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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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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除了叙旧,我还有一个消息想作为相认礼,送给刘指挥使。陛下近来思虑过重,是因为“毁粮”一事吧?”简夜故意咬重了毁粮二字,却不提沉船一事。

“什么意思?”

“开诚布公,你的为人手段大可不必再掩饰。”简夜道:“刘指挥不想知道亲军司在惜洲查出了些什么?”

刘空胸口闷痛,说话吸气间又沉又慢,“我和你直说也无妨,他找不到罪证的。”

“是啊,本来他是找不到证据。”简夜长而弯的睫毛忽而垂下,淡淡道:“可雷大人做事不如刘指挥使果断,他擅自换下了那一船官粮,这事你不知道吧?”

刘空的瞳孔猛得放大,恐惧直达眼底,“五千多石粮食他换下了?”

“是啊,所以刘指挥是时候该担心了,万一雷大人扛不住酷刑,那……”简夜转过身,背对着刘空道:“你就自求多福吧。”

刘空无力地低下头眼眶微红,过了半响才喃喃道:“何必呢,就留我一个。”

简夜出了刑罚室,见三个人都盯着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方才那响声……”思无涯问

“我没动手。”

岐次抿着嘴笑,一副纵然的味道,“我觉得也是。”

金楼太了解简夜,不可能无缘无故要见人,可现在也不方便问,就转头看向思无涯,道:“由你带少师、岐侍郎出去吧,本使在昭狱巡查一圈。”

思无涯脸色一下变得有些怪异,似有些懵,他转眸去看简夜的反应,却见简夜眨了眨眼睛,道:“饿了,思副使带路吧。”

思无涯穿着官服,比平日里少了些张扬风流,多了几分利落凛然。他走在前面,静默了半响才不确定地低声问:“指挥使方才是在找补?他带着你们进来,又觉得两句话能撇清关系?”

……

一片寂静,没人应他。

岐次忽然道:“我也饿了。”

简夜道:“我带你去吃泛京小笼包子。”

又是漫长的寂静。

思无涯把人带到门口,转身又进了昭狱。

两人出了皇城司大门,简夜问:“你觉得思无涯能看出金叔与我们之间关系么?”

“我觉得……”岐次卖了个关子,道:“他不瞎也不蠢。”

“我觉得也是。”

岐次一夜没睡,他想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没人能比凑在御前的皇城司知道的更快,所以简夜一进宫他就去了皇城司。

他在日光里半眯着眸子,道:“日头太刺眼了,难得的好天气。”

“是啊。”简夜抬手挡住了一些,道:“你猜我从刘空那问出了什么?”

“换粮一事?”

“没劲。”简夜叹道:“和先前猜的一样,他并不知道粮食被换。”

岐次道:“这事若是没有这一出,那谁也找不出罪证来,雷无常就这么缺钱?”

“不至于。”简夜提着袍子,故意踩碎了小水坑面上结的冰,冰面登时裂出好看的纹路。“这钱没命赚也没命花,应该不是为了钱。这会儿最得意的应属白鸩,可乐极生悲啊。”

岐次声音听不出起伏,“接下来你想对付谁?”

“白鸩执笔的手。”简夜轻轻淡淡地一笑,道:“你听过五姓吗?”

“四士五姓?”

“没错。”简夜道:“五姓走商不如四士有权势,所以都会找些在朝中找靠山,比如周使相的夫人出自柏家,还有娶了白家庶出小姐的易簿。”

岐次看简夜一眼,眉梢轻挑,“你有主意了?”

“这么些年,主意早就拿定了。”简夜嗓音夹杂一丝凉意,“易簿此人做事小心,这么些年连皇城司都找不到他的错处。所以我想与其自外攻破,不如搅乱内里,让他和白鸩反目,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眼下恰好有个时机。”

“眼下?”岐次思忖了片刻,问:“什么时机?”

简夜眉眼微微一弯,道:“春闱。”

岐次极认真地看了简夜一眼,轻叹道:“礼部主考侍郎监考,所以你一开始说什么为了我,都是骗人的?”

“多久的事了,小气。”简夜眼神示意了下,道:“看到那处茶摊了嘛,他家的小笼包子可是一绝,今日本公子请客,请侍郎吃个够。”

不大的茶摊老板加伙计就两人,棚子下桌椅也不多,一共就三张四方桌。伙计擦着灶台,抬眼就看到走进来两人,衣袍都是极好的料子,慌忙上前招呼两人坐下,简夜往里走了几步,用脚把长椅往外勾了点,和岐次对面坐下。

“客官里面坐,今儿想来点什么。”伙计把肩上披着的布扯下来,边擦边说:“小店的鲜汤包子皮薄味鲜,一口下去全是汤汁儿。”

“先来三笼。”简夜道。

“得嘞。”伙计高呼了两声,又随手倒了杯水放在两人面前,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郎艳独绝的脸,眉骨凌厉似又微含着笑。他连忙瞥开视线,转头又看到了另一张俊朗疏离的脸,他惊呼一声,“公子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你记得我?”简夜有些诧异。

伙计手放在腰前擦了两把,笑道:“公子这般长相的人少见,我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他说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笼屉放在桌上,道:“鲜汤包子一定要趁热吃,又香又嫩,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公子慢用。”

待伙计离去了,岐次才轻笑一声,道:“这伙计脑子好使眼光也不错。”

简夜不禁挑了挑眉,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之人,“谁眼光能有本公子好。”

“那可不一定。”岐次夹了个包子放到对面的碗里,看着简夜身后远处的漆红大门,道:“国子监就在对面,你上次坐在这吃,不会是被皇城司带走那次吧?”

