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时理查德已不在身边,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赶回去干活。
腰痛得不行。理查德,你是真行。
我在心里骂着。
今天早上要处理的东西不多,我翻了翻,心底一沉。
——柏林。
我推开理查德办公室的门,他在跟副官麦克说这些什么,看到我进来,对麦克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麦克出门前看了我一眼,冰碴似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耸了耸肩:“他是不是看我不爽?”
理查德失笑:“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阿瑟,”他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睛中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互相信任。”
我也笑了。“难道不是吗?”
理查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要百分百的忠诚。”他说。
“忠诚。”我重重地咬着这个词,“巧了,我也要百分百的忠诚。”
“好了。”他打破了这个话题,“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我还有事跟他说:“刚刚总部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找理查德·维森先生。”
他颔首:“我知道了。”
午餐的位置订在梧桐大道上的一家高级餐厅里,理查德是那里的常客,给的包厢比较隐蔽。
我用刀切着牛排。“等战争结束了,你想干什么?”
理查德端着红酒杯,平时他不怎么喝酒,今天难得喝了几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安心养老。”
“你才二十八岁。”我指出。
“战争结束就老了。”他哑然失笑。
“可以去乡下。”
“可以。”他看着窗外,“去我的庄园吧,我们一起。”
我笑眯了那双桃花眼。“好啊,我们一起。”
我端起杯,小酌了一口柠檬汁。理查德一直注视着我。
忽然他别过我的脸,隔着一张餐桌凑上来。
唇上还沾着一点柠檬汁,不酸,我让人加满了糖。
理查德白得不像个军人。我摸了摸他的脸,仰头吻了上去。
他回吻得很深,肆意地侵略着。我闭上了眼。
突然他推开了我。
“砰!”
子弹穿过玻璃,飞了进来。
我一摸胸口,亲娘,没事儿!
一转头,理查德捂着腹部,皱眉摸出了枪,指向对面楼下那人。
街道上没有人。
“砰!”
人跑了。
我。
去。
……
理查德指缝尖渗出血,但他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只是皱皱眉,舔了下唇。
“酸的。”
“我明明加了很多糖。”
我无语,片刻后便看到他倒了下去。
我飙车把理查德送到医院,当他的心跳终于稳定下来时,又默默走了出去。
戴拉还在兜里,我摸出来,顺手点了支烟。
烟头火光在白天看不太清楚,明明灭灭。我敲下了一行密码。
理查德醒来已是三天后,我差点以为他醒不了了。
醒不了也好,少个烦人精,他是真难缠。
我想着。
那天的杀手不是总部派来的人,我可以很确定,因为他的目标是我。
但是理查德帮我挡了,他是真傻。
我笑笑。
两清了。
理查德,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理查德彻底痊愈只用了两个月,下床时身体倍儿棒,我看他打个把飞机不成问题。
彼时正逢英军出击剑柏林,理查德虽新病初愈,却仍然随军赶去战场。
柏林本身就是军事重地,严防死守,况且我早已和总部通了信。
理查德在车上翻着资料文件,无视了窗外的枪林弹雨。
轰轰声。
我不经意地数着头顶飞过的飞机。
一架、两架……
不对,太少了。
我后背冒出了冷汗。
“去慕尼黑。”理查德开口道。
“好的,长官。”司机是他的副官,麦克。他把过方向盘,往慕尼黑的方向开去。
柏林到慕尼黑需要将进六小时的车程,麦克简直不是人,生生一路飙了过去。
我的总部在慕尼黑,那里同样有着先进的军事装备与高度的防守。但是英军这次的兵力很有可能让他们吃不消。
或者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