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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酒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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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夜伏案看着账目,忽听有人翻窗进来,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好端端的,翻什么窗?”

“看什么这么认真?”岐次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道:“三月春二两,秋月楼的账目?”

“不全是。”

岐次转身半坐在案桌上,又仔细看了上面记录的几笔流水,“什么酒价那么高?”说时又瞥见了上面几个字,“静城的酒……白家的?”

简夜翻动着册子,在上面圈了位置,道:“没错,你看这里是上个月的,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价高了。”岐次方才觉得酒价高,没想到这价更高。他道:“这个月降了?”

简夜继续往前翻,又圈了几个地方给他看,岐次看着看着也琢磨出点猫腻来。再往前酒价几乎都稳持在同一个价位,只有这个月忽地低了一些。

细雨随微风斜进廊下,犹可觉丝丝水意飘进屋里,岐次头脑清明起来,“你在压价?这就是上次你说的最后一根稻草。”

简夜站起关了窗子,发丝拂过雕窗,他转过身,“乱世贪粮盛世贪欢,酒水生意近两年只会稳赚不赔。易簿多老的一只狐狸,他把静城一大半农田改种了五谷,自产自销就能差出坐金山来!”

“简家在各城都开了酒楼,再花高价买静城的酒,”简夜语气温吞,“我买的越多,他产的也就越多。”

“你压着酒价是想让白鸩觉得是易簿在搞鬼?”

“聪明。”简夜背靠着窗,“白鸩若是能信易簿,这事还真做不成,可往后再下去就由不得他信不信了!说起来这个景美人还真是有点手段,省了我们好多心思。”

岐次手撑在身后,就这么审视着他,“行欢到底有多少勾人的手段?那景美人怎么就听了你的话。”

“不是侍郎这种绝色美人,本公子都看不上,谈什么勾人。”淅淅沥沥的雨中,简夜的嗓音像是能落进心里,激起无数涟漪。

他还是站在那窗边,岐次伸腿将人勾了过来,一头埋进他脖子里,“大白天的我好想……你。”

简夜低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因为热气钻进脖子里痒还是岐次像孩子一般的讨好。他道:“话先说完。”

岐次头枕在简夜肩头,侧着脸看他,“今日朝堂周道人又上言直谏陛下立后一事,只是陛下态度不明,不知为何竟没同意。”

“陛下确实有些奇怪。”简夜脖颈微红,是岐次的呼吸灼热,他思绪紊乱,“我本以为陛下宠景美人是因她好行小慧能牵制住贵妃,照说春闱这事她做得明明白白又干干净净,把贵妃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陛下不应该这般心烦才是。”

他捏了捏耳垂,“周道人看准时机提议立后也算是正中下怀,陛下为何会不同意?”

“或许是,怕白家狗急跳墙?”岐次看简夜脖颈越来越红,终于离了肩不逗他了。

简夜垂眸思忖了少顷,仍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无妨,这样下去贵妃迟早是太后的弃子!只要景美人能讨得太后一两点欢心,落在易簿眼里都会犹如山倒地震。”简夜像是画本上会勾人心魄的狐狸精,“他越想母凭子贵,越是心急,对太后的不满就会越深,这叫离人离心。”

“方才易簿找我了,送了间宅子给你,地契估计一会儿就该送来府上了”岐次松了腿,让简夜坐在椅子上,低头瞧着他,“鱼儿咬钩了。”

简夜一手搭在案桌上,指尖轻轻翻动着账册,“这才刚开始,易簿敢和你我合作是因为他野心太盛,加之他知晓我和刘空之间的血仇。他和我无冤无仇自是不必顾虑太多,可白家不一样,我再装弱示好,白鸩也不敢用我。”

他轻笑道:“易簿野心露的越多,白鸩疑心也会越重,所以往下的每一步,他们二人只会越走越远。静城少赚的每一分,到头来都会记在易簿头上,等到那一日,两兽互咬,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岐次压住了简夜的手,指尖扣进指缝,十指缠绵,“纵论朝局,操纵人心,行欢这才智,不做个千古一帝可惜了。”

“千古一帝没什么好的,皇袍加身太沉了,不如夜雨江湖,随风飘荡来得自在。”简夜抬头看他,“本公子没什么大志。”

岐次松了手,“照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皇宫哪里困得住你。要我说,我包个山头让你当个山大王倒还不错。”

简夜刚拿起的笔的手一顿,“行啊,怎么不行!兽走留皮雁过拔毛,也省得辛苦看账了。来日若是能遇到个贴心又貌美的娘子,顺便还能成个亲。”

话未说完人就被岐次压在了椅子里,他眸子里是野狼盯着猎物的炽热,“比得上我贴心貌美?”

“比不上,”简夜徐徐道:“比你贴心的没你貌美,比你貌美的我也没见过!不然本公子哪能鬼迷心窍,连人带物就搬来了这府里。对着弗沧哥哥这张脸,要是吵嘴我都得踹自己两脚!”

岐次知道简夜又开始胡言乱语,也乐得由他闹,“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踹自己不如……”不知岐次俯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他耳尖又红了一片。

岐次垂着眸,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拨弄,又补了句,“怎么那么不经逗?”

“我不是柳下惠……”简夜伸了指尖划过岐次喉间的凸起,一路往下停在衣襟,“弗沧哥哥又装什么正人君子?”