被说中了简夜也依旧笑意粲然,“没错,那次的包子最好吃!易簿有个侄子就在国子监入学,这人惯会躲在丘海桐身后教人使坏,今年春闱乃是他的第一试,所以……”

岐次接着简夜的话说:“所以他们今年肯定是不会有动作了。我这个侍郎,对有些人而言就是块绊脚石,谁都怕被绊倒。”

“也是表诚心的好时机。”简夜拿筷子夹了包子,道:“先吃。”

这会儿过了用午膳的时辰街上正是人少,一阵冷风自南吹过卷起一地清冷,茶摊前写着茶顺福来的旗布被吹得盖住了一角。

简夜拢紧了身上的大氅,轻叹道:“起风了。”

“鲜汤包子不错。”岐次拿巾帕擦了一把嘴角,道:“方才还没说完呢。”

“易家本是商人,易簿这人也擅长算计,没有好处断然不会往来,所以春闱笔试一甲就至关重要。”简夜用竹筷点了下笼屉,道:“易簿就好比是笼屉,白鸩就是笼屉里的鲜汤包子,想要打开笼屉就得先把它蒸熟,所以作为执柴之手,柴火就是关键!易簿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白鸩不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势威望!只要掀了笼屉鲜汤包子虽会有些烫手但结局既定。”

岐次道:“他们俩关系可不一般。”

“没错。”简夜压低声音,“白家在静城欺压百姓征用私田,把一半改种了五谷杂粮用来酿酒再卖出其中利润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只要按例缴纳征税,良田依旧记在百姓名下,这事做得周全连周道人也拿他没办法。这些都是易簿想的法子,他是易家庶出,能有今时风光靠得全都是自己,他比白鸩要棘手。”

岐次暗暗思忖,道:“这么听来易簿倒真是个人物,这样的人不会甘愿屈居人下,想必白鸩用他但不敢信他,才会把亲妹妹嫁给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人来……”

“谁?”

“易贵妃。”

岐次沉声道:“我觉得她对陛下似乎有几分真情,未必能赞同她父亲的举动,从她入手似乎也可行。”

“几分真情?”简夜盯着岐次看了半刻,感慨道:“弗沧哥哥真是春分的及时雨,炎夏的过堂风,我的知心人。”

岐次语气玩味“说什么甜言蜜语哄人呢。”

“什么甜言蜜语,都是真情流露罢了。”

——

几日后,白高衡静悄悄地回了京,闹出了极大动静。兵部尚书雷无常私吞皇粮,按大昭律抄家问斩,诛三族!

兵部尚书府第门口围满了禁军,清一色鱼鳞甲胄自大门向两边蜿蜒。

金楼在大门前被人拦住了去路,他看着眼前之人道:“白指挥使不在皇宫当值,来此作甚?”

“皇城司算个什么东西?”白高衡冷冷地啐道:“反咬主人的叫恶犬,说的就是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闻此言金楼身旁的穆珩脸冷了下来,道:“今日头儿让你三分,是因为皇城司有要务在身,没空多说些废话!亲军司若是再阻挠司内办案,就是违抗皇命了。”

白高衡气势一凛,抬手道:“违抗皇命?换粮一事能查清可都是亲军司的功劳!捉拿钦犯这等要事,陛下也没说亲军司不能插手!若我今日非要横插一脚,你能拿我怎么样?”

风云突变杀气乘风而起,皇城司个个冷如尖刀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只等一声令下,金楼脚尖慢慢挪动了半分,忽然被一声轻咳打断。

台阶下周道人迟缓地抬着脚向上走,金楼见到来人立刻后退半步揖了一礼,周道人枯槁的手掩着唇,看向两人,“皇城内大动干戈,两位可曾把大昭律法放在眼里?”

“亲军司拿人哪次不是声势浩荡?”白高衡也不敢太过放肆,打眼瞧着周道人身后跟着的几人,道:“雷大人犯的是诛三族的大罪,不多带点人怎么办差?”

周道人须发皆白,他慢声道:“老夫奉陛下圣喻主理此案,不知白指挥使奉谁的命?”

白高衡心骤然一沉,深知不能闹得太过,他闷声闷气,“周大人既然负责主理,那等亲军司抄了家把人送去了皇城司之后再过问如何?”

“老夫现下主要任务就是查清惜洲沉船一事。”周道人看着白高衡道:“你现担任着皇宫巡察一职,莫要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白高衡眉头一皱,大声辩解道:“维护泛京城内安宁本就是禁军职责,我现在就是要去皇宫复职,路过耽搁了些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知对上周道人讨不了好,也不多做纠缠,大手一挥喝道:“撤。”

禁军一走皇城司立刻上前团团围住尚书府,金楼站着没动,道:“多谢周大人出言相助。”

“不必。”周道人摆手道:“老夫本意并不想帮你,受不起指挥使一个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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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大概率两天一更了,不会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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