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内，燕燃亲手为莺歌处理颈上的伤口，动作一如往日轻柔，却一直沉默无话。

莺歌一把抱住燕燃的腰，将脸埋在燕燃怀里闷闷地说道：“你在怪我。”

燕燃没有接她的话，拍拍莺歌的后背示意她不要压到伤口，轻声安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莺歌的神色更加落寞，两人沉默许久，燕燃突然问道：“我记得岳母当年给玉麒麟配了一条穗子，怎么这些日子也没见你戴过？”

莺歌突然觉得非常疲惫，她知道，此刻她随便编个理由，告诉燕燃那个穗子断了，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去，燕燃都会信她，但她不想说了。

莺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益州城内家家团圆的欢乐景象，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身，又满眼泪水，她生生扯断颈间系着玉麒麟的丝带，用力向地面摔去，玉佩四分五裂。

莺歌转过身，隔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说出了真相。

当燕燃失魂落魄赶到孤山的时候，片刻未歇的大雪盖住素霓瘦弱的身躯，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七月的婴孩，早已失去了呼吸。

贤王府，望江亭中，萧预招手示意楚岚岫上前，楚岚岫乖顺地坐在旁边。萧预夹起盘中一块软糯的藕片，递到楚岚岫嘴边，说道：“上次听你说喜欢南边的菜式，特意请了方休楼的厨子做的，尝尝？”

楚岚岫低头咬住，细细品了，笑着说好吃。

哪怕看了许多次，萧预还是被楚岚岫的笑容迷了神志，见她始终与自己隔着不小的距离又心底微凉，叹道：“岚儿怎么还是如此害怕本王？”

楚岚岫刚要开口，就被萧预握住了双手。

萧预难得从这双桃花眸中看出了无措和惊慌，心下暗喜，鼓足勇气说道：“本王心悦岚儿已久，打算明日向皇兄请旨，娶岚儿为王妃，不知岚儿可愿嫁与本王？”

楚岚岫不敢抽出双手，跪倒在地，诚恳道：“岚岫为殿下所救，唯愿侍奉殿下左右，以微薄医术为殿下分忧，别无他想。惹殿下烦忧，是岚岫之过，岚岫愿离开扬州，四处游历，为天辰百姓治病解忧。”

萧预哑然，觉得面上无光，慢慢放开手，楚岚岫端端正正地向萧预行了跪拜礼，起身离去，和萧预记忆中一身喜服站在玄武殿中的商景明渐渐重合。

湖水映着楚岚岫愈行愈远的身影，萧预在背后道：“不必离开王府，你想要什么，本王都替你寻来便是。”