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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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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小案几上备着茶和点心,茶还冒着热气。岐次倒了一杯,放在简夜面前。

简夜拿起喝了,说:“热茶驱寒,岐侍郎倒的就是好喝。”

“是我倒的茶好喝?还是秋月楼的美人倒的酒好喝?”

简夜笑吟吟看着他,说“岐侍郎干什么和她们比,岐侍郎倒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简少师那么爱去,不是因为酒,那就是因为人了?”岐次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杯盖轻扫着茶沫,“难道秋月楼还有我没见过的美人?”

简夜打趣道:“什么美人敢拿来污岐岐侍郎的眼。”

岐次眸光微转,上上下下来回的盯着他看,看得简夜忍不住道:“我倒不知道自己有这般好看,看来府中的铜镜该换了。”

“喜欢什么制式的?”

简夜没想到他会这么回,顿时愣住了,过了会儿默默捡了快桂花酥放进嘴里,不再说话。

进了秋月楼,小厮领着他们上了三楼,进了一个包房,包房门口挂着一片镂空细雕着花纹的小牌,上面写着圆月斋。三楼的包房由月的圆缺命名,刚好一圈围着栏杆,可观一楼歌舞。圆月间是最中间视野最好的一个包房,不止前可观歌舞,后临窗还可看到春华南街上的行人,视野开阔,耳听八方。

花妈妈扭着腰进来,笑的风情万种,走到简夜跟前。

“哎呀~简公子来了。”花妈妈挥着手中丝帕,隔了点距离连简夜的袍子都没碰到,“今日想叫谁来唱曲儿?”

“叫荠荷来吧。”

花妈妈微张着嘴有点惊讶,简夜说得这样随意,摆明了没有想瞒着旁边这位。她动作僵了僵,一瞬又恢复了笑,“荠荷刚刚去了思公子房里。”

简夜道:“不急,等会寻个机会再让她出来就是。”

屋里一直烧着暖炉,食案上还放着点心干果,花妈妈又叫人拿了些新鲜的瓜果,还盛了两碗驱寒汤,便退了出去。

简夜其实身体很好,淋个雨什么的完全不会生病,而且他也不喜欢吃药汤补汤,现下却想都没想喝了。

岐次盯着简夜喝完了汤,才端起喝了。

简夜看岐次低头喝汤,忍不住感叹,“川北真是养人,我以后也要去养养。”

岐次放下碗,用手抹了下嘴角,说:“看来少师对我的脸很满意?”

“放心,我记着赵公子的下场呢。”简夜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道。

岐次笑了,说:“少师不必妄自菲薄,他哪比得上你?”

简夜心想这人可真经逗,怎么逗都不生气,还能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岐次见他不回话,闷头吃东西,问:“吏部尚书下狱之事是你在捣鬼吧?失火修葺明面上牵连不到吏部,想必吏部尚书陆锦衣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进了牢狱。你引出事端,撇的又干净,就算有人起了疑,也查不到你头上来。你既然要对付陆锦衣,肯定还有后招吧?”

“朝堂并不缺人,可大都选择明哲保身,我不过稍加利用。”简夜放下手中的如意团,倒了杯茶,说:“这些日子下来,朝堂局势侍郎应该也看明白了。你觉得陛下让刑部和大理市一同查办此事,最终结果会如何?”

“邢部尚书孙尧乃白鸩一党,”岐次想了想,说:“大理寺卿丘储虽不是白鸩一党,但他胆小怕事,风中飘摇,定不了陆锦衣的罪!孙尧大概会杀了那工部郎中,死无对证,再随便找个人顶罪,草草结案,这种事他们应该最擅长。”

简夜盯着岐次,挑了下眉,说:“我手上确实有陆锦衣的罪证,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是在…等?等孙尧灭口,刑部结案……只要刑部敢杀人灭口草草结案,再有人拿出陆锦衣罪证,那刑部也会被牵扯进去。”岐次拿起食案上的那盘如意团,走过去,放在简夜前面,说:“一石二鸟,少师不止好谋算,手段也漂亮!那陆锦衣的罪证不好拿吧?”

简夜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说:“你猜。”

“无非是些账本,名册,或者信物一类……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会好好保管,若想拿到,方法无非那几种。严刑拷打你没机会,那就是你一早就拿到了”岐次沉思了片刻,说:“他身边有你的人?还必须得是极亲近之人,陆夫人是静城的高门,不可能。那就只能是那些个妾室……”

“十之八九,不愧是岐侍郎!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妾……”简夜靠近了在岐次耳边说:“陆锦衣好男色。”

泛京养小倌的富贵人家不在少数,这也没好稀奇的,可大部分只是图个新鲜玩玩儿,倒是极少数真的能把人带回去养在金屋里。

“要取得陆锦衣的信任,”岐次瞧他,“得费不少功夫吧。”

简夜倒了茶,递到岐次嘴巴,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摸准喜好,再费点时间……人心就那点东西。”

岐次接过茶盏喝了,看他那得意的神情和幼时相差无二,又觉得人非物是、时异事殊。

简夜看岐次垂着眸,脸色不太好看,正想开口逗逗他,谁知屋门猛地被人撞开了。

“简~行~欢~”

一个低沉又怪异的声音传来,跟着跳进来个人。

宋归语今日好不容易溜出来,就立刻跑来了秋月楼。结果让他在门外看到了简家的马车,圆月斋里又有人,就知道简夜肯定在里面。

他心想着吓一吓简夜,所以举高双手就撞了进去,哪曾想房内还有一人。

简夜瞥了一眼带着幂蓠的宋归语像只青蛙一样僵在门口,再看岐次眼神冰冷,还好刚刚宋归语跳进来时喊了名字,不然这会大概已经飞出去了!

