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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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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远之站在洗漱间里盯着镜子看了好久,脑子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错过了上班的点儿,成功步入“旷工”的行列。刷完牙洗完脸,趿拉着拖鞋下楼时,洛诵正坐在餐桌边,手里的三明治刚吃了一半。聂远之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我的呢?”语气听不出好坏。

“你没去上班吗?”往常这个点他都已经去公司了,两个人压根碰不到一起。

“我是老板。”聂远之双手环胸,目光扫过洛诵手上的三明治,肚子配合似的叫了一声。

“我再做一份?”洛诵脑子有些卡带,手尴尬地放在桌下。

“算了,我吃别的。”聂远之起身往厨房走,椅子在地板上擦出细响。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洛诵才缓过神来就着手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火腿的味道有些咸。

冰箱是单开门式的,聂远之目光扫过侧边仅剩的两瓶酸奶,手指从最上面一排的罐装啤酒上移开拿了一瓶奶,正要关上的冰箱门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他偏过头,冰箱白色的冷光映出少年线条流畅的侧脸。

洛诵拉开最底下的冷藏柜拿出一袋没开封的吐司,“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他将吐司塞到聂远之手里,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的却是关心的话。

聂远之挑了挑眉,塑料袋在手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关心哥哥?”他拧开酸奶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洛诵只看到他脖颈上喉结的滚动,他没有回应也并不否认,对于弟弟这个身份他还没有那么快适应过来。

见他不说话,聂远之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话题,“手好点了没?”他撕开吐司的包装袋咬了一口,不是他喜欢的味道,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好多了。”洛诵没有说谎,确实好多了,也不知道是药油的作用还是揉开了瘀血,可能两者都有。聂远之点了下头,关上冰箱门就去了客厅。

吃完早饭,将餐具清洗干净后,洛诵甩着湿漉漉的手从餐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渍。视野中,聂远之手肘撑着膝盖坐在沙发边,茶几上是办公的笔记本,打开的吐司没吃几口便放在了一旁,酸奶倒是拿在手上时不时喝一口,很快便见了底。洛诵不想打扰他工作,上楼时发出的声响小到几乎听不见。

九月底的天气除去了那一份燥热,光线也不是很强,窗外树叶影影绰绰,夹带着丝丝暖意的风拂过窗沿。难得的空闲时间,书桌上东西不多,几本散落的书,一支黑色水性笔,还有一艘帆船模型的半成品。各色零件散落在一旁,洛诵随手拿起一个比对着,修长的手指将那一小块按在船侧的暗卡里,动作灵活而又娴熟。他很是认真,细致的眉眼透出几分少年未脱的稚气。

楼下,聂远之处理完一份文件后活动了下手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电脑放在了盘着的腿上。两个人一上一下一墙之隔,手头都做着各自的事情,房子里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时间悄然而走,一上午很快过去,直到脖颈处感觉到微微的酸痛,聂远之才停下打字的手,“啪”地合上笔记本。墙上时钟显示十二点半,早上吃的几口吐司和酸奶不顶用,胃里饿得有些痛。他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僵硬的手臂,撑着沙发起身。

“洛诵?”聂远之站在楼下喊了两声,有点点回音。等了两三秒也不见回应,他迈开腿往楼上走去。走廊左侧第一间是他的房间,和洛诵的房间相临,他径直走向最里面,站定在深棕色的木门前。房门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平常说话声隐约可以听见,聂远之又喊了两声,见没人响应便开门进去了。

房间不算很大,衣柜是半开放式的,最里边柜门紧闭,大概是放着各种衣服,靠门的半边放了整整三层的帆船模型,按照大小排列着,精致而又整齐。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浅灰色的空调被随意地散在床脚,旁边就是书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桌上,手里还握着一块模型的零件。

明明是要叫醒他,聂远之却不经意间放轻了脚步,走近后一架蓝白色的精致帆船模型闯进视野,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的记忆拉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同样的背景,同样的人,只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炎热的夏日午后,男孩子间的冲撞没有丝毫技巧,只是全凭体重的压迫和蛮力取胜。二十岁的大男孩扭头而去,只有身后一双稚嫩却恶狠狠的眼睛在盯着他。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聂远之才逐渐明白自己当时的做法多么幼稚,竟然跟一个年龄差了好几岁的小孩儿较真,换个角度想若换成是他,对于自己看重的东西被别人动了他也会生气,即便在他看来那只是一架普普通通的帆船模型。

记忆回笼,聂远之才想起似乎洛诵也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便转身往外走,门锁打开时有轻微声响。身后的人眼皮动了动,洛诵抬起头,朦胧的光线间是逐渐清晰的身影,“远哥?”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不似往常明亮,聂远之脚步停顿,回过头去时看见一张略带迷茫的脸,白皙几乎不见毛孔的皮肤上有轻微的压痕。

