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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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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羽山华清宫

“禀师尊,凤柒上君的元神灯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甚是奇怪,请师尊前往查看。”守护小童急急说道。

“帝君请。”空明师尊拱手邀请临华帝君一同前往。

委羽山玉虚山

“帝君,你看,凤柒的元神灯为何有此现象。”

临华帝君起阵一算,“原来凤柒凡间的劫难已完成,元神应是要回归了,现有股力量在扭转时空,让时间倒流,凤柒的命盘也随之被篡改,凤柒的元神处于拉锯中,无法回归。”

嘭的一声,凤柒元神灯的光亮一改闪烁变得明亮且持续。

“既是命定的劫数,何苦执着要再来一遭。”临华帝君无奈叹息。

昭帝十九年,燕国

“宜儿,回来,宜儿,宜儿........”

“娘娘,娘娘........”

嗯,好吵,头好疼。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轰隆,一道闪电过后,周今宜猛地睁开眼睛,宛若一湾黑泉,深邃,看不见底,但是里面又满是惊恐、疲惫!

“阿离,用水。”周今宜最近总是梦魇,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但是醒来就不记得了。梦中总是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她,导致每次她醒来都大汗淋漓。

江南

昭帝十九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冰雨潇潇,寒风瑟瑟。

北海郡地处东南,竟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大雪冻坏农田屋舍,饥民四起,昭帝令四皇子——宁王沈南意前往赈灾,至今已有月余。

夜里,寒风阵阵,紫檀雕花软榻上,萧灵儿翻来覆去了许久,终是无法入睡,心中似堵得厉害,她索性掀开帐幔下了榻,走到窗边瞧了一眼外面,天光尚且露出一丝微白。

外间守夜的侍女听到声音,忙披衣进来“郡主,您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司琴,这几日我一直心神不宁。罢了,你伺候我更衣梳妆,今日早点去佛堂祈福。”

司琴应着,连忙换了人进来伺候更衣。

“爹爹从不与我说朝堂上之事,也不知那边灾情如何了。你早上命人出去打听下消息。”

“是,郡主。”

萧灵儿在佛堂诚心祷告了数日,望天公作美,灾情早日控制,更盼宁王早日归来。

这日,刚用玩早膳,边听门外脚步匆匆。司琴皱了皱眉头,卷起帘幕,走了出去,低声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也不怕扰了郡主清净。”

来人是襄王府王总管的儿子丁迩,如今帮忙着王府处理外间一些店铺事宜,想是有要事,来不及通报,就这么闯了进来。被司琴这么一骂,也知道自己坏了规矩,忙低了头,低声道:“司琴姐姐恕罪,小的是心急了,所以才….”

见他神色慌张,司琴心中暗道不好:“可是宁王那边出事了?宁王怎么了?”

丁迩忙道:“姐姐莫急,宁王安好。小的一早去宫门口打听了,守门的将士说是宁王今日一早就入宫了。”

“宁王归来,郡主一定很高兴,我这就把消息去告诉郡主”司琴听了连忙就要进去,丁迩忙道:“姐姐请慢,只是还有一事,不知可否告诉郡主。”

“什么?”

丁迩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道:“从南面做生意的兄弟回来,说,说是北海郡那边的百姓都在说,说宁王这次赈灾能如此顺利,是那首富周家开放了粮库。而王爷也因此深感周家大义。这次定王定会上奏朝廷,替周家请赏。只是周家向来不涉朝堂、更不缺银两,唯有一女待嫁闺中。大家都说,周家怕是要出一门王妃。”

“混账,这种胡话岂能乱传。若是被郡主知道……”

只听身后一声轻响,司琴回头,萧灵儿就站在那,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良久,她才缓缓道:“你们都下去吧。”

“郡主!”

萧灵儿仰头,轻轻的笑了:“司琴,过完这个冬天,就是第十二年了。”

从六岁到十八岁,她在他身边整整守了十二年。燕国世家女子大多十三岁议亲,十五岁出嫁。唯有她,所谓的燕京第一美人,至今待字闺中。整个燕京城都知道萧灵儿心悦沈南意,可惜心悦君心君不知!

那年她五岁,随父入宫参加昭帝万寿节。宴席上,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眼见其他位皇子竞相恭祝当今圣上,唯有四皇子沈南意一言不发,冷冷清清的坐在那。正是好奇的年龄,萧灵儿一直盯着沈南意看,心里默默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

回去后,她便缠着父亲问沈南意的事,父亲却是难得的严肃,“皇家的事,你少去打听。”

她却是不肯罢休,襄王被纠缠急了,也怕自己女儿胡乱去外面打听。只能耐心给她解释。

沈南意排行第四,他母亲是当年的慧敏皇贵妃,曾宠冠后宫,若非出身不高,早就被册封为后。只是红颜薄命,在沈南意五岁那年,慧敏皇贵妃不幸病逝。从此,沈南意寄养在德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膝下。自他母妃过世后,沈南意便少言寡语,虽聪慧异常,文武双全,却是不得当今圣山欢心,与各位皇子也是关系冷淡。

