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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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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国皇宫,太监总管于政于公公终于见到了当朝皇帝。

皇帝已年逾古稀,他十岁继位,在皇位上已经坐了六十多年,只是他的面容却不似寻常老者那般枯黄发皱,反而越活越年轻,看上去倒像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此刻,皇帝正拿着于总管递来的徐望桥的小说看,看至精彩处暗自叫好:“于政,这故事是谁写的,当真是百转千回,依朕看,丝毫不逊于翰林笔墨呀!”

于总管暗自叫苦,他送来此物可不是为了听皇帝夸徐望桥的,但皇帝的问题他不能不答,便道:“回禀皇上,此乃刑部侍郎之子徐望桥所著。”

“是他?朕从前听贵妃说过他,此人精于笔墨,写得一手好字,素有‘神童’之誉,没想到写起这些儿女情长的故事来也远胜旁人,徐正行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眼看着皇帝就要对着徐望桥大加夸赞,于总管连忙道:“徐望桥此人,虽然粗通文墨,但恃才傲物,甚至……藐视皇上。”

皇帝的脸逐渐冷了下来,他审视着于总管,“此话当真?”

于总管道:“请皇上再读一读这故事的章回名。”

“佟湘玉魂断马嵬坡,白展堂神伤辞帝座……”

话音刚落,皇帝就将手中的宣纸揉成一团,狠狠掷了出去:“竖子大胆!”

“皇上息怒!”于公公见大功告成,心情早已转悲为喜,只是面上仍旧是惶恐之色。

皇帝之所以生气,其实是因为徐望桥的《马嵬》无意中沾染上一桩人尽皆知的皇室冲突。

皇帝的后宫之中,有一贵妃深受宠爱,皇帝为了她大兴土木,每每和大臣们闹得很不愉快,而且皇帝本人和太子的矛盾也愈发严重,皇帝在位六十多年,太子则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随着皇帝开始沉迷寻仙问药不理朝政,太子的势力也在朝堂逐渐壮大。

徐望桥的这篇《马嵬》很巧不巧的,就撞到了皇帝的枪口上,书里的“佟贵妃”魂断马嵬坡,而皇帝宠爱的贵妃,其闺名恰巧有个“彤”字,“彤”与“佟”谐音,更巧的是,书里佟贵妃丧命后,白展堂就辞了帝位,禅于太子,这难道不是在含沙射影?

皇帝毕竟久居高位,很快就平复了心绪,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徐正行此人一直和太子走得近,朕本懒得理会他,却不想他竟教唆自己儿子写出这等大不敬之物,朕实不能轻饶了他。”

皇帝并不认为徐望桥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写出这等“讥讽之作”,便顺理成章的怪罪到徐正行身上。

于公公道:“皇上何不趁机发难,夺了他的职?”

“若因此便罢了三品大员的官,朝堂上岂不是物议沸腾?”

于公公连道:“此事不难,近日帝京内屡有儿童丢失,徐正行身为刑部侍郎,查一查也是应当的,只是这个断案的期限嘛,怎么都是皇上说了算。”

皇帝略一思索,点头认可了于公公的方法:“去,宣徐正行。”

于公公刚退出殿门,就遇到了前来奉送丹药的太监。

这太监生得唇红齿白,手捧一颗殷红如血的丹药与于公公擦肩而过,他甚至没有和于公公打招呼,也没有经过任何人通传,就这样径直进了殿内。

于公公心底暗恨这太监的无礼行径,却又无能为力,只因他是李天人身边的“奉药太监”,而皇帝也正是因为吃了李天人炼的丹药,才愈发显得年轻。

——一个牛鼻子老道也敢妄称天人,早晚有一天咱家要剥了你的皮!

于公公咒骂了一句,复又敛了敛绛紫色的蟒袍,径直往积山街徐府宣旨去了。

……

等徐望桥悠悠醒转时,已经是月上梢头。

一觉醒来,徐望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周身通泰,说不上的舒畅,走起路来也比平时轻快许多。

“有点饿了。”徐望桥揉了揉肚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哼着小调往正厅走去。

此刻正好是晚饭时间,徐正行、徐夫人以及赵路都围在桌旁,徐夫人见到徐望桥走过来,脸色一僵,连埋头下去不愿与他对视,徐望桥轻哼一声,把视线转移到赵路身上。

赵路可不怵他,招呼道:“徒儿醒了?来来来,坐为师旁边。”

徐望桥却不肯听赵路的话,而是选择坐在徐正行旁边,今晨的辩论虽然没有结果,他还晕倒在赵路房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想法已经改变,对于赵路对小山灌输“睚眦必报”思想的行为,徐望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不满。

赵路倒不生气,只笑吟吟地望着他,反倒让徐望桥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望桥坐下后,本想着给赵路一个台阶下,却发现徐正行一脸愁容,神思不属。

“爹,你怎么了?”

