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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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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不辞而别,”岐次话语微顿,又道:“少师半夜不睡觉,改做采花大盗了?”

简夜轻轻叹气,道:“你是花么?”

若是此刻亮着烛火,便能看见岐次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耳尖。他喉间滚动,“身上这般凉,去哪了?”

“岐侍郎还要抱多久?”简夜动动快要麻了的胳膊道。

岐次松开手,就想起来把烛火点上,他一动,就听见低低的声音传来。

“别动,不要烛火。”

岐次沉默几许,又问:“你去哪儿了?”

“去刑部见孙尧了。”

屋里太黑,岐次看不见简夜脸上神情,光听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犹豫了半刻还是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孙尧说我父亲是被人所杀,割喉……”简夜道:“刀口和我母亲的佩剑相吻合……但不可能是她。”

“他有证据吗?”岐次问。

“没有,但他手中有一个剑穗……那应当是母亲的定情之物。”简夜若有所思,“可我又觉得孙尧说的不像假话……起码不全是假话。”

“此事不着急,我先让人去查。”岐次问:“孙尧告诉你这些,没要求些什么?”

简夜大概是站起身抖了抖袍子,岐次感觉床边一空,人已经翻过他,躺在了床的里侧。

“有啊,他要我救他。”简夜的声音从低处传来,“我揍了他一顿,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岐次伸手把床幔放下,没有立刻躺下。他道:“少师胆子够大的,去刑部大牢打人,也不怕被人拘了。”

“我怕什么,将死之人又不是我。”简夜伸手拽了被褥,钻了进去。

岐次全身一僵,轻轻往外挪了点,若无其事道:“你今夜不回去?”

“岐侍郎不睡觉吗?再往外挪就该睡地上了”简夜声音轻飘飘,充满了诱惑,“岐侍郎不会是怕我……霸王硬上弓吧?你若是不愿意,我哪是对手——”

话没说完简夜感觉手腕一沉,手已经被扣住了,接着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简夜整个人被罩得严实,更能感觉得到身上之人气力之大……

岐次撑着膝盖,两人之间隔了点距离,又似乎更糟了。简夜的呼吸声就像羽毛,挠得他又痒又晕,他喉结滚动,强撑着……偏偏下面人不老实,像只猫。

“我这人最识趣,”简夜手腕被抓住动不了,就弯了手指,指尖轻轻勾了下岐次的手背,“岐侍郎不睡觉吗?”

岐次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扣着简夜手腕的手越捏越紧,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简夜鼻尖萦绕的满是岐次的气味,冰冷里掺杂着熔岩,熔岩越来越热……眼看要溢出来了……

头顶烫人的热气忽然散去,发丝从简夜脸颊上拂过,接着窗幔一掀一落,岐次沙哑的声音隔着床幔传来。

“你先睡,我想起还有事……”

“岐侍郎记得带沐巾,三更半夜寒气重,”简夜声音带着笑意,“头发千万擦干了~”

岐次动作一僵,不知拌到了什么,“哐当”一声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半天。等屋里静下来,岐次已经不在了。

简夜打了个哈欠,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他睡得昏昏沉沉张口就唤清尘,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岐次住的别院。

没想到还真有人推了门,来人穿着一身黑衣,扎着臂腕,冷着一张脸,还真是清尘!

清尘站定行了礼,道了声:“公子。”

简夜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声:“清尘?”

“是我,”清尘道:“公子有何吩咐?”

简夜坐了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你怎会在这?”

清尘想了想,说:“属下一直不见公子回府,有些担心 ,便来此处寻找。”

“几时了?”

“已经午时了,公子饿了吗?”

简夜用脚在地上寻了片刻,拖了双木屐,慢悠悠地披了件外袍:“对了,去查一下当年母亲离家之后去了哪里。”

“公子是想查姑爷的事么?”清尘问。

简夜轻“嗯”了一声,道:“要查清母亲离家之后的所有事。”

清尘应了。

简夜打开屋门,就看见了无眠,无眠行了礼就一直低着头。

“他人呢?”简夜问。

无眠回道:“再过两日就是宣仁节了,主子去宫里了。”

“那劳烦你准备下膳食,我饿了。”简夜想起来又说,“不能白吃,让清尘去帮忙吧!”

清尘无奈地默默叹了口气,他还不了解他家公子,就是客气随口一说,厨房的事他哪会帮忙,帮倒忙差不多。

“公子客气了。”无眠抬起头,慌忙道:“主子早就叫人把饭菜备上了,属下叫人热热,一会儿就能吃了。”

简夜看他欲言又止,就问:“你还有话说?”

“公子往后……不必这么客气……”无眠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公子……公子……”

清尘听不下去了,“有话直说!”

无眠脸更红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

“你是想说,日后不必客气吗?”简夜又问:“你叫无眠?”

“是……不是……不是……”无眠支支吾吾半天,眼一闭说:“公子令就是主子令!日后直接唤属下无眠就成!”

清尘无奈扶额,要不是这人是岐次下属,他当真要以为他也爱慕公子呢!