宋归语今日没做女子打扮,头上戴了幂蓠。他伸手摘了,看了看他俩,有点好奇他俩为什么要面对面用一个食案。

明明那边空着呢?

“你俩在干嘛呢?”宋归语随口问道。

简夜心想这人可真没眼力见,没看见身旁这位眼神冷得都要冻死人了。他赶紧使眼色让宋归语坐远一点,说:“好几日没见你,去哪了?”

宋归语觉得他今日有些怪,但还是走远了些才坐下。今日他可是男子打扮,自然不能开口就说公主府的事。

简夜看他沉默许久一脸为难,随口道:“无妨,自己人。”

宋归语蓦地瞪圆了眼睛,小声问道:“这是西宁二皇子吧?”

岐次不说话,简夜道:“是啊”

“这是……”宋归语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不会真色迷心窍,然后把人绑来的吧?”

“绑了人再带来秋月楼?”简夜叹气道:“几日不见,你何时傻了?”

宋归语眨了几下眼睛,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上次之事,陛下加派了护卫看守公主府,我肯定是闷傻的!”

简夜见岐次一脸疑惑,补了一句 “他是行昭长公主。”

宋归语掠过他俩,坐到了刚刚岐次吃茶的食案边,岐次也起身绕过食案,坐在了简夜旁边。两相对坐,坐在一起则更显亲密。

宋归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说简夜像夜深人静里一片通明的月亮,岐次就是在月光荒野里烧的烈焰。

绝配!

宋归语这么想,就这么问了:“殿下娶妻了吗?”

……

简夜也没想到宋归语这么不着调,提醒他说,“宋伏白,一个赵公子不够你长记性?”

“记得,记得。”宋归语收回目光,点头如捣蒜说:“我就随便问问,好奇嘛。”

简夜乜了他一眼,说:“你好不容易溜出来,来秋月楼不会是找我吧。”

他这一说,宋归语总算想起来干嘛来了,一拍食案,激动道:“我都忘了是来听曲儿的,荠荷呢?”

“来晚了,在对面屋里呢。”

宋归语觉得今日真是见鬼了,几日不见,简夜奇奇怪怪就算了,怎么荠荷都接客了?这他可不答应!他双手重重拍在食案上,撑着手站了起来,戴上幂蓠,就出了屋。

重重的敲门声传来。简夜缓缓站起身,悠哉的走到门边倚着门,玩笑似的问旁边人,“你觉着他能赢吗?”

那边的门已经打开,开门之人被宋归语挡住了点,漏出的半张脸眸里浸着笑,清澈干净,鼻梁高挺,是个温柔贵公子。

宋归语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又带着笑,语气也软了点,“你曲儿听得够久了吧,荠荷呢?”

“这位公子好不讲道理,不论先来后到,也得论个你情我愿吧。”声如其人,嗓音都是温温柔柔,轻飘飘地带着笑。

好不容易溜出来,宋归语才不想和他讲道理,横道:“我今日非得听到荠荷的曲儿,你让开!”

那人竟当真侧开了身子,说:“好说,不过是听曲儿,一起?”

宋归语也没想到他竟真会让开,毕竟自己也不占理,一起听就一起听吧,他也不想来硬的,吓到荠荷可不好。

简夜还以为依着宋归语那蛮横的性子,对方又是将军之后,怎么着都得过几招,谁想得到那思家公子是个好说话的!

这戏看得甚是无趣。

那头宋归语已经抬腿走了进去,那人还是侧着个身子站在门口,眸光一转,竟看向了他们,然后微微颔首,薄唇动了动,说了三个字。

“一起啊。”

简夜缓了片刻,道:“岐侍郎,走吧!”

等他二人进屋,那人已经坐下了,一双桃花眼不笑时也透着深情,薄唇丝毫没有减淡眉间风流,笑起来如轻风拂面,和岐次长得正相反,倒是一点都不像个将军!

简夜掀了袍子坐在软垫上,说:“得公子相邀,还未问公子名字呢。”

那人倒了杯酒,举了酒杯,笑着说:“在下思无涯,字易别。”

“学海无涯、苦海无涯、当以易别。”简夜也举了酒杯,两人隔空碰了碰,他一饮而尽,笑着说:“令尊倒是个洒脱之人!”

思无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听宋归语说。

“说不定是什么相聚难,分别易之类的……哪是什么洒脱人,苦命人吧。”

闻言思无涯脸上没半点不开心,声音依旧带笑。“千人千面,公子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公子这幂蓠是准备一直带着吗?”

“怎么了,我乐意带着,摘了怕让你无地自容!”宋归语道。

思无涯也不和他斗嘴,转了头问简夜,“公子怎么称呼?”

简夜倒挺喜欢这人。

“姓简名夜,字行欢。”说完看了眼岐次,分明在说轮到你了…

岐次顿了片刻,缓缓道:“岐次。”

思无涯转头去看宋归语,宋归语的手拿了点心伸进幂蓠里,看样子没空理他。

“清尘。”简夜替他胡说道。

思无涯又笑了,说:“三位还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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