信的老皇帝,今日一定会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时分,下人慌里慌张自院门外跑进屋,十分急切地唤沈重檐——

“姑娘!姑娘!侍卫自宫里传殿下话来,说殿下有急事寻你,请姑娘现在速去东阁!”

“知道了。”

沈重檐早有准备,把两个小豆丁交给下人照顾,拿上奚空青送与她的狐氅,起身披上便走。

独本已经准备大吃一顿乔迁晚餐的蓟霞毫无准备,心如死灰抄起剑追沈重檐而去。

心中骂骂咧咧: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工作狂!能不能让人多歇两天了。

那头沈重檐已一路小跑出了宅门,她想侍卫既是自宫内来传奚空青的话,说明这事儿不仅与老皇帝有关,还紧急到了奚空青甚至未来得及出宫,便先派人递了消息与她。

可见此事的突然与紧迫。

外头等着沈重檐的侍卫见到人,下马与她见礼后,催促道:“请您速与我到东阁,自宫中来传旨的大人马上便要到了。”

传旨?

沈重檐眼皮一跳,这需得她到场的旨意,传的是有关什么内容,不言而喻。

只是昨日老皇帝才草草看过她的图纸,无论是要确定所有参与工程的人员,还是其他诸多开工事宜,都不是件小事,少说也需得几天时间才能拟定。

今日如此仓促来了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虽说奚空青的东阁离这儿只有不过百来米,出了巷子拐进另一条街便是了,平日走过去不过一刻钟。

但今日午后的大雪连下至此时不休,地上积雪已没过人脚腕将近两寸,这看似短短的路程也变得极难走了。

侍卫着急,见沈重檐转身欲自己步行,深一脚浅一脚往东阁去,硬着头皮叫住人:“沈姑娘,您骑马去吧。”

骑马不过半分钟便能到东阁。

沈重檐心中也着急,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但问题是她不会骑马。

“你要她怎么骑马?”才跟出来的蓟霞一听这话便骂道:“你带着骑过去吗?小心殿下知道了撕烂你的嘴!”

侍卫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如此行事十分冒犯,但事急从权,也顾不上这些了。

见到蓟霞,侍卫虽不知为何他这般做了会被殿下“撕烂嘴”,但确如见到救星般,赶忙下马,“蓟统领!您带沈姑娘骑马去吧。”

然而蓟霞接过马的缰绳还尤不解恨,开始对侍卫好一通说教。

被喊住的沈重檐:……

有这一会儿功夫,她都能走出一里路了。

正这时,自巷口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沈重檐闻声看去,便见一匹通体雪白,无半分杂色的照夜狮子马踏雪飞奔。

奚空青身姿挺拔,策马疾驰迎她而来,一身玄衣外罩织锦暗云纹斗篷,半束的发与玉冠发带因风飒落飘拂。

他面色沉峻,唇边少了笑意,矫健敛眉穿行于风雪中,那张本便冠绝的脸更显昳丽,端的是萧肃清举,龙章凤姿。

沈重檐与他对上目光,奚空青眼中亦只有沈重檐一人。

将靠近沈重檐时,奚空青一手挽缰勒马,气势从容地探身矮腰,便另一手将沈重檐拦腰抱到了马上。

沈重檐吓了一跳,只觉刹那天旋地转,再一回神,已稳稳被奚空青安置与身前了。

沈重檐从前不曾骑过马,只在深入大漠考察古城遗迹时骑过骆驼,但骆驼的步态缓慢,人坐于驼峰就如坐在椅子上,非常稳定。

但马不同,沈重檐甫一坐于马上,便觉分外颠簸,身子随马步左右摇晃,奚空青这马又太过高大,让她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错觉。

沈重檐吓得想去抓马的鬃毛,身后的奚空青察觉到了她的慌乱,胸膛贴上她脊背,让她立时有了支撑。

旋半松开抱着沈重檐腰的手,抓住沈重檐的手腕,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我在。”

许是二人贴得近的缘故,奚空青本偏冷的声线,此刻听来却有些低。

打马转头后,奚空青有意识地放慢了些行进的速度,好让沈重檐适应,稳稳当当坐于马背。

沈重檐感觉身后的人气息沉稳,抱着她腰的手强劲有力,给了她很足的安全感,让她狂跳的心踏实不少。

感觉到沈重檐的脊背不再如一开始那般紧绷,奚空青才一扬马鞭,再驱马提速。

他们二人就这般共乘一马,逆着漫天风雪,踏霜而去。

徒留被完全无视的蓟霞与侍卫,目瞪口呆看完了全程,愣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大雪纷扬,马上的奚空青仍比沈重檐高了一头,看见她发上积了一层薄雪。

“雪这般大,出来怎的不撑伞?仔细头发湿了又头疼。”奚空青皱眉。

沈重檐虽然已没了刚上马时那般慌张,但提速后马行进的速度变快,让她心神仍紧张着。

乍然听到奚空青问话,沈重檐牢牢抓着奚空青抱在她腰上手臂的两只手紧了紧,反应过来问的什么,旋才又放松下来。

因着奚空青语气里的关怀,沈重檐对前头被他二话不说抱上马的事,后知后觉生出埋怨来。

“殿下不也同样如此?”沈重檐的语气有些嗔怒意味:“况且你寻我寻得如此急,莫说是伞了,稍慢一步,氅衣都来不及穿了。”

奚空青第一次听沈重檐如此孩子气的语气,闷闷笑了一声,“是我的错。”

只这两句话的功夫,二人便抵达了东阁。

奚空青勒缰停马,先利落翻身而下,立于马侧朝沈重檐伸手,作势欲抱她下马。

沈重檐转头,垂眼对上奚空青专注仰视她的目光,莫名受了蛊惑般,手搭上了他臂膀,又被举重若轻地拦腰抱下马去。

落地时二人离得极近,沈重檐的头虚抵在奚空青肩膀,感觉到奚空青的手替他拂去了发上肩头的雪。

还有他语带笑意的声音:

“下回给你另打只狐狸,做件带风帽的斗篷。”

作者有话要说:蓟霞控诉黑心老板奚某:hetui!是谁前头打只狐狸做狐氅,自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居然玩双标?

(1)此句出自故宫博物院官网词条“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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