“四皇子这人你少去惹他。当日玉皇贵妃去世一事本就蹊跷。当今圣上对他也是颇为冷淡。你记住,我们襄王府为异性藩王,之所以能立世百年而不倒,凭的便是忠君二字,如今更需明哲保身,不随意揣测圣心,不与诸皇子亲近,方是立身之道。”

萧灵儿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可到了第二天,竟是一早背着父亲去求了母亲。襄王妃一贯宠爱这唯一的女儿,于是入宫递了牌子,求见皇后,说是自己女儿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想求一恩旨,准许萧灵儿入宫伴读。

皇后与襄王妃乃是远房表姐妹,自小感情亲厚,自是恩准了。

萧灵儿活泼开朗,入宫后很快和一众皇子公主打成一片。她却总还是跟在沈南意后面,四哥哥长四哥哥短的叫着,等他放学再陪他去练武场练武,还为他精心准备各种吃食。

整整十二年,她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为大燕国最出色的皇子。沈南意十五岁挂帅出征雪国、于三军中直取敌首,逼得雪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十六岁封王,执掌兵部,将地方兵权收归兵部统一管理,创建南军,拱卫京畿;十八岁手握尚方宝剑,代天巡狩,奉旨督察南方诸郡,沿途整顿吏治,选拔贤能,南方吏治为之一清;二十一岁,奉旨前往北海郡赈灾——.

归来之日,朝堂之上,昭帝问他想要何赏赐的时候。宁王一双凤眸,流光溢彩:“此次赈灾能够如此顺利,周家功不可没。周家千金温良恭顺,宜其室家,恳请父皇赐婚,册立周氏为宁王妃。”

不日,赐婚圣旨下,册周今宜为宁王妃,婚礼定于来年开春。虽还有数月,但亲王大婚,马虎不得,宫中司礼监也早早开始筹备了起来。

宁王府上下也都忙碌了起来。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概事宜自有宫中操心,可宁王府为迎主母,也都上下修葺一新,更是精心种植了诸多奇花异草。

入夜,宁王府。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宽阔非常却无几样陈设的房间庄严而肃穆,月色下,一道黑影闪身而入。清脆的声音响起,“四哥哥,是我”。来人匆匆揭下面纱,看到沈南意,眉眼皆是欢喜。

沈南意放下手中卷宗,叹了口气,世人皆道萧灵儿才色双绝,他却知道萧灵儿偷偷的请了武艺师傅学了一身功夫。只是宁王府守卫森严,若非得到他的默许,她是如何也闯不进来的。

“四哥哥”萧灵儿上前一步“我知道我不该来,可今夜前来,只想问四哥哥一句,你是否真的要娶那周家千金?”

沈南意嘴角的笑意淡淡漾开,清风朗月一般,“圣旨已下,郡主未免太过天真了。你此番夜探宁王府,与礼不合,为免生事端。今夜,我就当从未见过郡主。”

萧灵儿颓然松了手,怔怔地看看着他,薄唇微抿,眼中带了几分凄凉,“你与她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怎比得过你我自小的情谊。何况你说过,这一辈子都会陪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不过是少时胡言乱语,郡主又何必放在心上。我天生不详,自幼为兄弟父母所不容,不值得郡主如此待我。郡主慧质兰心,此生定能觅得如意郎君、携手白头。” 沈南意敛眸,似是叹息:“灵儿,就当此生是我负了你。”

听了这话,萧灵儿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着沈南意,眸中隐约闪烁的光芒,如同暗夜星火,她的声音空灵而飘渺,在黑夜中,她轻轻道:“从金钗之年到弱冠之年,整整十二年,那么冷的天,我偷偷的跟着师傅练武,雪下的再大,我都没停下来,不过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与你披甲同上战场,不让你一人孤苦在外。虽是幼时之约,我却从未忘记。如今我等来的确实一句负了我。”良久,她通红的双眼渐渐暗了下去,嘴角溢出血 “我萧灵儿虽是愚笨,却绝不会死缠烂打。从此后,便与宁王殿下再无瓜葛。”

风吹过,门合上,隔绝了两道孤绝的背影,隔绝了屋外茫茫的黑夜,看着萧灵儿远去的背影,沈南意身躯隐隐地抖了一下,猛地呕出一口血。

“主子,为什么不告诉郡主实情?您与周家小姐并非…”身后的贴身暗卫林悦不解道。

入夜风凉,萧灵儿回去后突然就病倒了,这病整整拖了小半年。

与君为新婚

转眼,婚期已至。

但见十里长街,红绸飘扬,上千人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望不到头,满眼的红与天地间的雪色融为一体硬生生灼伤了无数人的眼。

红绸两边除了护卫的御林军、皇家仪仗官外,挤满了各处百姓,大小商铺收业、万人空巷。

只觉轿身一颤,却是沈南意行了踢轿门的礼,周今宜只低头瞅着那霞帔上的流苏,却见喜帕下伸来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

