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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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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时刚从公主府回来,进了内院就看到清尘坐在石桌旁喝酒。他抬头看看天,觉得有些奇怪,问:“你怎么在这儿坐着?你一般不都守在公子院里吗?”

“守一天累了,出来坐会儿。”清尘瞥了他一眼道。

“不对,”多时摇摇头,狐疑道:“你如此反常,肯定有事。”

清尘拎着酒壶,“也劝你一句,先别进去。”

“为什么?”多时走到清尘边上坐下,扒着他问。

清尘抽回袖子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多时一拍石桌深吸了一口气,说:“哦,我知道了!公子是不是在院里夜会娇娥,所以把你赶出来了?”

“噗”的一声,清尘呛了一口酒,他咳了几声,看着一脸肯定的多时,“如果不想被挂在树上,劝你也别好奇。”

“是哪里来的美人?那美人好看吗?”多时迫不及待问道。

清尘抬头喝酒的动作一顿,道:“要不你自己进去看看。”

“打扰人花前月下的缺德事,我不能干!”多时凑近了些,神秘兮兮道:“那是要折寿的。”

清尘扶额,道:“你从哪学的这些?”

“公主府有很多这样的书”多时晃着脑袋,“情到浓时不可言语,春宵一刻值千金……”

“以后不许去公主府了!”

“凭什么?”多时看清尘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不去就不去,不去就是了…”

接着心想“以后我就偷偷去…”

清尘不想再理他,拿了酒罐子作势就要起身走。

多时手快的拽住清尘袖子,挂着讨好的笑,“你还没说那美人叫什么呢?”

清尘看了一眼被拽住的袖子,多时立马识相的松开了。他叹气道:“不仅好看,你还见过。”

只留下一脸疑问的多时。

多时一边走一边还自言自语。“好看得很?荠荷姐姐?不可能啊……我方才还和长公主去听曲儿了”他念着还摇摇头:“我认识,只能是秋月楼的姐姐……难道秋月楼还有比荠荷姐姐好看的姐姐?”

岐次跳墙进来又跳墙出去,无眠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牵了两匹马。

岐次左脚一蹬翻身上马,无眠骑马跟在他后面,寂静的街道上只剩下铁蹄踏过的声响。

简府和岐府隔的并不远,不过半刻就到了。

岐次下了马,无眠接过缰绳,把马牵到一边。他疾步追上岐次,说:“宋掌柜传话来了,驿馆那边有动静。”

“他翻不起浪花来,不用管他!”岐次进了门,道:“叫惊魂盯牢了白鸩那边,一举一动都要注意。”

无眠应道:“这次工部郎中被刑部调换一事,殿前司出手太快,宋掌柜不敢劫人!怕被盯上。”

“殿前司指挥使刘空?”岐次幽幽道:“陛下藏的够深的,倒是没有半分昭德帝的影子。”

无眠想了半刻,道:“那陛下定不会轻易放主子回西宁,想要回去可就难了。”

“不着急,戏要慢慢看。”岐次道:“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这泛京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无眠看他脸上有笑意,和往常的笑都不一样……接着无眠想到了那位叫主子“弗沧~”的公子。

月清风明,那位公子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简夜不慌不忙的用过午膳之后又去了皇宫,昨日被宣仁帝一截胡,他都没见到宋北倾!

为人夫子的,简夜决定日后要时常往宫里跑。

岐次这几日白天不是在礼部,就是在忙着驿馆的事。今日孔思正在和他报告一些驿馆琐事宜,有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邺王来了。

宋北倾平日不贪玩,也不爱乱跑,也不知道今日为何突然来了官廨,外头的人不敢拦着,见到人就赶紧跑进来通报了。

通报的人刚说完,门边已经跨进来一抹素色,袍子边缘压着翠线绣的花纹,手上拿着一柄折扇,还牵了个免通禀的大号令牌。

孔思赶紧起身行了个礼,退到一边并不多话。

岐次道:“邺王可是有事?”

“无事,他就带着我随处逛逛。”简夜道

这话岐次自然是不信的,他道:“那少师和殿下可要人带路?”

简夜看了一眼岐次,像是怕麻烦别人。“邺王刚刚说走累了,想歇歇,我们这才进来看看”他默了几息又道:“我也不敢麻烦侍郎引路…”

岐次算是听懂了,今日他来是找孔思的!

算盘这是打到礼部来了。

宋北倾已经在岐次身边坐下了,他还很肯定的点点头,“是本王累了,本王想歇歇。”

岐次从案桌上随便拿出一本书,递给宋北倾,然后对简夜说:“既然少师想继续逛,又不敢麻烦本官,那让孔郎中陪着吧!”

孔思应了。

简夜跟在他后面,临到门口忽然转过头,无声的动动嘴唇,

“不准给他看书!”

孔思带着他逛了一圈,最后简夜被一角飞檐吸引住了目光,他问:“孔郎中可走累了?”

“下官不累,”孔思道:“下官走惯了。”

简夜转头看他,道:“郎中在礼部应当也有些年头了吧?”

孔思茫然了一瞬,吓得冷汗直流,慌张的开口:“少师这是什么意思?下官自问没有地方得罪少师。”

“郎中不必慌张,答话便是。”简夜道。

“殿试得先帝高看一眼,”孔思有点语无伦次,“下官是进士出身,后外放瀼河三载,就回了泛京,算来也有六年之久了。”

说起往事孔思好像没那么慌张了,他叹了口气说:“下官愚钝,十七岁开始考取功名,中进士时已经三十有二,全靠死磕罢了。”

“先帝都高看一眼的才华,为何迟迟不中?”简夜转着手中折扇,“礼部待了这些年,郎中还不知晓其中内情吗?