徐望桥一连叫了三声,徐正行才懵然给了个回应,但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徐望桥只好望向赵路,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赵伯伯?我爹怎么了。”

“你爹收到圣旨,要在三天内破获人牙子一案,不然皇帝就要罢他的官。”

“三天?”徐望桥不可置信地道,“这案子顺天府已经查了三个月也不见任何破案的苗头,如今让我爹破案却只给三天?”

赵路悠悠地饮了一口茶:“皇帝老儿是打定主意要革徐老弟的职咯。”

“赵兄,慎言!”听到“皇帝老儿”四个字,徐正行当即变了脸色,连连出声阻止。

徐夫人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老爷,皇上真要革您的职?”

徐正行道:“都胡乱揣测什么,皇上只是让我查案,只要案情能破,不就万事大吉?”

赵路道:“徐老弟就不怕皇帝给你来个如法炮制?查了这件又来下件?帝京的案子太多,想必悬案也有不少吧?”

徐正行长长叹了口气:“身在其位,遇事便不能推脱,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赵路揶揄一笑:“徐老弟倒是个实诚人,难怪养出望桥这么一个孩子。”

徐望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哪能听不出,这是赵路在点他今晨上门找麻烦的事呢。

若在平时,徐望桥少不得要与赵路拉锯一番,不过今日却没有这个心思了,他转向徐正行道:“爹,这件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刑部和顺天府官吏我暂时可以全权调动,这会子调令应该都下达了,他们都知道了,怎么?”

徐望桥以手撑脸,两指在颧骨处交替敲击,这是他在思考时常做的动作:“调令下达后,消息大概率也会泄露……”

徐正行微愣,紧接着,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桥儿,你是说官员中有人为奸?”

徐望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没有保护伞,这些黑恶势力怎么能在帝京扎根?”

赵路听完徐望桥的话,满意地点点头:“徒儿说得不错,皇城内出现这种案件,其中必然有鬼,徐老弟不必害怕打草惊蛇,只管大张旗鼓地去查。”

徐望桥道:“不是不必害怕,而是已经打草惊蛇,调令一旦下达顺天府和刑部,人牙子必然望风而逃。”

“爹,事态紧急,你不妨带着士兵将整个帝京犁一遍,重点关注下三个月内买卖过的宅子、酒肆之类,人牙子持续犯案,必然有一部分孩子来不及离开帝京,一定藏在某个地方才对。”

徐正行无奈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

几人正交流着查案的细节,徐夫人在一旁听得认真,徐伯匆匆走了过来。

“夫人,小少爷醒了,正在哭着闹着找您呢。”

徐夫人皱起眉头:“乳娘呢?”

徐正行道:“乳娘再亲也只是乳娘,宝湖才四个月大,离不得你这个亲娘也是正常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徐夫人本还想多听听,但想起此刻正在哇哇啼哭的儿子,便也没了那么多心思,只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走了。

徐夫人走后,徐正行也没了心思再吃饭,匆匆撂下一句“我去刑部”后就离开了。

就这样,饭桌上只剩下赵路和徐望桥两人。

徐望桥肚子空空,此刻终于得了闲开始进食,他风卷残云般吞食着,而赵路则彻底放下了筷子,一边清理自己那长长的胡须一边“观赏”徐望桥进食。

赵路揶揄道:“徒儿,你爹食不下咽,你看上去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莫不是怕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菜了?”

徐望桥道:“我只是饿了。”

赵路指了指堂内的装饰:“朱瓦红墙、金粉琉璃、古董摆件、雕花桌椅,若你爹真被罢官,这些东西你可再也不能享用了。”

徐望桥咽了一团饭,放下筷子正色道:“我只需一支笔、一两墨、一方砚台、一沓纸即可。”

赵路听罢,端起酒杯朗声大笑:“说得好,来,你我当浮一大白!”

徐望桥端起茶杯,道:“未成年人不得饮酒,我以茶代酒吧。”

“未成年?”赵路愣了愣。

徐望桥改口道:“未及冠者不得饮酒。”

赵路奇道:“你们府上还有这破规矩?”

“不是我们府上的规矩。”徐望桥的眼睛逐渐带上一抹追忆之色,低声道,“是那个地方的规矩。”

徐望桥说得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但赵路不是普通人,徐望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他耳里,赵路心有疑惑,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凡俗界,他都不曾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可徐望桥的神色却像亲身经历过一番。

赵路垂眸细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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