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鲁迅

这次考试，洛数学和英语比期中各高一分，语文最终还是没能破得了120大关，与上次相同，总分386，年级74名。

“分数跟上次差不多，班级名次上升了10名，看来大家没发挥好呀……”

不过作为标准答案的小莫还是一如既往名列前茅，390分，班级第5，年级52——还是在作文没写好的情况下。

我呢，也总算是卡在了100名大关上——以上信息都是在会议上交流得知的。看完《刺猬的优雅》的那个下午下课后，班主任突然把我叫出去，说是年级上要召集这次考试年级前120名今天放学后去艺术中心开会。

“就像是传销组织似的。”不知身边谁评价了一句，非常贴切，正合我意。找到各班负责人签完到，我就去找洛边上坐着，看见年级主任亲自走上主席台，我基本已经猜到他的讲话内容了——什么你们都是尖子中的尖子，一模要再接再厉，不要受其他人干扰，为校争光云云。

“他真的不知道底下的人并不都是常驻前120名吗？”听了主任的话，洛好像有些沮丧，的确，从高二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考试中，她这是第三次进这个排名，而我只是第二次，两三百名才是常态，平日里我们就是主任口中的“其他人”罢。

没有实质性内容的会议，底下同学们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抱着试卷在刷题。这时候正是饭点，大家应该都饿了，只能靠着机械重复来缓解饥饿。

“最近有啥趣事吗？”肚子空空的，有些难受，干脆聊点天安抚一下它。

“我想想，哦对了，陶老师说‘饥’和‘饿’两个词其实程度不同，‘饥’是有点饿，‘饿’是饿得快死了。”洛估计也饿了，哦不对，饥了，先想到这个。

“说到陶老师，今天他上课讲题突然说，‘这题一看就是个蛋蛋’，过了好久我才明白过来他在说0分，”小莫放下笔凑了过来，“我要是在家这么说话我爸会打死我的。”

“最近老师的举例真的很离谱，我英语老师竟然说我很可爱，但是我同桌揭露我的阴暗面……”段子记得挺清楚，这是哪道题哪个词的例子来着？不记得了。

“是的是的，不过某些同学也很离谱，要把自己妻子奉献给……”洛突然一脸坏笑，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Stop，不要说了。”小莫的表情直接暴露了“某些同学”的身份。

这样一来我就好奇了：“你们在说啥呀？”

“好像原句是He dedicated his life to furthering the cause of world peace. 考点是dedicate to doing, 不过他看成 dedicate his wife 了。”洛不顾阻拦，给我详细解释，英语选择题刷得太多了，一次就50题，很难记住那些题干——除非有契机。

小莫垂眸笑道：“唉，幸好老师没喊我起来翻译。”

年级主任还在上面喋喋不休，好像多说一些话，我们才能够打得过数字中学一样——长达10年的附中现象是，零模永远考不到南京第一，一模才会突然一骑绝尘。不过这次是附中在江苏卷时期的最后一次表现机会了，不能再输给他们。

总有人说数字中学基本功比我们扎实，附中学生只会做难题，甚至年级主任也有这样的偏见——不愧是外校转来的。“明明……考卷上八成题目都是基础题，要是这个都不会做，怎么可能能做深挖的题目呢？不要太搞笑了。”洛作为“基础题战士”，对这种言论当然不满。

小莫突然开头问我：“昨天晚自习年级部去你们班收学而思发的那个书了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不在班上。怎么了？”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昨天晚自习前，不知谁给每个同学发了三本学而思的资料，我看是江苏高考10年原题和答案，还有高考词汇，就留了下来。”洛抬头回忆道，“然后18:56吧，年级主任突然从前门进班，说是学而思资料大量入校，让我们把书全部交上去。”

“我知道，这个书是前几天家长相互拉进那个群，然后接龙送的书。”我妈妈跟我说过这个事，免费的资料，全年级估计七八成家长都接龙了。

“我们俩坐第一组第一排，结果主任就直接走向我，拍桌子，说：‘你把这些送年级组长办公室，坐电梯去，查到就说是我让你送的。’”小莫补充，坐第一排太惨了，“当时全班都在笑。”

“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我想起昨天傍晚校门口的偶遇，洛去上英语个辅了，不在我身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孩子和急切的家长。

“什么？”

“那些书是我帮忙搬送到各班的。”

虽然是被家长叫住，塞了一箱书给我和另外几个同学。

“完了，我要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