岐次低头盯着胸前的那只手,笑了,伸掌覆上又引着它一路往下。

屋内气氛滚烫,窗外雨夹着风席卷而来,这一吻凶残又炽热。

简夜跨坐在岐次腿上,双手环在岐次脖颈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岐次本就比他高上许多,就算这样坐着两人也只是勉强齐平,他指尖抚过岐次的衣襟。

岐次反客为主,带着薄茧的手掌蹭着简夜腰间的弧度,衣袍被退去,勾着筋络分明的脚拖到地上。

案桌上的宣纸被手揉破了,轻飘飘地洒在袍子上。简夜眸光散乱,颈上一片红,他扣着岐次的背,平时明明薄红的指尖,现下却泛着白。他吃不消这个力,便想撑着岐次的肩,指尖却只是堪堪划过了椅背,他微微侧头,声音都是软的,“岐郎~”

身下之人一顿,这个坏人!

岐次捏在简夜腰间的手用力了些,简夜有些受不住,咬了咬岐次的舌尖。

“不是喜欢撩拨我么?”声音滚烫沙哑,尽是星火,“继续。”

案桌被推得远了些,条丞账册散了一地,墨汁撒在袍子上还混着些别的。雨携风而来,又夹着闷雷,树枝剧烈摇晃,似急促灼热地喘息又似暧昧地低吟。

方寸之地太禁锢,足够的热烈不止于一处。他在岐次又烫又沉的气息里轻颤,低喘,肩背又被细旃磨红了一大片。

——

果然如清尘说的,无眠赶在大雨之前回了府,怀里还揣着东大街独有的熟肉饼。

这几日简夜吃得少,岐次就变着花样给他买各种吃食。通常是惊魂罗列出个单子,岐次过了目,无眠负责跑腿。

无眠拎着饼先去了伙房,出来时手上还留了两个,是给多时和清尘的。多时正低头蹲在廊下手中捣鼓着什么,他还没走近就见无眠转头望来,大声道:“哥,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你这鼻子比狗鼻子还好使,还好我多买了两个。”无眠顺手把手中的饼抛给他。

多时抬头一抓,擦手而过,饼正巧掉在清尘脚边。两人都愣了一下,还是清尘手快弯腰捡了,递给多时前还贴心的拍了拍,道:“这掉地上了,你吃。”

多时一脸懊恼地盯着饼,转头又去看无眠。无眠把手中的饼往前一递,道:“还有一个,不过这是给清尘的……”

多时伸去拿手的饼僵在了半空,又看了看清尘,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清尘手中的饼,喃喃自语道:“没脏,没脏,有油纸包着呢。”

清尘接过无眠手中的肉饼,往内院看了一眼,“午膳时辰了,公子的吃食了送了么?”

多时嘴巴里嚼着肉饼,说着飞快地站起身,话说得含含糊糊,“喔去喔去!你们俩歇着,喔带人去送!”

清尘按住要起飞的多时,告诫他,“你要是敢偷吃……”

“知道,知道。”多时三两口咽下肉饼,两手握住抓他的那只手,语气诚恳又响亮,“放心,我保证不偷吃!”

清尘松了手,又见无眠盯着多时跑得没影了的方向,两眼发愣道:“他这不像不会偷吃的样子。”

“他不会的,顶多就是和公子再讨个饼。”清尘道。

无眠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两人也不耽搁,抬脚就进了内院。待两个人到时正巧见多时带个几个手捧食盘的丫鬟,多时在前面跑得快,身后身穿裙衩的丫鬟落后了一大截。

多时站在屋外正想张口问禀,张到一半的嘴忽然被一飞来之物堵住,然后就听见无眠道:“小声点,别喊。”

多时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眨了眨。

无眠看懂了,回道:“门窗紧闭,公子许是睡着了。”

清尘差了丫鬟下去,又吩咐了两句,让人先把吃食热在灶台上。他再转眼去看多时,发现方才用来塞他嘴的肉饼已经被吃了一半。多时边嚼边问:“你怎么知道公子睡着了?”

无眠结结巴巴,“上次……上次,主子说的,门窗皆紧闭时就是公子睡了。”

他没说,上次他走得离门近了些,碰巧听见了些响动。

自那以后门窗皆紧闭时,无眠都离得远远的。

多时还想问,又听清尘道:“方才侍郎瞧着心情不错,要不你去问问?”

一说起岐次,果然好用。多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公子有事肯定会唤我们的。”

正巧屋里传来了响动,像是有点重量之物掉到细旃上的闷声。

“你们听,公子没睡!”多时张嘴就要喊。

清尘不准备和他多费口舌,揪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拎。多时歪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喊,喊的时候还压着声音,“清尘,我都长这么高了,不准再拎着我了!”

清尘恨铁不成钢,“从小到大看那么多话本子,你都白看了么!”

“我记性好着呢,怎么会白看!”多时两手拽紧了清尘的手臂,总算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这是……”

无眠跟在身后,适时地补了一句,“不准说!”

多时一路嚷嚷,清尘又不放手,无眠跟在两人身后,走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清尘松了手,才道:“吵死了!”

“你拎得我难受,当然一直嚷嚷了。”多时转头冲无眠道:“哥,我吵吗?”

无眠给他拍拍袍上的灰,道:“是有点吵。”

多时瞬时蔫了,过了几息又道,“我都十三了,有事直言就是了嘛,干什么动手呢。”

无眠抿着唇不开口,清尘敲了一下多时的脑袋,道:“废话那么多,反正下次你记着就是了。”

“知道了。”多时捂着脑袋,又开始缠着无眠教他耍刀。

多半这时候就是刚挨了清尘的揍,心里暗暗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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