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手中,穿过一道又一道走廊,那样长的一段路,她终于走到了他身边。

入了新房,龙凤花烛高照,一室的流光溢彩,几个侍女托着金盘上前,伴着吉利话将五色花果撒入喜床帐内屋角各处,红枣、栗子、桂圆、莲子、花生圆圆的滚动着喜气,藏入了各个角落。

正中的新娘子虽头盖红绸,可那一身清冷气质,让旁边伺候的嬷嬷们心中不由叹道,盖头下该是个绝色女子。

已是子时,新郎还未归来。身边伺候着的嬷嬷低声道:“王妃恕罪,王爷今日大婚是大喜,朝中重臣及诸位皇子都前来祝贺,王爷一时走不开。老奴这就命人前往前厅去探察一番。”说话的正是宁王的贴身嬷嬷,也是如今宁王府内宅的管事嬷嬷——王家娘子。

“不必了。”说这话,周今宜已掀了盖头,红烛下下,女子光华如霜,眉间那一点朱砂痣,更增娇艳。王嬷嬷愣了愣神,赶紧道:“哎呀,我的王妃娘娘,新娘子怎可自掀盖头,快快,快盖上。”说着就要去帮她重新盖上。

周今宜却只是轻轻看了眼她,王嬷嬷却是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停了下来,眼前的女子虽是容颜倾城,可那眼神确是和宁王如出一辙。

“嬷嬷一天下来也辛苦了。早些退下。”王嬷嬷还想说啥,却一对上她的眼睛,只能遵命退下。

“阿离,替我更衣洗漱。”

待洗漱完毕,换了身简单舒适的常服,周今宜便让阿离也退下。

“小姐,还是让我陪着您吧。王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无妨,你下去吧。”

此刻她等一等又算得了什么,她等他已经等了千百年。周今宜环了眼屋内布置,只见整个房间的摆设虽简单但不失高贵典雅,简单的几件摆设足以彰显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在房间转了一圈,走到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坐到桌前翻阅起来。

深夜,月华如水,银光一般铺在地上,鼎炉染了几缕烟来,沈南意进来的时候,周今宜趴在案上熟睡,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上拿着书。沈南意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孩,脸色有点苍白,眉间的红痔却有些妖艳。他凝视着周今宜的面容良久,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北海郡爆发雪灾,朝廷虽是下令开放粮仓赈灾,却因有官员层层贪污,粮草到了百姓手里所剩无几,待沈南意到了之后虽立即查处一批贪官,可大多粮草早已被变卖或运出北海郡。眼看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是周家家主下令旗下所有米粮铺子全部免费放粮,并拿出库存棉衣救济百姓。

事后,周瑱递了请帖上门求见。周家是江南大族,更是有着两百多年根基的世家大族,祖辈中也曾出过帝师、宰辅。周家上任家主也曾入仕途,官至太子太傅,却在先帝登基后,辞官归乡,同时下令周家后辈从此不得入仕。现任周家家主周瑱虽未入仕,转行从商,却在短短十几年间,将商业版图扩展到大燕国每片土地,甚至延伸至南越、波斯等地,称之大燕首富也不为过。周瑱膝下唯有一女——便是如今的宁王妃周今宜。

那日,周瑱站在他面前和他做了个交易,周家全力支持宁王,只盼宁王日后可善待周家。他不解,周家早已退出朝廷,又何必牵扯进来。周瑱却是轻笑:“父亲原也以为退出便可避开这纷争。可周家延续了百年,又岂能真的与世无争。不瞒王爷,在老朽求见您之前,端王曾来过扬州。”

“尹先生难道就不怕选错了人?”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周家虽远在江南,京中局势却是略知一二,老朽相信王爷。周家不求富贵,要的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若说真的有所求,不过是希望王爷日后可以念今日情分善待小女。”

待周今宜醒来的时候,肩上披了件白色大大麾,抬头,就对上沈南意的目光,她安安静静地瞧着她,目光柔软,嘴角的笑一层层漾开。

周今宜笑得极美,像是深夜昙花层层绽放。沈南意只觉心中一动,忍不住也笑了,新婚之夜不见一丝娇羞,倒是恍如多年未见的好友般,这周家千金倒是个有趣的人。

周今宜见他笑了,微微红了脸,起身行礼:“见过王爷,是妾身唐突了。”

“无妨”他走了过来,盯着周今宜,说出的话带了一丝歉意: “虽我与你父亲早已有约。只是还没问过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沈南意心里想的是,既然他这辈子都给不了她爱情,那总得给她点什么。

人间的上元节,街上处处张灯结彩。

周今宜的笑容越发明媚:“王爷,那若我说我想要后位呢?”

房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凝住,良久,周今宜率先开口:“王爷不用急着回答我。只是,结发相亲,我自当倾命相待,王爷无需有所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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