分桃之风在泛京其实很盛行,秋月楼还养着一批姿色不错的小倌,可无眠长在川北,是第一次见到,还是自家主子和一个谪仙般的公子,不免有些失色。

简夜笑了,道:“待会让人把膳食端到屋里来。”

清尘看无眠走没影了才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给简夜,说:“今日早些时候花妈妈派人送了信来。”

简夜拆了信来看,不大的一张信纸,也没写多少字,他看了两眼,把信纸重新折好塞进去,随手放在书桌上极显眼的位置。

他沉思片刻,说:“驿馆那边让人盯牢了,西宁太子派人买了“百花绽”,肯定要用上。”

“西宁太子买那玩意儿做什么用?”清尘不解道:“驿馆的花草都由内务府的人打理,何必舍近求远去药铺买?”

简夜漫不经心道:“内务府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极容易留下把柄,自然不敢随意拿来用。”

“可这东西普通药铺都能买到,是因为药性不强,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用处。”清尘道:“多时之前玩些花花草草不净手,误食过,轻则头晕恶心,重则上吐下泻,出不了什么大事。”

简夜道:“自然是不能要了命的人!眼前——”

“公子。”无眠去而复返。

“进来。”

无眠推开门,见简夜正立在书桌前拿着笔在画些什么,等走近了才发现他是在改岐次的字。

说是改,其实就是顺着苍劲有力的笔锋延展出去,画些花花草草,鸟兽虫鱼一类,画得也不容易辨认……

无眠看了一眼,紧抿着唇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憋笑:“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待到人都出去了,简夜仔细打量了一番像是很满意,终于搁下了笔。

“你们俩还有事吗?”简夜忍不住抬头问道

这一个俩个都盯着他用膳干什么!

“无事,无事,”无眠连忙道:“那属下先退下了。”

“等会”简夜忽然想起,问道:“岐府上的丫鬟,侍从都是内务厅下发的吗?”

“不是,内务厅下发的人,都被主子找由头送了回去。”无眠回想了一下,道:“”宫里倒也没有过问。”

无眠又补了句,“公子请放心,院子里的都是信得过之人。”

其实心里还有一句,“公子安心住下就成!”

“知道了,”简夜若有所思道:“你先出去吧。”

清尘问:“公子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原先想着“百花绽”是要用在弗沧身上。”简夜说道:“现在看,此事不容易……”

“那西宁太子费劲心思,就为了不痛不痒给岐侍郎下点药?是好像说不通……”清尘点点头道:“也太过小孩子把戏。”

“泛京城里的人他也都不熟识……”简夜沉思少顷,又道:“或许他有其他想法。”

清尘问“公子想明白了?”

“你去找花妈妈拿点和百花绽症状相同的毒药,要能骗得过太医院的人。”简夜一哂道:“他既然想受罪,便多受着点!”

“那别院这边……”

“暂时不用管,只管盯死了驿馆。”

简夜看上去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桌子上摆的都是些他爱吃的。

他这人在吃食上很奇怪,淮河三洲明明盛产水货,可他一概不爱吃。

挑食得很!

若不是熟悉之人,是决计猜不到他爱吃什么的。

用多时的话来说就是,公子好养又不易养。

这一桌子的菜,连饭后点心都备好了,是青茶做的如意团。可见准备菜肴之人对他是了如指掌。

简夜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竹筷才道:“叫无眠进来。”

——

屋内烛火通明,岐次正对着案桌上堆成小山似的条丞皱着眉。

他随手翻了一本看,上面报的是有关宣仁节外驻官员进京的事宜。

岐次瞥见其中有个人名竟和镇西将军排在一块,便问:“承恩候是何人?”

“侍郎有所不知,承恩候乃是瀼河第一大家柏家!要说起柏家,还和西宁有关系呢。”孔思放下手中毛笔,“早些年东昭西宁两国关系紧张,因瀼河临着恪西,又有柏家,受战火荼毒的难民都爱往瀼河逃……”

这么些日子下来,孔思有一点算看明白了。岐次虽是西宁二皇子,但从不会因旁人说西宁些不好而发怒,是个讲理之人!

孔思说得放心且大胆。“五姓之首,瀼河柏家,那可是生意大家!但凡是逃去瀼河的难民,柏家都会安置好。久而久之瀼河人越来越多,下官虽没亲眼见过,但是听说连大街上都要站不下了呢。后来进不去的人只能逃去瀼河北面的孟都,孟都北面临着边北,两头打仗,连土匪都不愿意待,和瀼河刚好相反,穷得很!”

孔思口都说干了,他一连喝了好几盏茶,才继续说:“孟都和瀼河两城之间就隔了几座山头,也不远,柏家现任家主柏万古就在孟都建了府第,听说是柏家二小姐柏雪带着人在那待了好些年,就为了赈济灾民。”

“这些先帝都不管么?”岐次问。

孔思忽然放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些年不比现在,连年战乱……国库空的连恪西和边北的军粮都供不上!恪西还好说,有柏家时不时帮着。边北可就靠邺城那一丁点大的田地粮收过来的,那些年思将军也不容易!”

“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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