孔思额角汗流下,他道:“下官不知少师说的是何意思?”

“你觉得这落日怎么样?”简夜不答反问道

孔思抬头看向那被飞檐挡住了大半的夕阳,道:“久雨不见天晴,落日自然是好看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简夜淡淡道:“经时大夜弥天,不见月明,我观郎中不像是习惯黑夜中行事之人。”

孔思像是在想,过了一会说:“下官位卑言轻,不过小小一个郎中,不敢妄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难道这不是你所愿?”简夜道:“我只想奉劝一句,黑夜里行路郎中莫要走歪了!岐侍郎刚来泛京城,诸多事宜礼部尚书皆要过问,可哪些事该说哪些事不该说……”

孔思用袖口拭着汗 “下官不敢。”

简夜转身拍了孔思肩膀,道:“如此最好。”

——

岐次和宋北倾正坐在长榻上一块看书,一大一小排的整齐。简夜和孔思一前一后进了屋,看到两人他忽然想起,岐次小时候也如宋北倾一般话少。

若是让岐次来当这个夫子,宋北倾怕是要成书呆子!

岐次见简夜低头瞪眼,挑了下眉示意他看宋北倾手上的本子。

简夜这才转了眸光去看,那本子上画着些图,再仔细一看,那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拎大斧的好汉…是在惩恶扬善?

他错了!

若是让岐次来当夫子,宋北倾大概是个土匪头子!

简夜伸手拿过宋北倾手上的书:“不看了,把话本还回去。”

宋北倾大概是正看到精彩之处,有些舍不得,眼睛一直跟着那本子转,问:“那我明日还能来看书吗?”

“当然可以。”岐次“越俎代庖”,还补了句:“少师善解人意、宽容大度,不会不许的。”

宋北倾看向简夜,他只能挤出了个笑容,哄道:“邺王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今日我们就先回去吧”

宋北倾平日里就闷,像极了岐次小时候,简夜便想让他在幼时除了看书,也能玩的开心。

现在看着岐次手上那本绿林好汉勇斗官府的话本……敢让邺王在宫里看这种画本,他是真真佩服岐次的胆子,也是真的想撕了岐次!

宋北倾牵着简夜出门时,还不舍得转头看了眼那话本,简夜又狠狠地瞪了眼岐次。

刚刚孔思一直站在简夜后边,加上他心思不在,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简夜刚刚那是恶狠狠地眼神……

孔思有些迷茫,问:“少师刚刚是不是有些……”他措了下词 “不痛快?”

“我觉得他挺痛快的,”岐次道:“想必是和郎中你聊得尽兴。”

“少师只让下官带着到处走走。”孔思俯首道

岐次像是随口一问,没再继续问,坐下又拿起了条丞看。过了一会儿,他问:“驿馆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孔思回想了下,说:“下官听说太子殿下的护卫和禁军有些摩擦…”

他看了眼岐次,看他脸色没异常才继续说:“殿前司下令撤出了驿馆的禁军,只守在驿馆外。”

孔思想了想又说:“步军白指挥使最近倒是经常去驿馆,下官觉得大概是担忧驿馆安危,毕竟同是禁军。”

既然是步军指挥使,那就是白高衡的部下了,这人岐次倒是第一次听说。

岐次抬首看他一眼,问:“白家的人?”

“不是。”孔思解释道:“步军指挥名唤白玉珂,虽姓白,和白家只是表亲。白玉珂的母亲来自静城白家,是白家庶出一脉白鸩的姐姐,后为姜白氏,所以白玉珂算是姜家人。”

“那他为何姓白?”岐次把条丞放在茶案上,示意孔思坐下。

孔思坐下抿了口茶,道:“这事说来话长,白家到白相那一代子嗣凋零,”他倾过上半身,小声说:“白相是嫡出,那一脉只有他一个男丁,他又迟迟无后,便让姜家老大姜玉珂改姓了白,养在了白家。可是后来白家有了男丁,但白玉珂还是白玉珂,没把姓改过来……”

岐次手指敲着茶案若有所思,过了半响说:“驿馆守卫这一块也不归礼部管,之后就不要再费心了。”

孔思连连点头道“是”,心里可算舒了口气,那毕竟是西宁太子,驿馆之事他是半点不敢马虎,唯恐小鬼遭了殃。现下既然岐次开了口,那以后大小事情便也怪不到他头上。

夕阳西沉,望舒夜出,官廨里的灯才渐渐灭了。

惨白白的光打在石板上,疾驰而过的马蹄把石板踏得翘起,岐次勒了马,他望着拦着路的几排蒙面人,皱了皱眉。

银光一闪银剑呼啸而过划破夜空,岐次身形一闪翻身下马,他拔出腰间匕首快得像一阵风,衣摆落下他已经杀意弥漫地站在了马侧,刀风击乱了几缕长发,顺着脸颊垂下来。

划出这一刀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岐次手中握着的长剑滴着血水,是刚刚冲上前之人手中的剑!

再看那人已经缓缓向前倒去,显然已经没气了。

小巷里静得像一潭死水,地上拖着长长的人影,月色洒在岐次脸上,一双眸子静谧如星,又凝着令人胆寒的凛冽锐利,脸颊连带着袍子上都沾了血迹,衬得他像嗜血的鬼魅。

剩下之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乌云蔽月死水泛起涟漪,一道道极光席卷四方,石板震开裂缝……过了好一会儿,巷子里才渐渐静下来,只剩下树叶抖动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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