“我叫你你没应,我就进来了。”聂远之右手还放在门把上,神情上少见地有些尴尬。

“我刚刚睡着了。”洛诵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睡蒙了过去。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聂远之趁热打铁地说着,“那你换个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说完他就出去把门带上了,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洛诵活动了下压麻了的手,脑袋从混沌状态清醒过来,他并没有注意到聂远之的脸色,只听到“吃饭”两个字,就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隔壁房门半开着,可以清楚地听见里边人走动的声音。视线里是一角深灰色的床单,聂远之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侧对着门口站在床尾,正弯腰拿扔在床上的短袖,□□的上身隐约可见结实的背肌,肩宽腰窄,让人联想到比例完美的石膏雕塑。

聂远之随意地将短袖往身上套,转过身时可以看见清晰的腹肌轮廓和人鱼线,难怪他手上会有一层薄茧,这样的身材不经常锻炼是不会有的,洛诵不合时宜地想。

“洛诵?”聂远之拨弄了两下凌乱的头发,“你看什么呢?”少年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露在外面的手和腿白得晃眼,脸色却有些红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洛诵后知后觉地转过身,脚步略显慌乱,“没什么,我好了。”

听着下楼梯“噔噔噔”的声响,聂远之拿上手机跟了上去,脑海里还是少年脸红的模样,就一刹那的功夫,他都有些分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难不成小孩儿撞见他换衣服还害羞了?

从车库把车开过来时,洛诵正锁好门,聂远之撑着身子过去把副驾驶的门打开,“坐这儿。”洛诵刚攀上后门的手又收了回去。聂远之偏头看过去,见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还是那副寡淡的神情,便没再多想。

聂远之走的是去市中心的道儿,小区的位置有些偏,开车得要半个多小时。他开车不爱说话,以免分神,但又忍不住想说点儿什么来打破沉默的气氛。

洛诵坐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系着安全带,窗外吹来的风扬起发丝,露出清俊的眉眼,隐隐和记忆中的人有些相似。聂远之以前是见过洛诵的妈妈的,他知道她和自己的父母是同窗挚友,他叫她晴姨。他依稀记得那是个很好看的人,浑身透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十二岁,那时候她已经有了洛诵。聂远之想象不到那么温婉的人会做出那么离经叛道的事,也想象不到她在不久之后会抛下洛诵独自出国。洛晴的好他记得,但此时身边坐着一个洛诵,他莫名觉得气愤和心疼。他气洛晴太心狠,心疼洛诵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

洛诵单手撑着窗沿,眼底映着呼啸而过的风景,似乎在发呆。聂远之将车开得很稳,他此时此刻竟找不到话说,耳边只有带着暖意的风,和车里轻缓的钢琴曲交织在一起,竟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聂远之带洛诵去的是一家小众西餐厅,洛诵看着菜单,毫不犹豫选择了意大利面。

“我以为你会喜欢吃牛排。”聂远之手指轻敲桌面,他记得昨天的菜里有一份炒牛肉。

洛诵垂眸,“我不太会用刀叉。”以前聂叔叔和陈阿姨带他吃过,但吃牛排用的刀叉他实在用不惯,之后他们就没再带他吃过了。说起牛排,他觉得是符合他口味的,但太麻烦,便不想要。

聂远之了然于心,自己那“崇洋媚外”的爹妈肯定带洛诵吃过西餐,给他灌输过西方思想,无奈洛诵这孩子太正,带不歪。

洛诵对意大利面其实无感,但点了就得吃。对面聂远之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手上丝毫不懈怠。他虽然不会做饭,但牛排切得很好,整整齐齐,筋肉不沾。直到将一整块牛排切成小块,他才不紧不慢地将盘子推到对面,“吃吧。”洛诵手上的动作顿住,不解地看向他。

“切好了的,快吃。”

“那你吃什么?”洛诵憋了半天,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摆明了想吃吗?

“也对。”聂远之用纸巾擦了擦并没弄脏的手,直接越过了装牛排的盘子将意大利面端了过来,“看你也不太喜欢吃这个,我倒是挺喜欢的。”见他丝毫不嫌弃的模样,洛诵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心里闷闷的,如同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落到地上只能听见砰砰响。

见洛诵迟迟不动,聂远之佯装样子催他,“发什么呆?快点吃,我等会还有点事。”这话倒是真的,公司确实有几个文件等他去签,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洛诵不想耽误他的时间,便不再多想,牛排细嫩的口感充斥在口腔里,似乎比第一次的味道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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